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溪感到丈夫的目光不善,连忙护住清涟问:“强子,怎么回事?又跟秦远益有关?”
她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清涟刚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她不能忍受丈夫再这样对她横眉冷对。
邓强指着报纸上面的照片狠狠地说:“看到没有,我妈他终于知道小扬吸毒的事了,生生地把她给气死,这事我都瞒了快一年了,就是怕她受刺激,为了这事,我吃了多少苦,为了给小扬筹钱,我差点就要坐牢了,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没瞒住。”
叶清溪这时也变了脸色:“去年你抛售叶氏股票,就是为了让人弟吸毒?”
邓强没有理会妻子的问题,继续说:“就在一周前,也就是我进去的日子,小扬被一个叫张见的人带到戒毒所强制戒毒,这人你们都知道,一直在给小潇交住院费,是秦远益身边的助理。”
清涟拿起报纸认真去看,文章很正面,不过是在说瘾君子们如何排除克服困难,戒掉毒瘾,还有就是医生们的兢兢业业。
只是报纸的日期是两天前的,清涟的眉头一皱,突然问:“今天白天,你来看过你妈妈时,她知道邓扬的吸毒的事没有?”
邓强想了想,摇头说:“应该没有,她当时精神很好,还跟我抱怨说,小扬快一周没有看她了,打电话里也总说是工作忙。”
“我觉得这是有人在布局,是专门等你出来后,才把报纸拿给你妈妈看的。”清涟冷静地分析说。
“谁布的局,除了秦远益,还会有谁?明明是你悔婚得罪了秦家,他怎么就一直纠着我和我的家人不放。”邓强愤愤不平地说。
“我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原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操纵股价的罚金,是秦远益借给我们的,并不是郑羽辰。”叶清涟皱着眉沉思,其实已经有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不过她不敢往深处想。
“他给的钱?那他有没有跟你提出其它的条件?”邓强也略有所思地问。
“有,他要我留在他的身边,跟当初要我回国给叶氏贷款的一样。”清涟不加思索地说。
“那就对了,他的目标还是你,故意让我们陷入绝境,然后再假意相助,就是为了把你留在他的身边,当然,更有可能是为了你那身特殊的血型。”邓强说得很慢,这也是他认真思考后的结论。
“我不明白,他的目的都达到了,涟儿昨晚已经被逼着跟他回去,为什么还要对你妈布下手。”清溪不解地提出新的疑问。
“对,今天在酒楼我还见到他,也答应他今晚回嘉豪公寓去,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清涟也忍不住补充。
“今天他见到你跟郑公子在一起?”邓强突然危险地眯起眼睛。
“嗯,见到了,虽然他不高兴,不过我都跟他解释了,他也没有再特别生气的样子。”清涟有点羞涩地回答答,她当然不能跟别人说,平息秦远益怒火所用的方法。
“他是在给你警告,我妈是冤死的,她成了秦远益的报复对象,他是在报复所有跟叶家有关的人,我相信,下一个对象,就是你们的父母。”邓强越说越肯定。
邓强的挑拔,因为提到了叶家父母,而让清涟失去理智,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不行,我要找他问个明白!”说完,她转身就跑了。
清溪想拉也没有拉住,她要去追,不过被邓强拦下来了,“让她去问个明白吧,要不,以后我们怎么被秦远益玩死,也不知道。”
“那涟儿会不会有危险?”清溪担心地问。
“不会的,秦远益还舍不得动她。”邓强很肯定地说。
邓母突然去世,要忙的事也很多,清溪也只能暂时先留下来帮忙,而且她依赖惯丈夫的他,还是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清涟从出租车下来后,几乎是一路跑回去,用指纹开了大门锁,发现客厅没人,张望了一下,秦远益正在书房里,她想也没有想就冲进去。
人还没有站稳,就冲里面大喊:“秦远益,你究竟还要怎么报复我的家人,邓强的母亲已经去世,你布的局又成功了!”
秦远益闻声转头,看到她怒气冲冲地站在面前,也有些吃惊地问:“邓强母亲去世了?”
他刚刚在处理文件,保险箱打开着,并没有来得及关上,清涟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里面最上层那个精致的雕花锦盒上。
她没有再说话,上前用颤抖的双手捧出那个锦盒,打开看到里面果然是一对无暇的羊脂白玉手镯,锦缎上的印鉴也是她熟悉的。
邓强的话再次她耳边响起,她扭头冷眼看着秦远益说:“你让人打伤了小潇,抢去了这对手镯,又假惺惺地为他付医疗费,来博取我们的好感,然后再举报邓强,把我们逼上绝路,不得不求助于你,再把我囚禁在你身边。现在你又害死了邓阿姨,你一直都在算计我的家人,不停在报复我,你下一个目标,就是我的父母,对吗?”
秦远益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给清涟造成这样的联想,他摇头刚要说不。
只是清涟并没有让他开口,又继续说:“清潇告诉过我,给他放高利贷的幕后老板姓秦。”
说完,她也不愿再听任何解释,抱着锦盒就往外跑,秦远益伸手要拉住她,却被她躲开,夺门而去。
秦远益回身把保险箱关上,就急追出去,看着清涟站在电梯里把门关了,他却差了半步没能赶上。
幸好这小区电梯多,他很快又从另一栋梯下到一楼,刚好看到清涟的身影跑出大堂,他赶紧又追过去。
清涟抱着锦盒边跑边哭,秦远益不停地在身后喊她的名字:“涟儿,你别跑,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清涟哪里肯听,只是更加拼命地加快脚步。
秦远益看着她这样莽撞地抱着锦盒乱跑,简直就觉得胆战心惊,边跑边喊:“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对玉镯的故事吗,我告诉你好不好?”
清涟回头,看到秦远益已经追上来,此时,她只觉得他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大骗子,一点也不愿意再去听他胡扯。
很多年以后,清涟都悔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肯停下脚步,哪怕多听一句解释,也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秦远益跟在她身后,伸手就能触及她的衣衫,清涟把心一横,就直接向着马路对面冲去。
两道刺眼的车灯照在清涟的身上,秦远益大惊失色,清涟也吓坏了,站在马路中央,眼睁睁地就看着那辆白色的面包车正向着自己飞驰而来。
她已经忘记了逃生,秦远益低骂一句,飞身上前把清涟往前推开,同时对着她大喊:“把盒子抱紧,千万不要摔了手镯。”
清涟整个人还是懵的,闻言后,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锦盒护在怀里,最后她侧身摔倒在地上,手臂上擦破了皮,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
清涟听到身后是刺耳的刹车声,回头去看,秦远益已经倒在血泊中,他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染上了刺眼的红色。
肇事车辆正在倒车,然后是发动机重启的轰鸣声,越过秦远益的身边,绝尘而去。
清涟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看到他血流满面,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她哭着喊:“远益,远益你怎么呢?不要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