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何青衫怎么还没睡,他说他们寝室正打游戏呢,这几天正狂热着,差点就黑白颠倒了。
我没心情去关注他们玩不玩游戏的事,赶紧问何青衫下一步怎么做,何青衫回道:珠子越靠近恶鬼发的光就越微弱,你可以根据这个去找找。
我头发一阵发麻,把盒子放在腿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没搞错吧?!你让我一个人去跟boss怼?兄弟,这可是真实世界,压根没有可存档死了就重来的规矩,我这个人可惜命了!还不能英年早逝呢……
抱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儿,他却迟迟没有回复,我觉着奇怪,滑动消息栏却发现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G大的校区里面确实信号不好,可还没能不好到这个地步吧?
心底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一点,我心里一紧,忽然站起来去看朱婷的床铺,那上面东西乱放被子乱七八糟……最重要的是,上面没人!
捏着手机的力道紧上三分,我瞪着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犹豫再三还是拿着木盒子走了过去,好在珠子的光没有变强,心里一松我又伸手上去摸了摸被子敞开处的床单,已经冰了——看来她已经不在床上有一会儿了。
那她是去哪儿了?我可不觉得朱婷有胆子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出去。
我正站在她的床铺旁呆着想她是去哪儿了,却发现手里捧着的木盒越来越亮……是珠子的亮度改变了!我猛地低头去看,分明的注意到珠子周围的一圈出现了酒红色的光晕,这是刚才没有的。怎么了?何青衫可是说了距离恶鬼越近这东西就越亮,可我没有移动啊!这怎么就越来越亮了呢!难不成……是恶鬼在靠近我?!
寒从脚底板侵入体内,我捧着这颗越来越亮的珠子就跟捧着一个巨大的烫手山芋一般,拿不是,放也不是。
正是安静之时,寝室里的声音一丝一毫都能被放大不止十倍,这会儿门锁却被人扭了……金属摩擦和撞击的声音在寂静中让人无法忽视。
睡觉之前她们反锁了门,现在肯定在外面的人是打不开门,心还没能静下来,这却听到了钥匙的声音,是朱婷?!
我抬头看向寝室门,它吱呀一声开了,珠子的光也变得更加强烈,紧接着朱婷挪着步子进来了……拖鞋拍打着地板的声音响在我的心间,一声又一声。
她很奇怪,从我瞧见她的第一秒我就感受到了这种奇怪,朱婷的头垂着,中长的头发乱蓬蓬地散乱在一颗人脑的周围,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轻轻晃动,却还能轻轻关上寝室的门再咔一声将其反锁。她是挪着步子进来的,四神间全部失了主,也没有抬头,更没有发现站在一边的我。
朱婷挪着从我身边经过,我从她乱蓬的发间看到了她的眼睛,紧闭着……她直径走过来没有爬上床也没有停下,直直朝着阳台走过去,身子弯下来脱下脚上的拖鞋,这时我才借着外面亮着的路灯看见她这双本就不干净的拖鞋,上面全是泥!
她这是到哪儿去了?心底的疑问更深,我移步靠近朱婷一些,每靠近一步,手上珠子的光就夺目一分,最后我停在了门内,看到几步之外的朱婷闭着眼睛打开水龙头用刷子清洗拖鞋,一下又一下,刷毛在塑料上来回摩擦,冷水一冲,上面就像从未被泥土附着过一般。
快入秋的时候,半夜吹风已经会让人感到凉意了,特别是这个时间段,仿佛寂潦无人的尘世间已经寒了下来,这风从阳台灌入,冷得只挂了一条睡裙的我打个寒颤。
朱婷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好一番刷洗后拖鞋又回到她的脚下,关了水,偏过身子拿出一旁的拖布来,又挪着步子进了寝室,弯下腰,一点点处理着地板上的泥垢。她直直的朝着我过来,没有一点要避开的意思,我怕惊醒她,只能捧着手上闪烁着的镇魂珠一退再退。
等把地上的泥垢都清理完了,她再把拖布给冲洗干净,一番弄下来,除去地板上还没有干涸的水痕,寝室里就跟我刚醒来时没什么两样。
她上了床,理开被子钻进去,人躺下的同时这珠子也无声的灭了光。我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听着她们安稳的呼吸声和朱婷渐渐大起来的打鼾声心里发麻得沉重。
兜里的手机忽然就振动起来,我赶紧掏出来,骂着何青衫关键时刻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一亮手机屏幕却看见二十多条未读,全是何青衫发来的,不停在问我这边什么情况。
揉揉痛到不行的眉心,告诉何青衫有事明天再说,我回到床上,不再理会还在不时振动的手机,这眼睛一睁却是睁到了天亮……
…………
“姑奶奶!昨晚到底怎么了?”何青衫气喘吁吁的跑来,熬了一夜玩游戏,大清早的又被我一个电话叫出来,这会儿白皙的皮肤上一对发青的黑眼圈十分显眼。
我没心思换衣服,在睡裙外面套了件外套就出来了,好在大清早的学校里人压根没几个在路上走动,手插在衣兜里,说:“先去吃早餐,饿了。”心神不宁的睁着眼到天亮我的精神状态也没比何青衫好多少。
没给他选择的权利,我撂下话就去往了学校的小卖部,何青衫快步跟上,“昨晚上到底怎么了嘛!”
“饿了没力气说话。”脚步加快。
“诶!咚咚姐!你慢点嘛!”
我没理会他,只觉这么长的腿就这个速度还要嚷嚷快,真是白费了。
何青衫一路上在我耳边一直问,问得我心烦起来,停下来瞪他一眼,他才默不作声的乖乖跟着我走。
小卖铺才开门没多久,四十来岁的老板娘撑在玻璃橱柜后面打个哈欠,又继续低着头看手机。
我径直过去,把校园卡放在刷卡机上面,道:“两个3+2面包,两份A早餐。”一想,又扭头问身后的何青衫:“你还要吃什么不?”
何青衫笑嘻嘻的忙说:“再加三包日龙辣条?”
“行。”
滴滴几声,墨绿色的显示器上156变成了140,老板娘手一挥,让我们自个儿拿去。
东西都拿好了我就跟何青衫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他第一个就瞄准了辣条,开了包装袋吃起来,在我吃完一个面包后才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手里拿着A早餐里面的油条一口咬下去,“勉强可以。”
“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