我努嘴不悦,向他张开双臂“给你个机会犒劳我。”
他笑着挑眉“你确定要我背你出去?”他也没犹豫,说着就在我面前蹲下。
而我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我靠,差点棋差一招败露了
陆妍啊陆妍,醒醒了,矫情也分个场合时间(__)ノ|
与徽鸿公司谈合同的事一等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陆辰君再没有给我分配任务,只叫我好好完成了学校的考试。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在座位上等着监考官收走了卷子,考场里顿时人流涌动。
我举起手伸了个懒腰,全身每个细胞好似都得到了放松。完了才想起,好像陆暄说考完了在外边等我来着,光顾舒服把这事给忘了。
匆忙拎起包往门外跑,却在走廊拐角差点撞上迎面来的陆暄,他偏了下身子躲过我,准确无误地握住我的手臂把我拉了回来。
我在他面前站稳了拢了拢头发,故作淡定地咧嘴一笑。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在外边等吗?”
他模棱两可地嗯一声“先吃饭,下午出发。”
他顺势把我的手握进掌心往门外走,我跟着他的步伐,低着头看着两只手眯眼直笑,我很喜欢这样被他牵着,好像彼此间不说话也能很亲近。
突然想起一些什么,反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下“徽鸿公司不会是B市那个徽鸿吧!”
他停下脚步微偏过头疑惑地看我“不然你还以为是哪个徽鸿?”
“没、没事。”
因为陆暄的坦诚,我此刻的表情顿时僵化,去B市,相当于在老妈眼皮底下溜达,只怕很难不打照面吧。
徽鸿公司在业内实力还是数一数二的,貌似以前和妈妈的公司交集还挺紧密的,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合作突然终止,双方都损失了不少,自此两家企业关系竞争化。
难怪陆辰君说起的时候我就觉得耳熟,当时迷迷糊糊的也没多想,刚才灵光一现,猛然就联想到了。
我攥紧拳头状似无意的一笑,脑子里已然开始琢磨怎么推脱,这个节骨眼我怎么能回B市呢?
陆辰君只怕从早就打着让我回去正面父母的主意,所以从一开始有意无意把徽鸿公司的背景资料给简略掉。
想想这陆辰君的心也真是大,明知徽鸿跟自家公司竞争那么激烈,还能接下这个案子,也不知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想,大概会觉得,这儿子真出息吧【摊手】!
出于这层原因,我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咬着筷子神情呆滞,桌上陆暄的手机翁的一声震动起来,我回过神来他已接起电话。
他听那头说了几句,而后把电话递给我,我一猜准是陆辰君那货,考试的时候把手机关了出来忘记了开机,他估计是打不通我的就打到陆暄那了。电话来得倒是及时,我正好也有话对他说。
放下筷子,清了下嗓子“喂。”
“有些事情忘记跟你说了。”我心里哼了一句,哪里是忘记,分明就是故意,不过这个时候是打算坦白么?
“什么?”我故作不知地好奇。
那边却静了一下,也不知是犹豫还是怎样,我也不着急,就等着他坦白从宽,我也好借此机会不用回去。
“这次叫你去实在不是良策,但人手不够也就只能凑合了。你一切听陆暄安排就行,别没事又惹出什么幺蛾子给人添乱啊!”
我去!我心头一万匹草泥马踏过,特地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数落我?
而且找理由也有点诚意好么?偌大的公司还分不出一个闲人?分明干了亏心事还装傻充愣,真不愧是我亲哥!
“既然这样干嘛还叫我去?我是很难不给人添乱的,保险起见你还是换人吧!”
说着我眼神看向陆暄,刚好他也同样看向我,眼底情绪不明,嘴上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边的陆辰君肯定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无奈的笑了笑语气难得轻柔起来“别想太多,只是去工作。”完了话音一转,语气立马大转变“三个月实习期马上到了,结果如何就看你的表现咯。”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气急之下我一把摁掉电话,气呼呼地直跺脚。陆暄看着我这模样不禁失笑,饶有兴趣地问我
“他又怎么你了?”
