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扑到叶清溪的身边,惊问:“姐姐,你怎么呢?”
她用力去摇着清溪的肩膀,叶母在一旁拿清凉油在给女儿擦太阳穴。叶震山跟叶清潇两个男人站在一边,却不知道如何插手去帮忙。只能紧紧地抱着小希琪,尽量让她不要再添乱。
清溪的脸色苍白如雪,双目紧闭着,整个人瘫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唯有胸腔不断起伏在喘粗气,看着就让人觉得揪心。
清涟握住她的手腕,静静地数了半分钟的脉博,心里略有些安慰,心跳还是正常的,这样子,多半是让邓强那混蛋给气坏了,产生的应激反应。
“我们打120叫救护车,清溪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叶母担忧地说。
清涟强作镇定地摇摇头说:“我们先把叫醒,姐姐多半气极才这样的。”
叶震山眉头紧锁,对清涟的做法还是表示赞成,只是把小希琪推了过去,温和地说:“琪琪,你去喊妈妈,你妈是睡着了,把她喊醒。”
小希琪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害怕,听话地来到清溪身边,摇着她的手,就像平时撒娇那样,脆生生地一声声地叫着妈妈。
清涟这时又用大拇指去按清溪的人中,清溪终于在小希琪的呼唤声中睁开了眼睛。
不过她的目光还是很呆滞看着前方,女儿的呼唤也完全不理睬,人坐在那里,就跟个蜡像一般。
小希琪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个样子,几乎又要吓哭了。
清涟更加确定,姐姐的身体并没有器质性的问题,就是精神上的问题,为了不让小希琪留下心里阴影,她又让母亲把她带回到房间哄睡。
小希琪是个乖巧的女儿,离开前还掉着金豆子问,“妈妈,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为什么不抱抱我。”
清涟只能温柔地哄她说:“你妈妈是累了,没有精力管小希琪,你先去跟外婆去睡觉,明天再让妈妈抱你,好不好。”
小希琪很相信清涟的话,跟着叶母回了房间睡觉,清涟接下来,却对着清溪的样子犯愁。
过了一会,她想到了舒御,虽然他是外科医生,但他无论怎么说,也比她这个连医学的皮毛都不懂的人要强。
舒御接到清涟电话时,刚下班离开医院,听了她的描述状症时,思索着分析说:“你姐姐可能是得了癔症,这种病有遗传性的,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亲自登门去看看具体的情况。”
清涟满心的感激,又有点担忧地说:“你能亲自来,当然是好,不过会不会太麻烦,打扰到你了。”
舒御连声说:“没问题的,我已经下班了,回家也是闲着,而且医生都喜欢多见识病例,怎么能说是麻烦呢。”
清涟也实在是没撤,她完全不知道清溪这样子会持续多久,所以犹豫片刻后,还是报上地址。
舒御马上急打方向盘,掉头就向着清溪家飞驰而来。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清涟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特殊位置。
他看着她对秦远益的深爱,每天徘徊在病房外,只为片刻地守候,她的倔强,触动了他的心弦。现在她有困难,他就情不自禁地想竭心全力去帮她。
他见到清溪时,马上就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同时叶震山也证实了叶清溪的奶奶,也曾经在爷爷去世时有过相似的病症,确认清溪确实是遗传的。
叶震山摇头无奈地说:“我一直都想把这女儿保护好,只要她开心,她要什么我都满足,其实就是怕她受到刺激,邓强是无常的小人,我早就知道了,不过那时仗着叶家家大业大,自以为可以控制住他,只是他的卑鄙无耻还是超出我的预料。”
舒御安慰了老人几句,表示自己大学时,辅修过心理学,可以试试跟清溪聊聊,条件是一定要两人单独呆在房间里,不能有别人在旁。
叶清涟跟叶震山对视后,叶震山还是点头说:“好吧,我把小女交给你了,舒医生,希望她唤醒。”
清涟扶着清溪进了主卧,舒御进去后马上把门反锁了。
叶震山和清涟姐弟还留在客厅里等着,首先是清潇担心地问:“二姐,那舒医生可靠吗?他不会对大姐图谋不轨吧,非要两个人独处的。”
清涟此时也只能打包票说:“应该没事的,这人还行,他是舒仲景的儿子,医术很厉害。”
“京城四少之一,舒公子的名声品行在世家子弟里一直很好,小潇你不用担心。”叶震山也附和说。
清涟这时总算是闲下来,想起今天的正事了,忙问父亲说:“爸,叶氏是不是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越亚湾的项目竣工后,叶氏就马上能起死回生,对吗?”
叶震山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沉声问:“谁告诉你这些的,秦远益?他不是已经昏迷不醒的吗?”
清涟自然是摇头说:“远益现在不可能再跟我说一句话了,是秦远彰,他现在独掌秦世大权,他说要跟汇达收拾叶氏还要把叶氏别墅归还给我们。”
叶震山听了,脸色更加的难看,疾声说:“我们不要,我叶震山就算是穷死饿死,也不要他们施舍。”
“爸,这不算是施舍,叶氏本来就是你的,而且公司也不是真的无可救药,我们拿回来后,好好经营,你也不想,叶家数代人的心血都毁在我们这代手上吧。”
叶震山长长的一声叹息:“我死后,注定是无颜去见叶家的祖辈的,好好的江山败在我手上,说到底是用人不善,其实我们早已经失去叶氏的绝对控股权了,从去年开始,邓强瞒着我和你姐,抛售他夫妻手上的所有股票套现,其实操控股价被捉那事,我是不想管的,不过拗不过你姐,也是怕她受刺激,才不得以为之……”
叶震山停了一下,又无奈地摇头说:“还有秦远彰这人,就是一条毒蛇,我们绝对不能欠他的人情,否则,你这辈子也别想再直起腰人,这人太阴险,当初秦老没有选他作接班人,是很明智的,不过现在,秦老也已经没有选择了,以这小子的手段,恐怕不久,就要直接把秦远益也彻底踢出秦世董事会了。”
清涟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叹说:“爸,你太厉害了,你什么都知道的,正因为秦远彰这样,我不能坐视不管,任由着他欺负人事不知的远益,我已经决定,要加入秦世董事会,来制衡他。”
清涟的话,无疑是平地里的一颗炸弹,把叶震山炸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