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狗仔喜欢捕风捉影,顾霆琛一向没有桃色新闻,这下跟女星开房间被狗仔逮到,有一部分的记者会到他的公司采访,还有一部分当然会在他的别墅等他。”
说到这里,许常轩停顿了一下,目光凝视着她,问她:“小瑜,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生活?顾霆琛究竟适合不适合你?”
简单一句话,却让沈佳瑜犹如耳边炸了一记响雷,把她霹得头昏脑胀,糊里糊涂,不知道该怎样作答。
白色小手握紧了杯身,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勇气似的:“我喜欢有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顾霆琛……”
她的目光收回,精致的小脸上有些犹豫,她幽幽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跟他结婚的。”
“你一直喜欢平静的生活。你说过,秋天看香山的红叶,春天在西湖泛舟,夏天去桂林,冬天赏洱海的雪。”
几年前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得!
沈佳瑜的眼眸有些湿润了,她鼻子发酸,喉头哽咽,如花的唇瓣颤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单薄的双肩有些颤抖,黄豆大的眼泪砸在桌面,形成了小小的水汪。
许常轩默默递出了一张面纸给她,让她把眼泪擦干净,沈佳瑜接过去,胡乱地用擦着,眼泪越聚越多,终于止不住的落下,抱住了许常轩,哭道:“许大哥……我不知道怎么办……你教教我,我为什么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淡雅清新的香味袭人,乌黑的青丝缠在他的脖子上,沈佳瑜的力气不大,只是轻轻用住了他,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头,向他诉说着她的苦恼。
昂贵的西装被雨水打湿,许常轩的肩头一片温热,他不要推开她,也不想推开她,粗糙的手离她的纤腰只有咫尺之遥,停了有几分钟,搭了上去:“你自己的感情把握不了,本来就不该问我。”
“小瑜,我曾经欺负过你,你曾经说过一辈子也不想见到我。”她无心说出的话,成为他心头无法愈合的伤口,现在由他自己说出来,竟然感觉到有几许陌生,“你难道不害怕我吗?”
“你对我那么好,我不该胡说的。你是喝醉了,不算数的。”沈佳瑜轻声呢喃,清浅的呼吸让他如堕梦中,久久失神。
她信任他,敬重他,为他的罪行开脱,轻易就饶恕了他。
她的单纯让他不忍心起龌龊的念头,可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要玷污她。
许常轩轻轻地推开了她,看着她早已哭红的双眼,轻叹:“我自己就是感情的失败者,我又怎么能给你出主意?你说他对你好,可是他会让你哭。”
旁边的手机响起,是顾霆琛打来的电话,沈佳瑜按了接听键,强行抑制自己的情绪,吐出的话波澜不惊:“霆琛。”
沈佳瑜的口气平静如斯,顾霆琛咳嗽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情绪:“小瑜,明早跟我出席一个新闻发布会。”
“为什么?是为了你上头条的事情吗?”沈佳瑜吸了吸鼻子,咬牙问着他。
“影响不好,我们要去澄清……”
顾霆琛的话还没说话,沈佳瑜歇斯底里尖叫:“顾霆琛,你太无耻!你跟别的女人上床,有什么资格来让我帮你澄清!你以为我聋了是不是,昨天晚上你跟那个女人在床上叫得那么大声,你好意思要我去澄清!”
他打电话来,第一要务不是道歉!是为了他公司的声誉,让她做伪证,说他是她在一起的,好将他自身洗白!
失望之下,她愤愤将手机砸到地下,手机顿时四分五裂,电池板机身分离。
沈佳瑜觉得还不够,踩着高跟鞋将手机壳使劲踩碎,支离破碎才肯罢休。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粗鲁不堪,她就想要好好发泄一把!
他把她当做什么了?原来真的就是一开始的床伴!
平时的冷静自持,此时完全不复存在,她又蹦又踩,恨不得将顾霆琛抽筋扒皮才好!
