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益看到清涟的泪水,心中更是焦急,他的双手在支撑着身体,只能是低头去用唇替她舔去泪的泪珠。
还是那熟悉的清新的味道,清涟仰起头来,伸手捧起他的头,忍不住忘情地吻了起来。
秦远益此时本来酸痛难忍,但这是清涟主动在吻他,他没有拒绝地理由,虽然不能全力地来回应,也尽力地去迎合她。
值到清涟发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时,才松手手,不安地问:“我刚才又弄痛你了?”
秦远益尽力地让自己嘴角上扬,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没有,难得你这样主动,我很高兴,真的。”
清涟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上在发烫,这样的大胆的举动,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过,“你还好吧,我怎么能帮到你,你是不是还是痛得很厉害?”
秦远益没有正面回答她,尽量温和地说:“你别急,帮帮我,我现在右边不好使力,你替我把右腿拿上来,我再转身,在左边侧身躺下去就行了。”
说完,他已经用手支撑着慢慢地转动自己的身体,首先让自己的左腿搬到床上来。
清涟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还是难受得很,不过也只能是配合着他,小心地把他的右腿也抬到床上来。
就是这样的动作,已经几乎让秦远益耗尽了所有的力量,他直着腰,完全不敢用力,坐在床上,更不敢直接地后仰睡下去,只是实在是太痛了,只要他稍一动,整个身体就像是触电一般,不由自主地要弹回来,现在就是清涟也无法再给他帮上忙了,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焦急。
只见他吃力地让身体向右转了少许的角度,然后支撑在床的右手慢慢地往下放,身体才能慢慢地渐渐地睡下去。
这样简单的动作,他足足用了两三分钟才完成,等他完全睡下时,只觉得腰椎骨上就像是有万马奔腾而过一般,剧痛难忍,感觉已经折断似的,他虽然尽力地压抑着,还是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竭力压制的声音来。
清涟看到他睡下后,连忙扶着他转身平躺过来,然后又替他把西装裤换下,穿下睡裤,虽然她的动作已经尽量轻了,只是换裤子时,还是不可避免替碰到他的腰。
秦远益紧紧地咬着牙头,没有再让自己呻吟出声来,只是单看他的样子,清涟就已经心痛无法表达,只能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弄痛你了……”
秦远益想开口安慰她,只是实在是太痛,一时间也无法说话,等一切弄好以后,两个都是一身大汗。
最剧烈那阵疼痛终于过去了,秦远益才能开口说:“涟儿,不关你的事,只是我的身体不争气,不过现在好了,已经没事了。”
清涟无法相信他的话,从飞机上开始,他就一直说没事,明明腰伤复发得如此严重,他还这样硬撑着,她站起来粗着声音说:“我让医生过来,你的样子绝对不像没事。”
秦远益知道自己阻拦不了他,只说了一个“好……”字,随后他的身体动了一下,话音就生生地截住了,眉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整个面部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
清涟知道他又吃痛,忍不住说:“你等一下,别乱动了,医生来了应该会有办法。”
秦远益叫住了就要迈步离开的她,“等等,再帮我个忙,先帮你转过身来,现在平躺着,我的腰实在是受不了。”
清涟这时,才明白过来他刚才是怎么忍受着,强行想自己翻身,她最终还是没能做到。
她蹲在床上,扶住他的身体往左面翻去,因为他的右腿右腰有伤,绝对不能再压着。
秦远益自己也用手拉着床沿来借力,只是翻了不到45度,就忍不住喊:“你慢一点,让我歇一会……”
清涟没有办法,只能是扶着他的身体,看着他在不停地喘气。
过了一会,他的气息缓和了一些,两人再继续努力,终于让秦远益的身体转到了九十度,侧躺的状态。
清涟随手拿起床上的枕头,作为他后背的支撑,发现高度不够,又急忙到柜子里抱了一床棉被让他靠着。
秦远益还是没有让清涟离开房间,只是打电话通知李素文带人过来。
李素文进门时,看到这情景,也是吓了一跳,“怎么这样严重?世界银行会议明天就开幕,总裁还要上台讲话……”
清涟一听也是急了:“他现在站也不住了,怎么去参加会议,这事没有人可以替代……”
李素文很自然地摇头:“这样级别的会议,哪有人能替代得了他……”
秦远益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目光里给了李素文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不要再多说。
最后向着他旁边的人说:“韩医生,你有什么办法,我明天一定要恢复正常的行动,会议很重要,是绝不能耽误的。”
韩医生一直是秦家的家庭医生,秦远益先天性贫血,他从小就看护着他长大,后来更是两次亲眼目睹他身体的重创,无奈地摇摇头说:“没有什么好办法,你的身体,只适合静养,如果再强行活动,只会增加你腰腿的损伤。”
“会议我是一定要参加的,我只要能止痛就行,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使上一点力气。你一定要想想办法……”秦远益恳求的声音里,同时带着霸气得不可拒绝的态度。
韩医生呈出一张苦瓜脸:“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这样做,我不是在帮你,反而是在害你。”
“什么办法你说,只要能让我站起来走路就行。”秦远益不加思索地马上追问。
韩医生说:“只能是打封闭,不过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打针的过程很痛苦,而且虽然可以暂时缓解你的腰痛,但对治疗并没有一点好处,只会加重骨头的损伤。”
秦远益一听,不再犹豫马上说:“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就打封闭,明天的会议如果秦世负责人不出现,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清涟泪水已经充满了眼眶,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想劝止秦远益这样饮鸠止渴的做法,只是他也知道,她阻止不了,因为秦世的利益,永远是他最重要的一份责任,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放弃。
她蹲在他的床上,柔声说:“拉着我的手,痛就喊出来,实在忍不住,咬一口也行。”
秦远益对她笑笑:“你就这样看不起我?这点痛,我忍受得了,就算我忍受不住,我也不能伤害你为代价,记住,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也不行……”
韩医生打开药箱,拿出注射器,吸好药后,让大家把秦远益的身体小心地放平,俯卧在床上,然后摸准他腰上最痛的神经点,细长地针头就直接扎下去。
秦远益虽然有准备,不过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几乎就要喊出声来,但转念想到李素文还是清涟都在旁边,又生生地忍住了,只听到他喉咙深处,发出呃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