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我们这次过来可没带什么礼物,就随了一些礼金。”顾霆琛不咸不淡地说。
“无妨无妨,顾少能来就是最大的荣光了。”季总让他们过去,又让人领他们到主桌那边。
顾霆琛摆手:“季总,我不过就是普通的宾客,随便把我安排到哪一桌就行。”
“那怎么行,顾少帮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忙,坐次桌未免委屈了。”季舒兰皮笑肉不笑。
“那是,真没想到顾少会慷慨解囊,帮我们这么大的忙,理该安排好位置。”周励的话虽然是对顾霆琛说,可是眼光滴溜溜转到了沈佳瑜的身上。
肌肤白里透红,身材婀娜,纤长的脖子上有钻石项链,映衬着凝雪的容颜,光彩照人,美得不似凡人。
她静静地站在那边,神情温柔,所有的心神倾注在顾霆琛的身上。
含情脉脉的目光,是他在她眼里从没看过的。
沈佳瑜笑了,用口型对他说出了:“谢你当日不娶之恩。”
结婚仪式进行,在司仪的主持下有条不紊进行,主持人吹得天花乱坠,把两个渣滓也快夸出一朵鲜花。
周励和季舒兰双手护握,高举香槟酒,向梯形的高脚杯倾倒,寓意他们的感情如酒般热烈浓郁。
两人下来敬酒,季舒兰有了身孕,所以用果汁代替,一桌一桌地敬过去。
每一桌都是脸上盈满了笑容,恭祝他们百年好合。
即使沈佳瑜也不例外。
一点幺蛾子也没给她闯出来,多少有点顾忌。
连顾霆琛那样的人也来,证明他们的面子的确够大,想来以后又会多了一条路。
顾霆琛的助理开始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说的话真是他妈够傲的,果然是人以类分。
周励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人声喧嚷,觥筹交错,碰杯之声不绝。
也有不少人认识顾霆琛过来敬酒的,顾霆琛只是举杯示意,实在拒绝不了才沾唇;也有不少人让顾霆琛介绍沈佳瑜的,顾霆琛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介绍了她,有人要敬她的酒,他作为丈夫,自然要替她挡了。
顾霆琛双手帮她剔除螃蟹肉,还将蟹黄挖出来,放在她的骨碟里面。
这一举动,顿时给他增加不少分,宾客不时夸他疼老婆,说沈佳瑜有福气,顾霆琛表面虽然是淡淡的,暗里笑出了一朵花。
敬酒过后,周励季舒兰两个人又重新上台,司仪继续舌绽如莲的表演。
他说的礼物呢?礼物在哪里?
聚光灯下,周励温文儒雅,季舒兰端庄美艳。
她真的恨不得立刻拆穿他们俩的真面目!
告诉在场的人,周励是怎样利用她达成一笔一笔的订单;告诉在场的人,周励想要把自己的未婚妻送到别人的床上去;告诉在场的人,周励和季舒兰两人联合欺负她;告诉在场的人,周励他们怎样无耻利用她的母亲,逼迫顾霆琛投资。
宴会厅的灯突然全数熄灭,连聚光灯也熄灭了。
显示屏后面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上出现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个个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其中一个人正是周励。
在场的宾客顿时有嘈杂,转变成寂静。
虽然画面在隐秘部位打了马赛克,但是高清的画质一点也不妨碍观瞻主角的面容。
周励就像夹心饼似的夹在几个男人中间,脸色潮红,动作靡乱无比……
不少女眷纷纷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场下议论不休。
沈佳瑜“啊”地一声惊呼,然后将脑袋埋到了旁边顾霆琛的胸里。
她被吓住了,娇小柔弱的身躯窝在他的怀中不住发抖,脸红耳赤,低喃:“这是什么东西……”
顾霆琛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慰着她,乘黑离开了这个地方。
幸好明天不用上班,顾霆琛让沈严过来接他,在沈佳瑜竭力的提议下,三人吃了一顿热乎乎的火锅。
“嫂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沈严好奇地看着沈佳瑜的脸颊,火锅吃了有半个小时,她的脸上还是红得跟番茄一样。
沈佳瑜瞪了顾霆琛一眼,随后就低下头:“没什么。”
顾霆琛只是笑笑:“给我们安排个房间吧。”
“没问题。”沈严答应了,随后又对他们说,“待会儿有个朋友过来,让你们认识一下。”
顾霆琛跟沈严的话题大多围绕在商业方面,以及理财金融方面,围绕的无非是股票,融资,理财,资金池之类,沈佳瑜半懂半不懂。
热气腾腾的火锅咕噜噜冒着热气,烫好的肥羊被夹在碗里,沈佳瑜享受这顾霆琛的服务,眉眼忍不住地笑。
“沈严,我过来了!”
