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出口,十分忐忑地等待着穆莫名的答案。
穆莫名又扭头来看我,我也抬头看他,然后他就停下了步子,待我走到他的身前矮下身子来对我招招手,示意我挨着他听。
我照做了,侧着脸把耳朵贴了过去,只听他低低的声音在我耳畔说——我……是你的夫君呀!
这叫我又闹了个脸红耳赤!暗道自己太傻,穆莫名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告诉我,要是会说,早就在上几次问的时候就说了,这会儿我还白白洗干净了脖子给人的砧板上送过去……不是傻是什么?
不同我的恼怒,穆莫名可是愉悦极了,嘴角都憋不住的上扬,他半眯着眼睛瞧我,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你别不认,这事闹到阎王那小子跟前他都得点头认了这门亲。”
懒得跟他争论,为避免他进一步把我拆骨入腹我连忙撇开话题,“但你不是说底下埋的不是山神吗?那村民祭祀怎么还管用?”
拙劣的手段在穆莫名眼里根本不够看,这生硬的转移话题听着我自己都觉得尴尬,好在他没有揪着我不放顺着我给的问题答了下来,“不止是山神才会驱鬼的。”这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对呀,谁也没说只有山神能驱鬼呀,说来,驱鬼可是那些风水先生必备的生存技能啊!这个说来可算是行家了。
那么……一个一个问题在我心底串了起来,葬神山里妖物作祟,居住在这里的村名们几乎时刻提心吊胆的担忧着怕妖物上门作祟,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过长了,一位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的风水先生为了驱赶妖物便欺骗了八个村子的人为他活人祭祀,被妖物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村民答应了下来并且按照他的要求进行活人祭祀,有了活人祭祀风水先生就逐渐强大起来,所以就帮村名压制着葬神山的妖物……
虽说这个故事听起来不是很奇怪,仿佛前后因果逻辑也还算可以,但回味起来就是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是哪里不对劲,让我觉得事实与此还相差甚远。
穆莫名看我正烦恼地皱着眉,闲着的手一晃,便又拿了一颗小巧的珠子给我,这珠子不同与原本穆莫名手上那个,那个用来照明,而这个只适合用来观赏把玩,柔和的蓝色让我觉得眼上一亮,好像是看见了一位端坐的少女那样娇俏可人。
我接过珠子十分欢喜,眼睛看着珠子几乎移不开,这珠子传来微微冰凉的触感,和玉石的质地十分相像。“这是什么呀?”
“你脖子上那颗魂石的使用期限快到了,换上这个。”
“这个?”难道这也是魂石?
“嗯。”
我把珠子收下,却不忙着戴上,打算拿回去给何青衫他们看看再说,收起了珠子,再抬眼看着穆莫名前行的背影突然之间无话可说。
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相继落在空旷的山洞里,毫无特色的通道走得久了容易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我支撑着自己走了好会儿,跟在穆莫名身后心情松懈下来之后疲惫感就铺面而来,脚步慢下来了,先前靠着石壁时那种昏沉的感觉再次降临。
穆莫名许是从脚步声中察觉了不对劲,回过头来时恰好扶住了险些跌倒的我。
“咚咚!”他唤我,我支起疲惫的眼皮再看他一眼,疲倦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扶着我手臂的大手在肌肤上一摩擦,碰着了我刚才被石壁划出了小口子,我不由吸了口凉气。他那双浓密的眉刚放下又皱起,好像是双眉之间的鸿沟夹下了不少的担忧,翻过我的手臂看,果真看到了许多破皮的地方渗出的血珠。
“在哪儿划破的?”语气有些严厉。
“唔……刚刚外面的石壁上。”我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细若游丝,听起来虚弱得可怕。
“该死!”他骂了一句,手一伸就将我拦腰抱起在山洞里颠簸的跑了起来。
我被颠得十分难受,半张着嘴只知道自己越来越疲惫,他跑在山洞里的脚步声盘旋在我的脑海里,仿佛是一条游蛇盘旋了一圈又一圈,我的视线越来越朦胧,颠着颠着,闭上了双眼,混混沌沌的大脑只记住了最后穆莫名紧抿的双唇。
…………
一片黑暗里,我在疯狂地奔跑着,不知道目的地也不知道是谁在追赶,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跑,奢望逃脱身后的危险,可压抑感越来越近,一种无法逃脱的无力感将我笼罩。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穆莫名的声音……咚咚!去了那边千万不要暴露身份,我会去找你的……
怎么回事?我这是要去哪儿?不知道,也不明白,可我的身体依旧狂奔着压根不受我的思维所控制,只是单纯的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疯狂地跑着。
压抑感越来越近,仿佛就只剩咫尺的距离,这时候穆莫名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时有时无,仿佛来自天边……我拿给你的珠子,千万要带在身上!我才听清楚这句,还来不及细思,忽然身后那股强大的压抑感追上了我!我回过头,迎目是闭眼的光。
…………
再睁开眼:
“愣着干嘛?还不快进去?”带着白色高帽的男人着急地催促着,一边对着我挤眉弄眼一边拿着的月光牌签字笔做样在册子上勾了一下。
我确实是愣了,上下打量了身旁这“人”,白高帽……白长袍……看着怎么就这么像白无常呢?!
我还没来得及去看身后的场景,只见一旁远远走来一个黑影,也是高高的帽子……大概,是黑无常吧?
我看到了,白无常自然也看到了,只见他脸色一变,顾不上别的就一把将我推入那扇莫名熟悉的大门,这时候黑无常已经走了过来,想伸手来抓住我却已经来不及,眼看着我已经大半个身体进去了,他脸色黑得可怕,直盯着白无常问:“又是葬神山那边过来的?”
白无常讪讪地笑了,缩了缩脖子模样十分猥琐,“哪能啊!嘿嘿嘿……”
进了门,眼前又是一白,再次见到前方时,这路两边接连成串的红灯笼,我终于明白了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