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秦如霜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在床榻翻来覆去觉得有些烦闷。
她想直接去找那个银面男人问个究竟,却始终放不下自己的孤标清高,况且量那样的冷血小气男人也断不会告诉她答案。
若是这样,她只能亲自去寻找了。
换上了一套浅蓝罗纱长裙,玉带束身,轻施粉黛,将长长的青丝绾高,露出只有潇洒公子才有的高马尾后将白玉簪子别在高发髻上,提着剑直接破窗而出,犹如银川过隙,轻快流畅。
“少主,她出去了。”
端坐在案的男子却未答话,望着眼底的棋盘,将手中的白子轻轻点下。唇线扬起若有似无的弧线,似笑非笑,似讥非饥。
七夜站着,面色有些犹疑,“少主她恐怕是要进林府,要不要派人去?”
七夜只看到眼前尊贵的身影轻轻扬起手,双指作势动了动,面具之下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只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把她带回来。”
方才穿着官服的男人并未走远。
既然是秘密见客,这名官员倒也懂得低调的道理,今日前来客栈也只是带了一名车夫,两名带刀侍从前来,并无声张之势。
秦如霜一路跟随马车到了新安城最繁华的闹市街,由于街上人流众多,马车并不容易通过。
“让开!让开,林大人要回府,不要命的赶紧给爷闪开!”一个带刀侍卫对于此早就驾轻就熟了,看到一个老者推着木车走的极慢,不耐烦地伸出了脚,一脚将老者踢飞,连同木车上的瓜果也一起掀翻了,地上瓜果滚动,散作一地,而老百姓似乎早就见怪不怪,迅速让开了一条道,并没有人敢出来鸣不平,也没有人敢上前将老者扶起,生怕稍有不测便成为了官爷的刀下亡魂。
“不长眼睛的看东西!”带刀侍卫嗤了声,很快带着马车队伍大摇大摆往前走了。
秦如霜虽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江湖豪杰,但身为秦家的正统血脉嫉恶如仇,对此此等小人只想给他一个痛快的教训。
手指已经触到了腰间的软剑,正要出手,却感觉到身后有冷厉的风从地面凭空旋起,迅速卷起了风尘,背后一凉,头顶上有一抹黑影掠过,如闪电般飞快。
“啊!”众人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到刚刚那个带刀侍卫发出了惨叫声,再看时,发现瓜果上躺着一个官兵,右臂血淋淋的,非常可怖。
秦如霜将手指收了回来,抬首,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右掌通红,不动声色收了回来。很快男子走向老者,悉心将其从地上搀扶起来,“老伯没事吧?”
老者老泪纵横,虽有恐惧但却是不住感激,“谢谢少侠谢谢少侠,可惜我的瓜果……”
“老伯这里有些钱,您拿去吧!”将所有家当全部掏了出来,男子转过身……
古铜色的面庞坚毅如铁,额上却是清秀的美人尖,一条粗糙的绳子编成的发额横在美人尖下,长长的墨发只是肆意地用铜簪束着,潇洒、不拘一格,成熟却又透着一丝稚气。
是他!
“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马车里的人忽然不耐烦地训斥了声,却见一枚银色飞镖直接从帘子里穿了进来,差点就插进了自己的脑袋。
林青海吓得屁滚尿流,缩在马车角落,不敢动弹。
“林大人,怎么,成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了?”说话的人清澈目光流转,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不羁。
很快,众人看到马车内终于有一个脑袋露了出来,里面的人几乎是跪着求饶,“大侠饶命!”
“林大人下次出门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多少斤量,不然,本公子怕哪天心情不好,想取林大人脑袋泡一壶老酒也未可知!”
手中的剑一横,直接搭在了林青海的肩上!
但觉手指微微一颤,男子斜寐着眼,看到有两枚晶莹银针被自己的无邪剑弹了回去……
内力深厚……男子抬首,看到有一个身着浅蓝色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站在了自己面前,面似白梅清冷,肤如凝脂,双眸清澈却结着一层冷霜,朱唇轻轻抿着,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
“是你?”男子神色一滞,望着秦如霜的脸,有着说不出来的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