“他威胁我!”我瘪着嘴看向他,气得眼圈都发红,还带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你不想回B市。”他这话不是疑问,是肯定的陈述,我知道,他最懂我。
我不说话看着他,眼里满满流露出殷切,这事儿也只有他能帮我了。
家里的事儿我没跟他提过,我拿不准他知道多少,但总归不是一无所知就对了。
“你难道打算以后都再也不回去?”
我顿了一下,这问题我该怎么答,我向来不是深谋远虑的人,只在乎眼前的感受。未来怎么样我不敢保证,至少现在,我不想回去面对那些烦我心志的人。
我不明就里地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现在不想。”
“逃避不是办法。”他这么说,让我以为,在这件事上,他并不予以我支持,沮丧地低着头不说话。
两人之间顿时又陷入了安静,不一会儿我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他手放在我头顶轻轻揉了几下“别想那么多,万事都有我在。”
我抬头与他直视,他的拇指覆在我紧锁的眉头上按了几下“时间到了,走吧。”
我叹了口气任由他拉着我走。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与其退缩,还不如大胆直面,陆暄在试图给我勇气,简单几句话里蕴含的道理我不是不明白。
只是当真正去面对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了,我根本预料不到事情会怎么发展,最怕到时候我连对自己都没有了把握。
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很复杂。
检票登机费了点时间,我已然好似花光了所有力气一样,对此次行程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一入座我便闭上眼睛睡觉,陆暄依旧让我靠在他肩头,虚握着我的手不曾打扰我。
其实陆暄真的是个很有能耐的人,自认为我脾气上来的时候没人会受得了,有狂躁的时候,他便以暴制暴,直接打压;甩脸冷战的时候,他比我还能闷,我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没多久又是我主动贴上去。
总之他总能应对自如,根据实际情况施以良计,把我给治得服服帖帖的,谁说这又不是一种魅力呢?
下了飞机,已经是下午时分,临近饭点,中午那顿饭没吃饱,刚拿上行李就听着我肚子咕咕两声,我极力忽视,正逢碰上陆暄转过来的眼神。
“已经定好酒店了,饿了就先吃饭。”
他轻笑了两声,我无语地脸红了一下,人声嘈杂的,到底怎么听到的?!
合同谈判定在次日,今天是没工作的。吃完饭天色还亮,陆暄陪我在夜市里逛了一圈,四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以往B市总给我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虽然繁华却没有一丝生活气息,仿佛所有事物人都被玻璃罩着,现在看来,不过是我的境遇影响,让我连着对这座城市都戴上了有色眼镜。
我想得出神,好几次被人撞到肩膀,最后还是陆暄看不过眼,揽着我的肩膀往怀里带,愣生生地将我与人群隔开。
“不想逛了就回去,来这找撞?”
我默然抬头对上他颇带怒意的眼睛,我冷待了他一晚上,他对我已经够容忍的了,真把陆公子惹急了可不好,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哄他。
“那、我们回去吧,我困了。”
陆暄眯眼审视我半晌没看出异常来,气急反笑,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心里大概只有一句台词,呵,女人
会议的时间约的是次日下午三点,陆暄一大早起来把所有资料又整理了一遍,我坐在喝着他给我叫的粥,一边看他神情专注地投入在工作里。
看来,我确实是帮不上他什么忙,连整理资料这种小事他都亲力亲为,好像我在他那连个助理都不算。
“你不觉得我麻烦么?”
他从资料中抬头看我一眼,看清了我脸上无害的表情又很快低下头,过了很久,就到我以为他已经忽略我这没意义的提问了。
“确实麻烦,不过”
“不过什么?”我放下手里的勺看着他,暗自有一丝期待。
“很欣慰。”
这是什么回答?整得我跟一迷途知返的小羊羔似的。
“没惹出什么棘手的麻烦。”见我一脸迷惑,他轻悠悠补上这句。
说到底还是麻烦呗!谁叫他自找麻烦,要赖就赖陆辰君吧!
