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为什么不让他们行动取了那女人的性命?”
因为时差,M国午后的阳光渐渐退去炙热,晚风中带了些许清爽,轻抚人心。
一栋海景房别墅孤零零地伫立在悬崖的顶端,如同大海最忠诚的守护者。别墅内的装饰呈现独有的欧式地中海风情,独成一道风景。
敞开式的庭院内,一个身穿不应季黑色西装的男人恭恭敬敬地拿着浴巾,站在露天泳池边望着自家老板游泳的矫健身姿。
“小杜,说了多少遍了,老板是叫那个老家伙的,以后请叫我南少。”一个混血的年轻男人从泳池走了出来,六块腹肌分明,将近两米的身高逼人,让一旁的小杜不禁后退了几步。
“是,南少。但老爷子下令是将参与那件事儿的人都清除干净,那个女人可是一个关键。”
被叫做南少的人,拿过浴巾慵懒地擦着湿漉漉的金色碎发,一双宝蓝色的眼睛中氲起薄怒。
“呃,南少饶命,饶命。”小杜的脖颈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望着那双湛蓝的眸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神那么近。
“再记住一件事,下次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老头子,否则”南少慢慢松开了手,小杜憋红的脸上闪过解脱之意,瘫坐在了地上,只剩下大口喘气的份儿。
“小的一定谨记,咳咳,谨记。”
“滚!”
南少抽出纸巾狠狠地擦了自己的右手,一个滚字从口中冷冷地滑过,对于小杜而言简直就是格外开恩,立刻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南少,何必要这样对待您父亲手下的人?”老管家莎士亜端着一杯蓝调鸡尾酒走了出来,话里带着稳重与温柔。
“莎士亜,想要他们屈服,就要用他们的方式,这才叫征服。”南少平静的语气中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反而多了些温润如玉少年郎的滋味。
莎士亜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自古无情帝王家。但在南门何尝不是如此?
南少自小在他的呵护下长大,从小就心地善良的人为了生存却不得不用残忍伪装自己,否则他将面临的只剩下死亡。
还记得南少的母亲,是个温婉贤淑的女人,但却因为没有动手杀当时的未家夫人而被家主击毙,以儆效尤。
“莎士亜,男人的战争中为何要将女人也卷入其中?”南少是亲眼看着那个温婉善良的母亲被一枪击毙的,那天刚刚好是他五岁生日。
莎士亜将鸡尾酒放在了一旁的大理石桌面上,才缓缓道出:“在这世上,没有人能避开阴谋阳谋的漩涡。”
南少邪邪的一笑,转身又跳入了泳池,溅起的水花落了管家莎士亜一身。
“莎士亜,我最讨厌你整天一副看破世事沧桑的样子。”
“南少,薛焕东已经动身来M国了。”莎士亜的一句话,让南少从水里露出了头来,那立体的五官如同是出自上帝之手的精美礼物。
湛蓝的眼眸中闪过狡黠的目光,语调意味深长:“哦,这个薛焕东真是名不虚传,这么快就察觉到了。莎士亜,停止行动。我把薛焕东引了过来,就看我那个好大哥能不能完成任务了。”
在南少看来,他那个蠢大哥以为把薛焕东支走就能杀了未甜的想法简直是愚蠢至极。
不过,他可没有心情来个温馨提醒,现在还是隔岸观火比较实在。
“莎士亜,收拾东西会意大利,我倒想看看好大哥没有得手的下场是什么?”
“是。”
A市警局处,未然把车熄了火,看着还在睡着的未甜有点儿发愁,这不会得让自己抱进去吧?
“未甜,未甜,醒醒。”
好在未甜喝得不多,一路上也睡得差不多了,听到有人叫她便慢慢清醒了许多。
“警察叔叔,你是要抓我进去吗?因为我杀了一个老爷爷吗?”高估未甜了,她人是醒了,但意识还处于迷糊状态。
看到未然身上的警服,第一反应就是和薛老爷子的事儿有关。
“那是不是你杀了薛爷爷?”未然心中一动,警察的警觉感立刻涌了上来,想要趁机套一些话。
未甜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未然,沉默了许久。害的未然以为这丫的已经清醒了。
“我我不知道。被抓去输血然后就死了,死了,我不知道,真的很害怕,呜~”
未甜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知道案件详情的未然也是听明白了,轻轻地叹了口气。
未甜小小的身躯缩在车后的角落里,绝美的容颜上写满了迷茫和泪水,他心里涌起的是莫名的心疼。
凭着这么多年来做警察的只觉,其实他很相信未甜的话。未甜很可能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莫名其妙地卷入这件事里,无缘无故地沾上了薛老爷子的鲜血。
唉,但有时候这些都是命,只有抓到幕后真正的凶手,未甜才能安全地回到她自己的生活中去。
未然拍了拍已经大哭到哽咽的未甜,温柔道:“好了好了,我们到了,下车吧。”
感受到眼前人的善意,未甜抬起头来,渐渐止住了哭声,一双泪眼朦胧的双眼满是疑惑地望着未然。
“我们到家了吗?”一句如羽毛般的问候让未然的心受到了重重的打击。
“不对,我没有家了。”未甜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余下一抹嘲讽的微笑,疲惫的双眼缓缓闭上,那微微颤动的长睫毛似乎揭示着未甜心中泛起的苦痛。
“未甜”
未然想起了那场梦,他梦见自己的亲妹妹也是这般绝望地对自己说:“哥哥,我想回家。”
那已经是几十年前了,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得罪了意大利的一个黑帮门派,他们出于报复就将妈妈,妹妹和他抓了过去,也是在那场混乱中,妹妹生死不明。
“哥哥,我想回家。”这是妹妹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带妹妹回家,但故人不知是否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又能否在茫茫人海中相遇?
一切都是未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