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除夕夜,在秦远益的建议下,叶家父母,还有龙智特夫妻都一起聚到秦家来团圆。
秦远彰自己犯下的错,最终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不过在秦远益的劝说下,他主动交待了许梓菁的情况,而且帮助警方抓住这个曾经给国家经济安全造成极大危害的间谍,也算是带罪立功,可以从轻判,免于死刑。
小朋友秦念舒右手高举着刚拿到的红包,快速地的移动着两支小短腿,跑到母亲清涟面前,高兴地喊着:“妈妈,妈妈你看,我拿到的红包,双份的,嘻嘻……,俊俊表哥也没有我多……”
舒仲景小心地跟在孩子的身后,嘴里不断地喊道:“小祖宗,你小心点,慢点跑,千万别摔着了又要哭鼻子……”
清涟上前一步,抱起孩子,责怪说:“怎么不听舒爷爷的话,让你别跑,你还跑!不听话,一会有好吃的,也不让你吃!”
小念舒一听,似乎真的受到恐吓,一张嘴“哗”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这一哭不打紧,不仅是舒仲景,就是在里大厅里坐着的秦老太爷连同叶震山夫妻和龙明特夫妻都慌忙跑出来,几位老人盯着清涟连声问:“怎么呢,大过年的,别教训孩子了!”
清涟看着这仗势,虚弱地一笑:“各位爸爸妈妈,别这样紧张,这孩子皮实!”
这时,小念舒不哭了,冲着一众长辈就是狡猾的一笑。
秦远益看着,忍不住在心里第一百零八次腹诽:“这孩子的性格,究竟是随了谁的?”
他跟清涟都是敢做敢当的人,这孩子,从小就机灵,一做错事,就会马上拉着爷爷奶奶们当挡箭牌,害得他跟清涟有时想教育一下孩子,也只能是回家后,关起门来才行。
龙母看出秦远益的心思,笑着说:“别想了,外甥多似舅,这孩子跟智日小时候就是一个模子,长得像,性格也像,可惜……”
龙明特连忙拉着妻子的手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没有保护好我们的一双孩子,是一生愧对你的地方,不过也算老天有眼,智日总算给我们龙家留下一点血脉。”
他边说,边把跟身旁的江俊现在已经改名为龙阅俊拉过来,轻抚着他的头发。
龙阅俊这回嘟嘟嘴,冲着小念舒说,“念舒表弟,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福,有两个爷爷,两个奶奶,两个姥姥,两个姥爷,所以每年的红包都是双份的……”
龙阅俊此言一出,舒仲景似乎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伸手入袋,又掏出两个红包,一个给龙阅俊,一个给了站在不远处的邓希琪。
这回龙阅俊得意地笑了,过去笑嘻嘻地拉起邓希琪的手,两人到一边玩耍去。
清涟看着龙阅俊,才若有所思地问龙母:“母亲,小俊的性子,应该是跟哥最像的吧。小小年纪,就会算计。”
龙明特这回也笑了:“那是当然的,血缘的力量,你可不要小看。”
秦远益担心清涟抱孩子久了会累,上前就接过她手中的孩子,小念舒一本正经的问爸爸:“为什么我会有比别人多一个爷爷和一个姥爷的?”
秦远益抱着孩子,有点动情地说:“一个是你的亲爷爷,而舒爷爷是比你亲爷爷还重要的人,因为爸爸的心脏,就是舒爷爷的儿子,你的舒叔叔给的,没有他,爸爸也不可能活到现在,看到你出生。所以无论何时,你一定要听舒爷爷舒奶奶的话,一定要孝敬他们,否则的话,别怪爸爸对你不客气。”
提起往事,舒家老人也忍不住动容,舒仲景摇头说:“远益,你今天这样说,我心里也有悔,毕竟是我先对不起来,我家小御,其实也是尽了自己最后的价值,胰腺癌,我们都知道是目前医学上没有办法攻克的难题,他的心脏可以在你的身上,让他的生命得到延续,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补偿和安慰。”
清涟看着大家又要陷入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中,连忙说:“舒御对我们的情义,是我们没齿难忘的,没有他,就绝对没有远益和我们的今天。”
说着,她又很严肃地看着自家儿子说:“念舒,你要记住自己的名字,永远不要忘了你爸妈的救命恩人舒御叔叔,不错,你有两个爷爷,两个姥爷,你跟别的小朋友不同,可以得到长辈们双份的爱,但你也要记住,你也要对他们好,双倍地孝顺他们才行,做人就要知道感恩图报。”
小念舒对于妈妈的,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他知道,每当妈妈这副凝重的表情说话时,说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必须要好好听着,而且记牢。
这时,秦家的佣人出来请示秦老太爷:“团围饭已经做好,鲜贝刚蒸上,马上就好,这个要趁热吃才好,凉了再热就会老。”
秦老太爷点头:“好,那你准备开饭吧。”
大家围坐在大圆桌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秦老太爷作为主人家,连声说:“谢谢你们,我们秦家,就是今年,才有了过年的味道。”
秦远益站起来举杯:“在这里,我先祝各位爸爸妈妈,新年快乐,来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他向着大家敬酒,舒仲景却先沉了脸,在桌底下用脚去踢清涟。
清涟会意,隔着桌子小声向着对面说:“他现在不敢碰酒,那是可乐!”
这时,舒景御这回缓了面色,和大家一起跟秦远益碰杯。
谁知道这却话让旁边的小念舒听到了,当场就揭穿:“爸爸骗人,他喝的是假酒!”
这回,大家都不禁一愣,本来大家都知道秦远益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手,忌口很多,所以他用饮料来代酒,也不会见怪,只是现在,偏偏让一个孩子这样不留情面说出来,就有点不好下台了。
这时,叶震山给了小念舒一记刀眼,在众多长辈中,小念舒最怕就是这个姥爷,他说一句,孩子是绝不敢还半句口。
只听到叶震山无比威严地说:“小子,我跟你说过,我们做人做事,要学会看破不说破,你忘了!”
这回叶母拉不住皱眉:“行了,孩子还这么小,你的生意经不用这么快就传授给他!”
叶清潇可没有闲着,马上接口说:“爸,生意上的事,你教教我吧。”
叶震山对着儿子一撇嘴说:“自家的儿子,自己教不好,要学做生意,你跟你姐夫学去。”
叶清潇也不客气,向着秦远益说:“姐夫,收徒不?”
秦远益笑了:“你吃得了苦,过年后就到秦世来,不过我先声明,我手下是不养闲人的,等你锻炼得差不多,就把叶氏接回去,这也是你姐姐的心愿。”
在欢声笑语中,大家迎来了新的一年,清溪带着孩子们在一边玩,老人聚在一起,又谈着过去几十年所经历的风云变幻,清潇佳人有约,早早地溜了,也没有人再管这个越来越上进的大男孩。
秦远益陪着清涟坐在后花园的长椅上,秦远益感慨地说:“我的生命里实在是背负了太多太多,我的生命是他们的延续。”
清涟紧紧地握着他手,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说:“余生,我陪你一起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