不过我想,我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至少谈判的时候还能给他撑撑场面,多一个人多一份气场嘛!
然而,到现场了才知道,具体的条件陆辰君早就跟人视频会议谈好了,此次陆暄过来只是出于合作诚意,当面签个字就完事儿了。
想象中那种为了达到各自目的,暗流涌动针锋相对的场面压根就不存在,心里那点对英雄情节期盼的小火苗瞬间被浇得灭了个透。
陆辰君也不怕折腾死个人!
合同签约很快就结束了,可事情也没那么简单,毕竟我们是冲着对方的人脉而来的,一顿饭局总少不了。
对方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在人数上压我们一筹,可论气场,陆暄一个顶仨!
出于对今日现场的观察分析,我彻底认定了什么事儿有陆暄就好了,我,连个跑龙套的都算不上。
于是一坐上饭桌我就自动进入吃货模式,静观陆暄一人斗三虎。
怎么斗法?当然是酒斗!
这项目不大不小,目前来看也只能打上前景不错的标签,从派来的人员就能看出对方对合作的态度,一个部门经理,一个项目负责人,还有一个不明意图的女职员。
无论怎么,在职务上三人是没法和陆暄相比的,不过陆暄总归太年轻,人家面上恭敬,心底终归还是带着不屑。
种种迹象表明,徽鸿其实就是想告诉我们,对于合作,他们诚意欢迎,但不翘首企足,就跟陆辰君上次的意思一个样,自抬身价。
我以也是吃到中途才领会到这些个东西的,因为就这短暂的时间里,陆暄已经接了三人两轮的敬酒,他居然来者不拒,虽说那三个人也没少喝,可人家是三个人啊,三个胃对一个胃,能比吗?!
我暗自担心之于更多的是狐疑,这么容易屈居被动之位,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我以为陆暄只是在找最佳时间逆袭,然而就晃眼的功夫,他几杯酒已然下肚,我才意识到,他是来真的。
就在他准备再喝下一杯酒时,我突兀地压住他的手,他看向我,表情依旧淡定,脸色有些许的潮红。
我只是觉得他不能这么喝了,下意识的就想阻拦他,然而四目相对时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这种时候我截下他的酒才是最错误的做法啊!
那女职员举着杯笑颜如花,整个晚上就她敬酒理由最多,当下看她的眼神里都多了丝阴暗。
“这位美女,你挡着陆总不让喝,莫非你要代劳?”
“这有什么问题。”我冷笑着抢过陆暄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这一晚上能这么安生,其实还靠陆暄有意无意替我做了不少功夫。那俩男的一上桌就有让我喝酒的意图了,只是都让陆暄已各种理由给挡了。说白了,他喝的酒里,有一半是替我挡的。
本来我的角色就是个没存在感的吃货,却不想被人当成了病猫,再加上他们那么狠的灌陆暄,这让我很不爽。
“今晚在座的就我俩女的,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这都是跟甄杰学的,在那个胡杏称之为隐于俗尘的地方,人人游戏人生,我向来觉得这种态度不可取,但现在这时候不借鉴一下是不行了,想想也真是令人唏嘘。
我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扫视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陆暄身上,他皱着眉,眼睛微红带着隐隐的怒意。
那女人视线不断在我和陆暄之间转换,想从我们身上洞察出点什么。
“说吧,想怎么玩?”我果然没看错,像她这样的人,野性还带点放浪,会抓住一切吸引异性眼光的机会,所以我料定她不会拒绝我的提议。
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想在陆暄面前出头,只是单纯的不想看他这么被动,况且,他清醒着总比我清醒管用吧!
我耸耸肩“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