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杀吧!”叶青桐这回主动把脖子凑过去,“反正杀了我,你们家老爷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以后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受一遍那种勾心之痛,不受个一年半载的,还真死不了!”
“你……”黄顺生惊呆了,“你不是说天南星可解他的毒吗?”
“是可解啊!”叶青桐冷笑,“可天南星这种解毒药草,很是邪乎,暂时能保住人的命,却也同时催发了那毒药之效,若是后续治疗跟不上,那便会加倍痛苦!”
“你……阴我?”赵瑞丰那边咕咕笑出声来。
“我要想阴你,便不会让自己落到今日这个境地!”叶青桐冷冷回,“我既能解毒,自然也能施毒,神不知鬼不觉间,便已将你们控在我的股掌之中!可是,我不屑于这么做,因为,我是大夫,不想违反自己的原则!”
“那你怎么说,勾心之毒未解?”赵瑞丰紧张的看着她。
“若是这么轻易便解了去,下毒的人,岂不是要蠢哭了吗?”叶青桐轻哼,“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会将你往死里治!这勾心之毒,本就无解,我试验无数次,才想到先拿天南星暂时压制……天南星,不过护住你的心脉,让你不至于疼死罢了!”
“所以呢?”赵瑞丰看着她。
“所以,虽然这毒不是我下的,但……你的命,这会儿,还真就……握在我的掌心中!”叶青桐伸出痛得似鸡爪般的手,呵呵笑起来,“当然,现在我的命……也捏在……你的手里……或者,一起死……或者……一起活……就看……你怎么选了!”
赵瑞丰看着她,目光闪烁不定,片刻后,他转向赵瑞丰。
“把她的家人带过来!”
叶青桐的心颤了颤,她握紧双拳,作麻木状。
黄顺生嗵嗵跑出去,不多时,便将叶氏叶子矜翠儿三人薅了进来,重重的推倒在寝房的地上。
翠儿被推倒,痛得眼泪汪汪,然而一看到叶青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立时哭叫着扑过来,却被黄顺生一把拎在手中,那把弯刀,也就此架在了翠儿的脖子上。
“翠……”叶子矜见状,急得浑身抽搐,奈何他本就手脚不利索,爬了好半天,竟然只能在原地打转。
叶氏眼睛看不到,却听得见这哭哭叫叫的声音,遂摸索着跑过来,却被椅子绊倒,重重摔倒在地上。
“还真是惨哪!”黄顺生掐着翠儿的脖子呵呵笑,“叶青桐,他们可都是被你害的!”
叶青桐看着翠儿憋得通红的小脸,心里在滴血,面上却仍死撑着。
她扭头看向赵瑞丰,冷笑道:“三爷,我还真是看错你了!连孩子都不放过!这传出去,可真是好听呢!”
赵瑞丰被她说得面色红了红,朝黄顺生摆摆手。
黄顺生轻哼一声,放开翠儿,一把将地上的叶氏扯了过来,那刀自然而然的就搁上叶氏的脖颈。
叶氏哪经过这种阵仗,吓得手足无措,嘶声痛哭。
“娘,你收声!”叶青桐轻声道。
然而叶氏在惊惶之中,哪里听得到她的话,哭声反而越来越大。
“娘,不要再哭了!”叶青桐捂着胸口,厉声怒吼。
叶氏被她吓了一跳,倏地噤了声。
“从现在起,谁都不许哭!”叶青桐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虽然是我把你们带入这样的死境,可是,若非如此,我们一家,在前几日早已死在李东贤手里,便算没有李东贤,也会死于仇家的奇毒之中!所以,没什么好说的!赌输了,就得认!”
“认……”地上的叶子矜也安静下来,他咧着嘴,颤抖着手,对着叶青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认!”翠儿也擦干了眼泪,靠在她身边,学叶子矜的样子,向她竖起大拇指。
“反正我吃得饱饱的,就算死了,也是一只饱死鬼!”
叶青桐强装欢颜,摸摸她的头,道:“没事的,是人都会死,像床上这位伯伯,他比我们更可怜!他中了毒,过一阵子发作起来,会比刚才刚中毒时,难受百倍!”
她这话一出,赵瑞丰有点绷不住了。
刚才那滋味,已令他痛不欲生,若是痛上百倍,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叶青桐……”他哆嗦着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该我问你!”叶青桐冷声回,“主动权,可一直都在你的手里!你想活,那大家就一起活,你想死,那大家就一起死!”
“另外,我想我该提醒你一下,能给你考虑的时间,没有多少了!”她顿了顿,又道:“至多一柱香的时间,你身上的蛇毒,就会开始反噬!而我配制解药的时间,最起码也要一柱香……”
“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黄顺生心里着急,将信将疑。
“你可以不相信!”叶青桐呵呵笑,“左右,我们一家人的命,本来就是拴在裤腰带上的,随时都会掉,你想杀便杀,早死晚死而已,无所谓!”
“还有啊,从我中毒到现在,已有两柱香的时间了,我因为喝的少,中毒较轻,可是,却是无论如何,也熬不过第三柱香,我要是死了,我敢保证,全天下,没人能解得了这勾心之毒!言尽于此,我就此闭嘴!死,还是活,你们自已选吧!”
她说完将翠儿往怀中一搂,闭上眼睛,再不吭声。
叶子矜见状,戳了叶氏一下,母子俩也闭上了眼睛,竟似要安然赴死的模样。
“三爷?”黄顺生虽然咋咋乎乎,但却是最沉不住气的。
赵瑞丰叹口气,摆摆手,道:“把他们带回偏院看管起来!”
叶青桐听到这句话,久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老方,喂她吃药!”赵瑞丰又转向方得益。
“是!是!”方得益一迭声的应着,一溜烟跑出去,不多时,又端了半碗药汤过来,庆幸道:“亏得还剩一点!叶大夫,快喝了吧!”
“多谢方大夫!”叶青桐接过药碗,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饮而尽。
她方才紧张到极点,浑身肌肉紧绷,此时陡然放松下来,人也近乎虚脱,喝完药,便又瘫软在地上。
“你干嘛?”黄顺生伸手又要薅她,“人也放了,药也吃了,你别躺在那里装死!麻溜的制解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