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房里我就踏踏踏的跑回自己的房间,两脚互相一踩胡乱的把鞋子甩在地下就飞身扑入那张和蔼可亲的大床。
啊……舒服……这种放飞自我的感觉太让人感动了。
三个人很识趣的没有来打搅我,我翻过来把被子扯裹着自己,一本满足的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意识就开始涣散起来,这是种幸福的涣散,我勾着嘴角蹬了下腿,想着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好景不长,我这才快要入睡,身后又出现那股阴冷的气息,我心里头气得骂娘,嘴巴却懒都懒得张一下,乐意摸就摸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任由那气息在我身上肆意游走,我实在是困得不行。
那气息见我没有反应,对准我的耳朵有些重的咬了一口,我轻呼一声,听见男人磁性的声音警告我:“离别的男人远点”
什么乱七八糟的?
阴冷的气息变得弱起来,最后又消失不见,我再也支撑不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梦里我再次回到了江家的院子,李纪春手里正夹着铜钱,他手一抖,那些铜钱全部飞奔向我,连起红线把我困在原地,我在大喊些什么,可是四周的人就像当初看“江老二”被困一样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听我在说什么。我缩在地上抱着头哭,告诉李纪春他困错了人,可他眼神一厉对着我吼:“困的就是你这个满身鬼气的妖物!”
我还在本来满脸泪水的争论,可画面一转,又变到我被“江老二”猛撞一下差点跌入花坛的那一瞬间,有人拉住我的手把我扯回来,我在他的怀里稳住步伐,一抬眼,这人压根不是何云长,而且那团黑雾!我挣脱着想往后退,他抓着我的手却捏得更紧了,我被困在他的怀里,他警告我:“不准靠别的男人太近!”
心中一震,我又站在那个狭小的厕所里,化成了尖嘴老太的黄鼠狼尖着嗓子吼叫,一遛烟消失在角落的罐子里,我在黑雾的怀里无法动弹,我知道是他护了我,他低下头轻舔我肩头的伤口,我瞥眼一看墙上的镜子,发现这黑雾渐渐化作一个男人的躯体然后又散开,他伸出殷红的舌头在我的肩头舔舐,抬手握住我的脸,在我的耳畔蹭蹭然后低声唤我:“夫人……”
这几个场景在梦里不断重复,我像是走进了一个迷宫,心里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怎么都醒不来。
“董咚咚!”有人在叫我,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我伸出手向前探却是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董咚咚?”我听出来了,这是李纪春的声音。
漆黑的空间里“噹——”的一声闷响,气压居然像海浪一样像我涌来,我惊叫起来,一睁眼,看到李纪春他们全部围在床边,嘴还来不及闭上,李纪春手一抹,一把香灰硬生生塞到我的嘴里。
“……”我跟他大眼对大眼瞪了足三秒有余,一个翻身够到床沿边,我赶紧把香灰都吐出来。
人活着可真是不容易……
何青衫吐吐舌头,一脸嫌弃的看了眼我吐在地上的香灰,提手把我原本放在车上的婚服甩到床上:“春子,你看这个。”
李纪春眯眯眼睛,展开了塞在包里的婚服,扯起一个边角嗅了嗅,他问:“这东西哪儿来的?”
“我们捡到咚咚的时候她身上穿的。”何青衫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还有这个,也是在衣服里找到的。”
李纪春接过符,神情复杂,他喃喃的说道:“道家的手法?”大惊,猛地望向何青衫,张了张嘴,又咬牙闭上。
“还有咚咚,她身上的鬼气这么重,怕真是有什么东西跟上她了。”
脑海里黑雾的声音一闪而过,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他是鬼吗?缠在我身上的鬼。
李纪春把符收起来,又拿起那套婚服“我知道了,等等我明天去准备些东西我帮她问问路。”话毕,转身走人。
我趴在床上看着李纪春走出去。
“哥,有没有饭吃啊。”何青衫问。
“有,一会儿就吃饭了。”
…………
两个人也摇摇晃晃的走了,我就这么看着他们走到门边,何云长把着门把放柔声音对我说:“再休息会儿吧,一会儿开饭了我再让何青衫上来叫你。”然后轻轻帮我把门关上。
叹了口气,我重新躺回大床上,一咂嘴,口里还有香灰的味道,爬起来冲到厕所里漱口,一番折腾下来嘴里终于自在了。
关上水龙头,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常理来说,一般人第一次见到死人都会难以忘怀,更别说是“江老二”的那种死态,做噩梦实属正常。
可梦里反复出现的三个场景就有些奇怪了,无一不是围绕着我身上的黑气在做文章,我也觉得我心里对黑气其实是很介怀的吧,只是我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而这些介怀就在梦里掺杂着今天遇见的事体现出来了。
再想想我跟他们三个人奇怪的关系,朋友吗?还算不上吧,牵扯到上一辈或许我还能叫上一声哥,可我们素未谋面,这些奇怪的关系也犯不着让他们这么照顾我。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如果他们让我回家我该怎么办?我还要找我妈的下落还有我丢失的魂魄……
问题想起来有一堆,我现在知道的东西还少得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就是脑子揪着在疼,算了吧,慢慢来。
等把自己收拾好,我重新回到床上,发现自己需要个手机,还有我的身份证的钱都还在顾家村,可我这又不能回去……看来只能请云长哥他们去帮我拿一趟了。
“咚咚,下来吃饭了。”何青衫敲敲我的门,这还来得正好呢,我应了一声穿着拖鞋去开门,刚刚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门外的何青衫身上还穿着李纪春的长袍。
何青衫一副清秀的少年模样,正经的时候看起来很干净,确实是讨小姑娘喜欢的类型,可就是一说话,一走动起来身上莫名的就会带着一股痞气,这不,他一见我出来身子就晃了两晃,长袍的下摆也跟着他摇了摇,里面白皙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这看着怎么就这么怪异呢?
我嘴角抽抽,问他:“你还穿着这个干嘛?”
何青衫眼睛溜圆,闪过一道光亮,他一笑:“舒服啊!”说着还牵起长袍的下摆,展示似的伸出一条白皙腿“凉快得很呢!这种胯下生风的感觉……难怪你们女生喜欢穿裙子,原来感觉是这么自由!”
女生穿裙子压根不是为了这个好吗!
眉毛一挑,我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相信自己会是女装界一颗炯炯升起的新星!”
何青衫一听,立马抖了一下,留下一句“我去换衣服。”然后跑回旁边的房间“砰”一声把门关上。
我嘻嘻一笑,心情颇好的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