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姑娘不得不怀疑阁下的眼光了,一个将死之人恐怕帮不了阁下什么忙”。
男人不再答话,而是将手伸出了马车窗外,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
“大家停一停,现在天色已晚不便赶路,少主有令,大家暂且在此地驻扎休息一晚。”说话的人,正是七夜。
得到稍稍的喘息,秦如霜忙爬了起来觉得四肢无力,脑袋眩晕,面色发白,捂住胸口的手掌不时渗出冷汗。
“七夜,把解药拿来!”
很快,马车帘子被人掀开,“少主,这是解药!”
“给她!”男人冷冷了句。
七夜面色带着一丝疑惑,最后还是淡漠地将小瓷瓶递给了秦如霜。
接过瓷瓶,她忙不迭地打开塞子,导出一颗药丸,迅速吞了下去,尔后转首想要取下自己的水壶。不知是道路不平的缘故,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她未能坐稳,直接倒在了横榻上,脑袋撞到了旁边的桌子,桌上两枚润泽的玉杯不听使唤般纷纷滑落。
她正想伸手去捡,却有人比她出手更快,犹如瞬间转移,她还未看清楚男人的手法,只留意到一个虚影在眼前扫过,等再定睛看时,那两枚杯子正完好无损地躺在桌上。
……
男人的武功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远胜于她!
她悄悄瞥了一眼男人,银面具之下的双眸带着冰冷的锐光,心头微微颤了颤,不敢再轻举妄动。
夜凉如水,初春的夜晚温度甚凉,虽然隔着帘子,但仍有冷风不时吹进来,刺着骨头,令秦如霜忍不住瑟瑟发抖。
眼角的余光瞥向对面的男人,发现对方正不紧不慢地从横榻上的楠木翕里取出一袭狐裘暖衾,下一刻,直接扔到了她面前。
“我不会谢你!”她咬着牙,将狐裘披上后,觉得暖和了很多。
男人没有说话,身子动了动,很快走了出去。
一阵冷风扫过,她看到男人月白色披风被冷风席卷着,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抬首,望向车外,看到七夜正站在男人旁边,似乎有什么要事要禀告。
她侧着耳想要偷听,隐隐约约只听到国王二字,其它的很快被呼啸的冷风淹没了。
马车一行约有七八个人,除了两位车夫,其余的无一不是行事低调,目光冰冷的黑衣男子,尽管只是打个桩扎个帐篷,也比普通人手脚麻利迅速,身手不凡。
他到底是什么人?
秦如霜裹着这身狐裘,摸着上面镶着的珍珠琉璃,陷入了沉思。
与番邦人为敌,为人行事低调而谨慎,对皇宫内的一切了如指掌……难道,是夏国人?
秦如霜不由地冷颤,如果对方真的为夏国人,她绝对不会助纣为虐,绝不!
不多时,厚实的帐篷自己驻扎好,秦如霜看着那抹修长的玄色身影直接走进了帐篷。
她躲在马车内,不愿意出来。
“姑娘,少主有请!”
“不去!”秦如霜冷冷回绝。
七夜竟没有勉强,很快跑回去复命了。“少主,要不要七夜将她从马车上拖下来?”
“不必,死不了!”
男子将月白色披风卸下,并未直接上榻入眠。
“七夜,将地图拿来!”
“是,少爷!”
深夜,帐篷内烛光摇曳,男子身着单薄的玄色锦服,丝毫没有感受到冷意。
“少主,时辰已经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她怎样了?”
“应该是睡着了,不过真是倔,就跟少……”七夜自知失语,望着主子冷僵的脸,识趣地退了出去。
秦如霜已经折腾了大半天,这会早已疲惫不堪,很快倒了下去。不过她睡眠一向很浅,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马车上有异动,但是这次不知是吃了解药的缘故,她睡的很沉。
“师傅……”睡梦里,她不时呓语,“师傅……”
睡梦里明心师傅板着脸,似乎在训斥她,“家仇不报,就不要回来见为师了。”
“不,我一定会的。”
忽然明心师傅笑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绽开了一个绝美笑容,同样伸出手掌将师傅的手心牢牢握住。
“师傅,我已经没有爹娘了,也没有家了。”剔骨换肤醒来的第一句,她如是说。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如果没有师傅,她绝不会活到现在。
“他,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么?”
黑夜里,一个沉闷冰冷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