发泄一通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磕磕绊绊讲道:“那个……那个我实在忍不住了。”
许常轩点点头,理解地说道:“顾霆琛不适合你。”
沈佳瑜用手擦拭了眼角,似乎有泪光,强笑着:“他不过就是一次,他是爱我的。”
说归说,底气还是不足,他这种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往她这里钻?
门铃被人按响,许常轩过来开门,沈佳瑜也跟了过去,门一打开,顾霆琛就站在那里,身后还是熟悉的玛莎拉蒂。
顾霆琛看看许常轩,又瞅瞅沈佳瑜,在看看沈佳瑜脸色红扑扑的,一双水眸亮亮的,唇角略勾,嗤笑了一声:“许总真有雅兴,把别人家的妻子接到自己家里,孤男寡女,也不懂什么是‘瓜田李下’!”
沈佳瑜抢在了许常轩的前面,冷笑着:“顾少,你还知道瓜田李下吗?我们还没有进入实质性的发展呢。昨天晚上,你可真给我上了一堂好戏,真不愧是做娱乐的!”
“我们回去再说,你在这里闹够没有!”
顾霆琛小跑几步,过来要拉沈佳瑜的纤手,沈佳瑜侧身闪过,许常轩张开双臂,护着她,走了几步,清声说道:“顾少,你就不会好好说话,非得过来用强的?”
“你非得让我把你们那些腌臜事情抖出来是不是!”沈佳瑜嘴角一撇,嗤笑道。
“沈佳瑜,是不是你有别人撑腰,这翅膀也硬了,胆子也变大了,你想怎么着!”
顾霆琛说着,就把自己的外套往地下一扔,冷峻的面容像是镀了一层铁,他嘴角微笑,笑意未达眼底,神色间透着冷。
沈佳瑜盈盈眼眸看向他:“你过来找我,只是为了新闻发布会吗?”
“你以为是什么?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根本不稀罕,要多少有多少,别给你几分脸色,你就当自己是个人样!”顾霆琛继续打击她。
顾霆琛残忍的笑容像刀子,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捅到了她的心上,当他把这些锥心刺骨的话说完,沈佳瑜已经遍体鳞伤。
“顾霆琛,你不要太过分了!”许常轩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皱眉说道,“她是你的妻子,你不该这样说她!”
“我这样说她怎么了?她不过是我用钱买回来的高价床伴!”
许常轩终于忍不住出拳,在顾霆琛的脸颊上狠狠揍下去!
顾霆琛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见许常轩为沈佳瑜出头,也不管沈佳瑜在场,轻轻松松地就把许常轩揍得直不起来,躺在地下,毫无还手之力。
他用胳臂护着自己的脸,任顾霆琛一脚一脚踢过去,沈佳瑜几次拉他都拉不开,反倒被他推到在地下。
沈佳瑜的手腕被擦伤,小腹硌在石头上,突突地疼。
顾霆琛摸摸自己的嘴角,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他随手抹干,讥笑道:“真是了不起,为了别人家的老婆不要命的护,又为人家出头,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
沈佳瑜努力支起身子,步履蹒跚走过来,面不改色地扇了他一巴掌,又将许常轩扶了起来:“顾霆琛,你还真的和周励没两样。他在我身上图的是我能为他谈下订单,你在我身上图的是身体上的安慰!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好呀!你把你母亲欠的钱付清,你知道我请专家过来花了多少钱吗?不多,不过就是四百万而已,你现在就给我还清!”
顾霆琛见沈佳瑜对许常轩那么亲热,怒火中烧,野蛮的行为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习惯性地用钱逼迫她,让她把钱还清!
沈佳瑜目不转睛看着他,折回了别墅内,又跑了出来,甩了一张银行卡在他的脸上:“上面有季舒兰赔我的三十万,还有我这几个月的工资,一共是四十万!剩下多少钱,我慢慢还给你!”
