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我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而面前的何青衫正焦急的不停地晃动我的身体。
“咚咚!"他惊呼一声,语气里盖不住的欢喜和担忧,"你醒了。”
对,我醒了,可我这是在哪儿?
借着何青衫的力道坐起,我发觉自己正身处一个地下停车场里面,而何青衫的背后是云长哥和李纪春,再后面便是云长哥那辆黑色的吉普。
吉普的车灯都还没有熄灭,车门也是打开的,想必他们也是刚下车不久。
我从昏迷里醒来,身体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只是觉得大脑蒙圈,我不是应该在电梯里吗?怎么会跑到地下停车场来躺着了?何青衫怕我受凉,赶紧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神情古怪地看了何青衫一眼,再看看云长哥和李纪春,这应该是真的了吧?
云长哥的眸子很沉,看着我不晓得在想什么,最后因为要把车停好就重新回到了车上,而李纪春和何青衫一个从一边扶着我打算这么一直把我扶回病房,我自然是推了他们的好意,这又没缺胳膊又没断腿的,哪里用得着他们扶。令我在意的却是李纪春在攀上我手臂时的那一瞬间,表情变得古怪得不行。
三人率先上了电梯,何青衫去按我病房所在的楼层,我瞥了一眼,却惊讶得移不开眼睛。
我们在-1楼!就是我刚刚在的楼层!
可是……趁着门还没有关合我特意仔细的去观察了门外的景象,这里就只是地下停车场而已啊!以防自己误会,我向何青衫发问:“这家医院的-1楼有没有病房啊?”
“嗯?”何青衫不解地挠头,"没有啊,这就只是地下停车场啊。”
我这会儿把刚褪去的恐惧又穿上了,那我刚刚到底在哪儿?心凉得寒起来,看着不停在上涨的楼层我张了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纪春却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示意我别慌。
“诶你刚刚为什么会躺在地下停车场啊?”何青衫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我咬咬下唇,声音发出来是我意想不到的颤抖,"我们回房间再说。”
“出什么事了?!"何青衫憋不住,听到我声音颤着就差点炸毛。
“回房间再说。”我哪儿知道这电梯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
何青衫也不抢着问了,安静地立在我的身边等着电梯停下,再一同走出电梯。这里的布局同我刚刚看见的是一模一样的,不同的就是,虽然天色已晚,走廊里却还是人来人往,人们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喧闹的感觉是难免会有上一些的,和我刚刚从病房里出来时的寂静截然不同,也够让我心里的后怕再加上一分。
李纪春自攀上我的手臂到现在都处于一种神游的状态,好像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不言不语的跟着我们。
我在看到病房里那个被随意推进来的铁架子时又是惊了一下,透明的管子顺着铁架笔直的支撑垂着,被人随手拔掉的针上缓缓滴下一颗药液在灯光的映射下宛若一颗通透的玻璃珠,白色的胶布被我的血染成了花色……这东西我是留在下面的,她却给我送回来了,示威?
冷静上前,把挂着的盐水袋子连着管子和针一起丢进了垃圾桶,何青衫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但也只能顺着我。
云长哥动作很快,在我拗不过何青衫再躺回病床上后他便出现在这病房里面了。
“怎么样了?”他是在问我的身体状况。
我轻轻摇头,"没事。”身体确实是没事,可心灵可是受了不小的创伤。”吴瑶的尸体找到了吗?”
意料之外,云长哥轻轻皱眉,"没有。”
“我刚刚看见她的尸体了。”
“什么?!"这回子轮到他三个惊讶了。
这事轻描淡写的说完没用多少时间,可李纪春脸上的不可思议在我每说一段就多加一分。
故事结束在我走进电梯后便失去意识,李纪春问:“你真的就这么出来了?”他这话问得奇怪,仿佛我不应该就这么出来似的。”她是特意放你走的。”
“为什么这么说?”她那张扭曲的脸可不像有自愿放走一说。
“你知道你刚刚是在哪儿吗。”李纪春的语调平稳,又像在压抑着什么东西,像是那种被压在尘埃下的花束,终于要破土而出"你在下面。”原来是一束曼陀罗华。
此下面非彼下面,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就更不得了了,她哪来的那么大本事……"何青衫咂舌。
那我这是不知不觉中又到阴曹地府去转了一圈?我忽觉得有些好笑。但潜意识又觉得不是的,不是李纪春说的那样的,"吴瑶"不可能放了我,她更倾向于把我禁锢起来供她享用,她盯着我的眼神跟穆莫名盯着我的眼神有一丝的相像,那一丝便是——侵占,毫无余地的侵占。不过,"吴瑶"眼里的侵占满是血腥,带着把我拆骨入腹的强烈欲望,而穆莫名的侵占我却看不懂。
这件事查起来毫无头路,连云长哥的眉都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我很讨厌这种被动的感觉,这种毫无反击能力,躺在砧板上任由她磨刀霍霍向我来,于是催促李纪春答应好的符咒课程要加紧了。
在经历过这两件事后,李纪春自然是不可能拒绝我的要求,恰好马上就是国庆小长假了,突击一下符咒这块儿,多一份把持就多一份可能。并且在商议之后,他们决定让何青衫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以免"吴瑶"再次寻到下手的机会。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在医院里的气氛我终还是不喜欢。
“明天。”
…………
月色静悄,在一切安排都尘埃落定后云长哥和李纪春就离开了医院,而剩下一个何青衫睡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想了很久才妥协入睡,可才刚闭上眼睛不久,就忽然感觉窗边有风吹来。怎么回事?!睡前这窗子可是合死了的。我不敢贸然睁眼,更不敢坐起来大声喝问:是谁?!只是不言不语地躺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控制呼吸使它故意同入睡了般平稳。
连带着风蹿入的,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气息让人熟悉得紧,不是"吴瑶",如此我的心便放下了大半。
这抹气息越靠越近,我几乎想要屏住呼吸。
他走得毫无声息,可是那颇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却好像在我耳边响起那般,我有些手足无措,直到一片冰凉轻轻搭在我的额角。
“别装睡了。”
这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