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抽嘴角,这唬谁呢,哪儿的道士用塔罗牌算命,手下还摆弄一个发光的水晶球?
“诶,你还别不信,不信你就自个儿问问他,问他是不是个半吊子的道士。”
“可他刚刚用塔罗牌给我算命了!”我不信。
“在桌子上随便甩几张塔罗牌就是巫师了?那我要是在人民大会堂随便走走我还成了国家领导人了呢。”
“谬论!”懒得跟何青衫争,我问那个叫李什么什么的男人“诶,你到底是不是巫师啊?”
他笑眯眯的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我妈叫什么的?”
“我算的。”
会用塔罗牌算命还不是巫师?
“得了吧,董咚咚你别问了,你这人怎么那么呆板呢?”何青衫狠拍一下大腿,“你就光看到李纪春这丫的右手在弄塔罗牌,没看到他左手在桌子下面掐算?”
我还真没看到。
“那……那个发光的水晶球呢?”我还想挣扎一下。
“你自己去拿起来看看。”李纪春笑意更深了。
我便走过去拿起冰凉的水晶球,一看,用来放水晶球的小垫子中间凹下去,里面赫然摆着一只发着光的手电筒。
…………好吧,我输了。
“你一个道士装成这样干嘛?”道士不就应该穿着灰色的长褂带着黑色的圆眼镜在街上摆摊吗?
“你没听说过产品包装吗?”李纪春磨磨自己的指甲剪好生悠闲的样儿,“不包装包装自己迎合市场需求和大众口味,怎么在现代社会生存?”
我无话可说,刚刚门外的长队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输了输了,这年头道士都这么时髦还长得这么好看,心机一套接着一套,玩不过啊。
“纪春儿,你刚刚给她掐算那么会儿还算出来什么啊?”何青衫坐到了李纪春旁边。
李纪春眉头皱起,他摇摇头“算不出来,我只算出她是顾姨的闺女儿,别的什么都没算到。”
“哼,我就说你是个半吊子的道士。”何青衫脸上居然还有点得意,李纪春面无表情的伸手狠拧了一把何青衫的腰间肉。
何青衫叫着弹开,李纪春还一脸嫌弃让何青衫离他远点。
“什么叫算不出?”意思我还有点特殊?
“算不出就是算不出。”李纪春手一撑,从沙发上坐起,“云长哥,一会儿开车送我去趟望狗山呗。”
何云长正好端着杯水回来“你去那儿干嘛?”
“那里有家人办丧事出问题了,让我去看看。”
“这就是你今天大早上打电话给我说的急事?”
“嘿嘿,谁让我不会开车嘛。”李纪春打算凑过去跟何云长撒娇,结果被何云长躲过了。
何云长面上不悦:“说话好好说,别歪来扯去的。”
何青衫捂着肚子笑倒:“死娘娘腔被说了吧。”
李纪春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娘娘腔女朋友换个不停,你还找不到女朋友呢。”
“你……哼!”
“别闹了,准备一下出去吃饭。”
……………………
在馆子里,我全程捧着碗看何青衫和李纪春两个人斗嘴,享受了一把吃瓜群众的乐趣,这顿午饭是吃得心满意足。
两个人终于消停了会儿,何云长也吃好了,他擦擦嘴问:“那家出什么事了?”
见何云长问他,李纪春就来劲了,跟着放下碗,他说:
那家人在私下放高利贷,前阵子有个人借了钱不还,家里老太太就让大儿子和二儿子去催催,可谁知道,这人不仅不愿意还钱,还仗着自己村子在深山里,怂恿同村人打算杀了江老太太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两个人本来也只是打算来催催,什么都没准备,二儿子瘦,逃出来了,可是大儿子胖啊,跑不过就被砍死在山里了。
据江老太太说的,后来他们带着人找回去,在山上搜了三天三夜,只找到大儿子的下半身,上半身不见踪影,没办法,就只能带着下半身先回来了。
办白事的时候家里人多,床不够睡,就把二儿子的小女儿和江老太太一起安排在了放棺材那的间屋子的床上,也算是守灵了。
小姑娘半夜梦到大伯回来了,问她,他的下半身哪去了,梦里大伯浑身血淋淋的样儿把小姑娘吓醒了,哭着把老太太摇醒,哭哭啼啼的怎么也不愿意在屋里头待着,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带着孙女出来。
这一出来可把老太太吓了个够呛,均匀撒在门口的石灰上面有好几个手印朝着屋里爬,看方向是进去了,却没有出来。
老太太心道,不好,可能是出事了,当天晚上就把那间屋子从外面锁了起来,后来的两天,家里的狗一直恶狠狠的朝着屋里头吠,老太太知道儿子没有走,所以才请了先生来看。
故事说完,我们已经都从馆子出来了,坐到车上,我身上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事有点超脱我平日里的接受范围。
“你打算怎么办?”何云长问。
“先看看吧,可以劝他走,就超度了。劝不了就让何青衫出手。”
“那你得的红包得分我点啊。”副驾驶的何青衫转过头说了句。
“这个好说,你见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现在李纪春是有点道士的模样了,穿着灰色大褂踩着黑色布鞋还背了一个八卦图案的大布包,这就是所谓的市场包装?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
望狗山有点远,车子整整开了四个多小时才到,不是说这地方太偏僻,人口密度不大而已。
一行人跟着李纪春弯弯绕绕进了小道,前面有个老太太翘首望着,一见到李纪春就扯着身后的年轻男子急急的过来,她拉着李纪春的手:“哎呀,大师,你可来了。”
大师?不晓得要是让老太太看见李纪春在家里那样子这句大师还喊得出口不。
李纪春也是一脸正色,点头应了一声,“嗯,先带我去看看。”
老太太又急急的扯着李纪春往院子走,后面的年轻男子全程一言不发,好脸色都没甩一个出来,大概是不信这些吧?
还没到院子,就听到狗吠声,进了大院,我一看,里头全是人。
说来这江老太不愧是放高利贷的,自建的小楼看起来舒服得很,不过院里有些凌乱,可能是因为在办白事吧。
四周的人都盯着我们看,互相耳语,有一脸好奇的,也有一脸不屑的。
想来,我以前也是不信这些的,可有些事就是要发生在你身上,你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奇妙。
领着李纪春进了院,江老太太抬手指着那扇大黑狗一直恶狠狠的对着叫唤的木门,低声跟李纪春说着什么。
李纪春一对剑眉先是皱了一下,然后安抚了慌乱中的江老太太向我们走来。
“怎么,春崽子,事情不对?”何青衫迎过去。
李纪春轻轻摇头:“这里头恐怕是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