清脆明朗的女声,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姿出现,女子穿了一身香奈儿的套装,“你怎么找这个地方?你不是说火锅不适合你这种身份的人吃吗?”
“我返璞归真了行不行?”沈严哈哈一笑,拍着身边空的座位,“是我嫂子要过来的,我不答应的话,我大哥就要揍我了。”
女子一落座,沈佳瑜的美眸睁大,兴奋地叫了起来:“小文,是你呀!”
王筱文也意外沈佳瑜的出现,也笑了起来:“真巧,原来你跟沈严也认识。”
沈严问:“你跟嫂子也认识吗?”
“当然认识。我们是大学同学,也是我把她介绍我那边上班的。”王筱文说着,在注意到顾霆琛石化般脸庞时,音调不由自主低下来。
沈严说道:“小文是来我们这边玩的时候,跟我认识的。”
顾霆琛清贵地点头:“我也认识王小姐,你不必介绍。”
沈严尴尬一笑,伸手挠了头发,招呼道:“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不必客气,吃饭吧。”
结束后,沈严将他们带到了他们第一次认识的酒店里面。她这才知道,原来这边也是他家的产业。
熟悉的总统套房,沈佳瑜回忆起当时他们相遇的情景就脸红。
顾霆琛沐浴过后,一出卫生间的门,进入主卧室,就看着沈佳瑜坐在床上发呆。
他吻了吻她湿漉漉的长发,轻笑:“你在想什么呢?”
沈佳瑜一怔,黑黝黝的眼睛注视着他。
乌黑的短发还有水珠,洁白的胸膛半敞着,浴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腹肌上还有水滴闪烁,性感迷人。
她连忙收回了视线,娇嗔:“那个视频是你弄的吗?”
顾霆琛笑着反问她:“你说呢?”
她捏紧了粉拳,捶打着他的胸膛:“卑鄙、下流、龌龊。”
顾霆琛微笑着,伸手捉住了她的小手,果不其然,她脸上还有一丝红霞未退,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小瑜,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肠太软,容易遭人利用。”
沈佳瑜低声说道:“一个男人被拍下这种视频,还被那么多人看见,他的脸面就没有了。”
“周励能本分一点,怎么能中我的圈套?”顾霆琛的眼中摄出冷冽的寒芒,唇瓣弯出一丝弧度,咬着她白嫩的耳垂,舔舐着,“你以为,我真的会吃了亏,不拿回来?”
顾霆琛花了一大笔钱,让人去引诱周励赌博,先给他点甜头尝尝,然后赌注越下越大,周励就上瘾了,输钱了以后没想停手,他要翻本,就借了高利贷,高利贷也输掉了,利息成倍的涨,欠了大几百万的账。
周励被高利贷的电话催得惶惶不可终日,于是,就在顾霆琛的指示下,高利贷给周励喝了催情药喝迷幻剂的汽水,拍了这么一个视频。
周励本身就不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他的成功纯属巴结在女人的基础上取得的。
季舒兰虽然有了周励的孩子,但他闹了这么一个丑闻,季总绝对不会放过他,这场婚礼无论如何也不会进行下去。
“可是……你太损了……”
酥酥麻麻的感觉侵袭耳垂,沈佳瑜的气息有些不稳,眼神迷蒙,痴痴傻傻望着顾霆琛。
俊美无铸,眉如墨染,鼻子挺直,令人目眩神迷。
温和而不失阳刚之气,举止之间无形气场外漏!
