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资金周转有点困难。”说到正事，秦远益显得有些沉重。
“听说你们收购了彭海湾那块地？”郑羽瀚有点担心地问。
电话里传来轻轻的叹息声，答了一个“嗯”字又是充满了无奈的叹息。
“又是你大哥做的好事？秦世也有他的股份，这样连累集团的事情，对他又有什么好处？”郑羽瀚带着几分同情地说。
同样是身为举足轻重的金融巨头，郑羽瀚很明白秦远益所要承担的压力，跟他相比，自己至少有个还算听话的弟弟可以作为臂膀，而他几乎是在孤军奋战。
“还不是四年前那点小把戏，当时他任港都分行行长，以需要资金应付次贷危机为理由，让父亲批准在我担任行长的越城分行提走了大部分的现金，结果第二天就有稽查小组上门来核算越城分行内存款储备金余额。”秦远益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郑羽瀚接口说：“那回是叶震山出手救了你，马上把叶氏所有可动资金都注入到秦世银行来。”
“对，他这份恩情我一生也不会忘记。”秦远益声音说得非常地诚恳。
“那你这次自己还能挺过去吗？”郑羽瀚关心地问。
“短时间内肯定不行，不过半个月后，天航跟至胜两个项目的贷款资金到期回笼，问题就不大了。”秦远益的语速不快，显然都深思熟累后才得出的结论。
“彭海湾那块地，你有什么打算？那地听说是垃圾填埋，不能打地基建高楼。”郑羽瀚有的放矢地问。
“正在跟小猪佩佩那边的人谈，那里临海，地理位置好，环境也很舒适，如果开发成主题公园，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一定需要一个有力量的品牌效应才行。”秦远益很认真地说。
“这回你不可能再指望叶氏了，资金上，需要我们汇达帮忙吗？估计稽查小组这两天又要到访秦世了。”郑羽瀚带着几分笑意地说。
“那调三个亿过来先给我周转，利率以上浮30%来算。”秦远益马上不客气地说。
“没问题，你下午来我这一趟，我们详谈细则，还有叶清涟那合同，也给你带回去。”郑羽瀚爽快地答应了。他很清楚，这是一笔双赢的生意。
“好，羽瀚，谢谢你！”秦远益对于雪中送炭的朋友，还是非常感激的。
只是郑羽瀚向来是多事的主，马上表现出副后知后觉的样子，愤愤不平地说：“凭什么我要出钱又出力啊！”
秦远益知道他是找乐子，如果不是看在他刚帮了自己的份上，很想马上把电话挂了，皱眉沉声问：“那你还想要什么？”
“一顿烤鱼，要你亲手做的。”郑羽瀚笑嘻嘻地说。
秦远益厨艺不怎么样，不过叶清涟爱吃烧烤，不知不觉中，他就练了一手烤鱼的好本领。但这些都只是郑羽瀚耳闻，因为他的手艺向来是专属于她的，别人只有在旁边看着流涎的份。
不过秦远益的原则，是任何时时候都不会改变的：“不行，没空！”
“那你良心上过得去吗？让我白给你帮忙。”郑羽瀚继续委屈状。
“当然过得去，别忘了，你博士毕业的论文是谁写的，还有，你读书时，偷窥你家谨儿宿舍的事，需要我跟她聊聊吗？”秦远益很淡定地说。
林谨儿是郑羽瀚现在的妻子。
秦远益跟郑羽瀚在南大读书时是舍友，宿舍是工字楼结构，他们的宿舍对面就是月谨的女生宿舍，郑羽瀚那时没事就坐在窗前以偷窥人家的一举一动为乐。
不过这点还不是让郑羽瀚最担心的，只见他后悔莫及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让羽辰帮我写，不求你，弄得我现在，一辈子都被你捏着，当初不都是因为老爷子突然撒手人间，汇达群龙无首，我仓忙上任忙得不可开交，周老头还要威胁说不让我毕业，唉，真是说多了都是泪……”
秦远益还是在阴阴地笑：“你不会找羽辰的，论做生意的本领，你比你弟强五倍，只是说到理论功夫，羽辰比你厉害十倍，这是你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你若让他帮你写论文，这事他照样能在你面前说一辈子，你这大哥也不再有威严了。”
郑羽瀚彻底被打败：“好了，不跟你扯，快点过来，羽辰可是说了，他答应了清涟，后天就要把款子打到她姐姐的帐户上。”
叶清溪收到银行短信时，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久违的笑脸，她注意到给这三千万是来源于秦世银行的。
不过她并没有多说，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把丈夫邓强捞出来，至于用了谁的钱，已经不重要，以后再努力还了就行。
清涟也马上跟羽辰道谢，要请他吃饭。
羽辰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家亲大哥给卖了，得到清涟的邀请就立刻愉快地答应。
上次绿茵西餐厅对清涟来说有阴影，这次她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川菜馆。
两人约了六点，清涟五点就提早下班过去拿位子。这菜馆做得正宗，经常因为人太多需要等位，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知道羽辰一定会早到的，她是答谢人家的一方，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人家来等。
到了地方，她刚坐下，马上就有点后悔，这餐馆的对面马路，居然就是秦世银行的办公大楼。
她给羽辰发微信说：“我们改个地方吧，餐馆刚好在秦世银行对面。”
过了一会，听到羽辰语音回复，“你怕什么，不要说他现在不是你的什么人，就算是，你也不该连跟朋友吃顿饭的自由也没有吧。”
羽辰应该还在忙，语音里还能听到他秘书在汇报工作的声音。
叶清涟不敢再打扰他了，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对面那座高耸的大厦。那里不时有脚步匆匆的人进出，只是没见到她熟悉的身影。
又过了十来分钟，清涟接到羽辰的语音：“你已经到了？不好意思，居然让你等我，你再等一会，我五点半就到。”
清涟连忙回复：“你不用焦急，我也是刚到，千万别影响你的工作。”
郑羽辰没有再回信息，当他推门走进餐厅时，却把清涟吓了一大跳。
他的手上捧着一大束鲜艳耀眼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