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一个黄字院的女子,不仅有天字院第一高手相护,甚至让天字院第二高手心甘情愿的为之追随,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可这样的疑问,苏锦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们,陈阳就更不会回答了,说完后便大步进了药铺,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们面面相觑。
老孙登记完那五十人回到药铺时,发现门口已经排起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他了然的捧着手里的锦盒,找到苏锦道:“姑娘,这是半道上一位玄衣公子托我带给你的贺礼。”
“玄衣公子?”苏锦顿了顿,一抹欣长的身影自脑海中浮现。
“是的,就是在大漠中戴着银色面具出手相救的那位。”老孙说道,怕苏锦看出什么,遂竭力做出一副完全不了解的样子。
“他说什么了吗?”苏锦接过锦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这倒没有,他只是让我将贺礼交给姑娘便离开了。”老孙恭敬的答道。
“好吧。”苏锦点点头,他不能暴露他军师大人的身份,没有多说什么也是可以理解的。
走到里间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樱桃大小的珠子,这珠子通体雪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同粗糙的月石不同,这是一颗极其少见的夜明珠。
珠子的旁边,还有一个纸条,她拿起来打开,只见上边写着遒劲飘逸的两个字:沧月。
这是他为夜明珠取的名字。
字如其人,似他本人那般清淡雅致。
苏锦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收了起来。
一连两天,云氏药铺门庭若市,被陈阳追随一事传开后,苏锦的名字再次红遍了大街小巷,大家全都慕名前来就诊,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到了第三天,整个罪城张灯结彩,人们显然已经快速的从沉重的氛围里彻底走了出来,城中央燃着篝火,还摆放着许多美酒美食供大家自行拿取,也有不少人三五成群的行走在街头谈笑风生。
苏锦本是不想出门,可最后还是敌不过说劝被香菱给拉了出来。
街道上热闹极了,香菱附在苏锦耳边道:“你知道为什么大家会这般兴奋吗?”
“为何?”苏锦是第一次经历罪城的庆祝会,所以很是茫然。
“我跟你说,这明面上说的是庆祝会,但实质上男子都会趁机在暗中寻觅佳人,所以这些女子才会打扮的这般花枝招展,你闻闻,都恨不得把香粉全倒在身上。”香菱用手在面前嫌弃的扇了扇……
“不过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呢。”说着说着,香菱的语气忽然低落下去,以前她一直被洛宁圈养在院子里,怎么会让她到这些地方来抛头露面。
更何况她还被那么多人碰过早已是不洁之躯,就算参加又怎么样,难道还妄想被人看中吗,或许,她不该出来的。
“别难过,都过去了。”苏锦察觉到香菱情绪的变化,忙低头安慰道。
“阿云,我……”看着眼前的欢声笑语,香菱的眼睛忽然红了起来。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只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一定会遇到一个能好好待你的人。”苏锦语气肯定。
不防话音刚落,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忽然响起,不多时,转角处忽然涌出来一大群女子,她们激动的朝着她们这边冲了过来,嘴里喊着,“快,军师大人出现了,他就在前边。”
苏锦同香菱站在路边,还没来得及避让,瞬间就被人潮带动着一同朝前移动而去。
等她费劲力气好不容易从里边挤出来,却发现已经完全看不到香菱的影子了。
她眉头一凝就要跟上去找,谁知刚抬起脚,手腕一紧被人从后边握住。
“跟我来。”
泠泠的声音像是春日的阳光,清浅而又和煦,这个声音她太过熟悉,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苏锦心头颤了颤,脚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跟着他跑到了一个静谧的凉亭之中坐下。
他今日依旧戴了银色的面具,依旧是玄色的衣袍,也依旧是那般超然世外,淡泊明志。
她一直觉得,这样的人大概生来就是被外人所尊敬和景仰的,她甚至觉得他不应该被掩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而是应该身处的是光明和顺的地方。
“送你的贺礼可喜欢?”兀的,莫尘风率先开口打破了安静。
他将面具缓缓取下,露出了一张俊逸绝美的脸。
果然是妖孽啊,苏锦心中暗暗感叹,他一个男子,怎么就长的比女子还精致好看呢,怪不得那群女子对他那般狂热。
想到那颗夜明珠,苏锦点了点头,“喜欢。”
“那便好。”莫尘风微微含笑,“听说你药铺开的不错,整个罪城都知道云氏药铺了。”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苏锦哭笑不得。
“我可什么都没做。”莫尘风语气一本正经的撇清,目光中却带着笑意。
顿了一下,换了个话题道:“今日女子们莫不是精心打扮过的,你怎的不装扮装扮。”
“我啊。”苏锦眼珠子转了转,长长的叹一口气理直气壮道:“因为我穷啊,我连开药铺的钱都管别人是借的,哪里有闲钱买胭脂水粉买首饰买衣服。”
莫尘风不置可否,默了默,开口道:“不是给了你一支簪子。”
绕来绕去,这才是他最想说的话。
其实那日在高台之上他就看到了她并未戴他给她的木簪,心里便一直惦记着,不过倒也沉得住气,现在才提了出来。
她的三千青丝在来罪城后便被高高的束起,配上火红利落的衣裙,虽少了女儿家的娇媚,但却显得十分英气。
苏锦觉得她这身打扮再去插一支簪子未免有些画蛇添足,所以才一直收着没有要戴的意思,眼下被问起,怕得罪眼前这尊大佛只好干干的笑了一声信口胡诌道:“军师大人给的东西自然是要珍藏起来了,哪儿能随意拿出来戴。”
虽然那簪子不过是他为了抵散钱随手一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