情不自禁地拥住了他,在他唇角边啄了一口,伸手摸了他的脸庞,惊叹:“霆琛,你好漂亮呀——”
顾霆琛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所惊艳,说他很漂亮,对于他来说,“漂亮”是形容女人的,男人被形容成漂亮绝对不是褒义词,沈佳瑜要真的夸他,帅呀,俊呀,酷呀,什么词不好用,非得用漂亮,他得要好好纠正她的用词了。
后来,沈佳瑜常常想,假如顾霆琛没有拍过这个视频,后来的事情会不会好一些?
只可惜,人生从来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一个男人尊严被彻底践踏,要么会一蹶不振,要么会丧心病狂,不择手段的复仇,很显然,周励属于后者。
一大清早,顾霆琛就带着沈佳瑜去医院看她的母亲。
沈母清醒过来了,看见女儿嫁人心里非常高兴,听说顾霆琛对她非常好,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一个女人幸不幸福,从她的眉梢眼角就能看出来。
沈佳瑜虽然常常嘴角有笑容,但是长时间生活的重担压得她透不过气,眼底深处始终有挥不去的阴霾,可在他的身边,她笑语如珠,活泼开朗,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性格。
她是真的很幸福,只可惜她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
“小顾,我家小瑜有些任性,你还得多担待她。”
顾霆琛的样貌不错,看气质风度,还有打扮,都像个有身份的人,而且对沈佳瑜还很体贴,这就够了。
“妈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瑜的。”顾霆琛温和地说,用指甲挠了挠沈佳瑜的手心,沈佳瑜的手心麻麻的,像被猫爪子抓过一样,笑着对母亲说:“妈,你放心好了,霆琛对我挺好的。”
医生也过来说沈母的恢复得不错,再住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一路上,沈佳瑜兴奋地计划将母亲接过来跟他们一起住,人多热闹些,等他们有了小宝宝可以照应他。
顾霆琛听见她的计划,忍不住调侃她:“小瑜,我是不是要加把劲,努力造人,完成你的心愿?”
沈佳瑜回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才发现,自己是做了多么没脸没皮的一件事。
造人,生小宝宝,好像很遥远,一下子就被她提到眼前了……
好没脸!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又开始做鸵鸟了。
金黄色的光线洒在她青春的脸庞上,沈佳瑜刚进公司门口,就看到了许常轩。
她上前小跑几步,隔着五步的距离,笑眯眯地唤他:“许大哥。”
公事喊许总,私底下喊许大哥,一点也不混淆。
金黄色的光线透出树叶的间隙,洒落下来,地上出现了或白或黑的小斑点,空气还有青草的清香,麻雀在枝头上“啾啾”叫,偶尔振翅高飞,成为一个小黑点。
公司的人也陆陆续续上班了,也跟许常轩打招呼。
许常轩始终谦和地跟员工打招呼,并不特别偏爱谁。
沈佳瑜对这样生活很满足,没有风波,没有波澜,她只想要快快乐乐活下去。
上班不久,沈佳瑜接了一个内部电话,是从总裁办公司打过来的,许常轩让她把下班之前整理的文件送过去,明天上午就要用。
沈佳瑜早就把文件放到文件夹里面了,一听他要,沈佳瑜连忙把文件夹翻出来。
那份文件明明放在最外面,可是不见了!
她只得试着把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重新翻了一遍,连抽屉也没放过。
打印好的文件胡乱铺满了地上。
于娜娜幸灾乐祸,挑挑黛眉:“沈佳瑜,你怎么了?”
沈佳瑜冷冷地:“不关你的事。”
许常轩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吗,让她把文件送过去。
沈佳瑜嘟着嘴巴,决定向许常轩说明原因:“许总,那份文件不见了,我重新打印一份。”
许常轩待她好,但是在公事上,他对她比一般的员工还要严厉几分。
“你今天必须把它赶出来。”许常轩的语音虽然低,但是不容辩驳。
他身为总裁,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