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并不知道,就在她们走后,一个玄色的身影忽而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原地,他一言不发的望着远去的女子,目光温和如玉。
待终于完全看不见后,才略带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而蹲下身看着躺了一地的尸体,修长的手指朝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伸去。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金色的阳光铺洒在侧脸,说不出的宁静祥和,叫人见了,还以为他是救人于水火的神祗。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陡然沉下去,手指扼住那个男子的咽喉,稍稍一用力,那男子便两腿一蹬彻底死了过去。
原来,这人在装死!
“哎呀呀,我说,你能不能别让我这么为难,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我们不能插手她们的试炼的。”
陵云苦着脸从后边走了过来,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唐唐罪城城主竟然弄的这般窝囊。
莫尘风神色不变,站起身缓缓道:“我就是规矩。”
“你……你你你你……”一句话把陵云堵了个透彻,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洛宁在何处?”莫尘风掸了掸衣袖的尘土道。
“不知道。”陵云轻哼着把头转向一旁,很是有志气的没有透露。
莫尘风倒也不恼,独自负手慢慢朝着远方走去,陵云忙跟上,咬了咬牙道:“说真的,这里的事你还是别插手的好,赶紧跟我回去吧。”
“洛宁不除,我不放心阿锦。”莫尘风并未回头,目光直视前方。
“可是……”陵云停下来,忽而严肃道:“你若是执意要在这里杀戮坏了规矩,那么我便只能开启古阵驱逐你了。”
莫尘风抿了抿唇,终于回头淡漠的看了一眼陵云,他虽一个字都没说,可陵云却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压迫,这感觉叫他心惊肉跳,仿佛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莫城主,你看要不这样,咱们先回罪城,若是云锦她们遇到危险,我准许你进来救人,而且绝不追究如何?”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莫尘风自然也是知道这点,他的目光深邃,丝毫看不出心中所想。
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开口道:“好。”
陵云总算是松了口气,还好这招管用了,否则他还真对这尊大佛没有任何办法。
莫尘风想杀洛宁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因为之前他一直未对云锦再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莫尘风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进了大漠,洛宁要是安分些还好,要是想不开去找上云锦……
陵云恐惧的看了一眼莫尘风欣长的背影猛地打了个寒颤,只能暗暗祈祷洛宁自求多福了。
另一边,苏锦她们继续忙着赶路,不过幸运的是这一路上再没有碰到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太阳渐渐偏西,已然快要落下山去。
苏锦抬眸望了望不远处始终跟在她们身后的那五人忍不住停下来道:“别跟着了。”
这一路上,他们走,他们也走,她们停,他们也停,她们快,他们也跟着加快,怎么甩都甩不掉。
苏锦知道他们是想跟着她们一起走,可她更知道以她们的目前的实力来说并不能庇护他们。
“姑娘,你就让我们跟着你们吧。”五人中的一个哀求道:“玄字院的人大开杀戒,咱们黄字院的人碰上就是一个死,人多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他们也要沦为老鼠的。”苏锦目光沉静道。
眼下地字院天字院的人早已全部进来,那些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猫,这会儿黄字院的人应该都在疲于奔命吧。
“可是我们终究是最弱的,只有团结协作,才能博得一线生机。”那五人握紧了拳头,表情虽然极度不甘,却无奈没有任何办法。
苏锦目光闪了闪,看着这五人,脑海里忽然闪电般的闪过一个词:聚沙成塔。
想着,她便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们过来吧。”
“姑娘,这样不妥吧。”老孙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们自己还自身难保呢,怎么能再加进来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我自有考量。”苏锦沉稳的答道。
于是这五个人便正式加入了进来,天色越来越暗,大地很快被一片黑色所笼罩,这样静谧的时候,只有脚踩黄沙的声音无比的清晰。
又过了几个时辰,宋濯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瘫在沙子上道:“不行了,我完全没力气了。”
“是啊,我们歇一歇吧。”香菱上气不接下气道。
另外五个人本就受了伤,这会儿更是没好到哪儿去,脸上血色全无。
老孙心知不能再继续走了,便说道:“姑娘,那么就在此地休息一晚如何?”
“好。”苏锦也正有此意,这里是个背风坡,不怕风沙,地势也便于隐藏,不会轻易被发现。
大家顿时全部瘫软下去,吃了点东西以后,便开始轮着放哨休息。
半夜的时候,她忽然被轻轻的摇醒,睁开眼时,见是香菱憋红了一张脸凑过来小声道:“阿云,你能不能陪我往远处走一走?”
“怎么了?”苏锦睡眼朦胧得坐起身。
“那个……我肚子有些痛,想……想去如厕。”香菱明显是羞于启齿,说这话时,还不好意思的偷偷朝着不远处放哨的老孙看了看。
“好,我陪你去。”苏锦彻底清醒过来,二话不说就陪着香菱往远处走。
老孙看见两人的动作,也清楚二人是要干嘛,便也没有多问。
一盏茶的功夫后,香菱如厕完毕,同着苏锦往回走,她的神态已经恢复了轻松的样子,笑着看向天上的星星道:“大漠的夜可真美啊。”
“是啊。”苏锦由衷的认同道。
“阿云,你说我们这次能活下来吗?”香菱目光蓦然变得有些怅然。
“放心吧。”苏锦安慰的转过去笑了笑。
说话时,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一阵淡淡的异香正不知不觉的随风飘了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两人皆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再也使不出半分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