“小瑜,剩下的钱,我帮你还。”许常轩说。
顾霆琛慢慢弯腰,捡起了她的银行卡,似笑非笑,眼中寒光冷厉:“怪不得那么硬气,原来是找好了下家!是不是当许常轩的情妇很爽,被他睡得感觉很棒!”
沈佳瑜完完全全呆住了,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许常轩的怀里。
“这个时候也不忘勾搭人,真是天生的骚货!”顾霆琛把银行卡放在裤兜里面,“沈佳瑜,你还欠我三百六十万,利上加利,是五百万。”
稳稳当当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最后,顾霆琛还是采用了公关部的说辞,召开记者会,说那个女人是公司的员工,他喝多了,到酒店休息,等他入住酒店,员工就离开了,并没有暧昧,还找了一个身材差不多的女子过来澄清。
沈佳瑜看着聚光灯下的顾霆琛,朗眉星目,笑意清浅,彬彬有礼的样子跟上次判若两人,他有耐心地每一个记者的回答,解释每一个记者的疑惑,挑起的唇角微弯,有掌控一切的感觉。
沈佳瑜回了天鹅湾一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完了一下,就搬到了王筱文的出租屋里面,上班下班挺方便的,她觉得挺好。
两人平摊费用,偶尔买些好吃的打打牙祭。
王筱文和沈严打得火热,星期五星期六不回来,只有星期天晚上才回家,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多想,就知道做什么去了。
无非就是那档子的事情。
沈佳瑜的观念里面是物以类分,竭力劝说沈严不会跟她有结果。
王筱文不以为然:“谁在乎天长地久,我在乎的是曾经拥有,也只有你这个傻冒才看得那么重要。好了,我过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王筱文在公司门口跟沈佳瑜告别,沈佳瑜就乘坐公共汽车回去。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区,租金便宜,外来人员多,租的房子是小户型,一室两厅。
路过一个偏僻的小巷,沈佳瑜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似的,让她的心不安,小跑了起来。
一盏路灯孤零零亮着,发出微弱的光。
她快步走进小区,左顾右盼,上了电梯,她甚至可以感觉有人在上面等着自己,决定不回自己的住处,就在三楼停下,她记得那边有个通风口,可以从那边钻过去,借着水管固定自己的身体,跳到阳台上,钻到别人家里去避一避,她总是感觉那个人对小区很熟悉。
她想到就做到,一到地方,她就钻了过去,脚踩在平台上,大风簌簌作响,她等了一会儿,刚想进去,一个穿蓝色羽绒服,带鸭舌帽的男子在三楼转,好像认定了她在这儿,转来转去,就是不肯走。
一楼还有雨棚,就算掉下去也不会有多大危险,惊动了别人,那个人肯定会逃走。
她计算了这边和对面阳台的距离,小心翼翼移动脚步,手抓住水管,手心的热气快要被冷风吹散,脚下踩着宽五公分的地方,试了一下力气,脚下用力一蹬,纵身越到了别人的阳台上。
脚下踩到了花盆,身体一倾,蹬倒了好几个花盆,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里面的人听到了响声,有个人冲到阳台上,说道:“美女,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你应当要敲门。”
她说着抱歉,一边直起了身体,看见了眼前的人,顿时就把脸拉了下来,冷淡地说:“借我躲一躲。”
李孝白问道:“老板娘,你也在这里吗?”
沈佳瑜冷冷瞥了他一眼:“我跟你们老板分居了,现在被人跟踪。”
房门被人敲响,李孝白看了沈佳瑜一眼,让她进入书房躲一躲,他去外面看看。
李孝白就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形容了沈佳瑜的外貌和衣着,说沈佳瑜是她的妹子,跟家里赌气,离家好几天了。
李孝白才不理会那个人的鬼话,三下两下就把那个男人赶走,走进书房,说自己老板的好话:“老板娘,老板的心只有你,其实,精神和肉体可以分开的,老板不过是不小心。”
“你就替他说话吧!你们就是一丘之貉!”沈佳瑜怒气冲冲,连带着李孝白也看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