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宅外围的路灯下,几只秋虫萦绕,嘤嘤鸣鸣的叫声传递着它们最后的生命之音。未甜只能庆幸现在的蚊子几乎都死绝了,不然她没有被冻死也要被痒死了。
灯下美人,未甜在路灯的光晕里不断踱步想要让自己稍稍暖和起来,现在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前两天一件T恤配开衫是妥妥的事儿,现在自己要被冻成狗。
不过薛焕东还不知道今晚要不要回来,毕竟他现在可是温玉在怀,正大光明的初恋未婚妻就在身旁,估计按照他那种马脾性,今晚是很难回来了。
想到这儿未甜只觉得心中格外烦躁,可惜手机没电,孤立无援。
“焕东,你在哪儿?”坐在电脑前的未然点了一支平日里向来不喜欢的香烟,任由红色的火圈燃尽,屏幕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傻傻地蹲在路灯下,很是孤寂。
他拨通了薛焕东的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娇柔的轻唤,呵,原来是吴雪莉。
“怎么了?”薛焕东坐在吴家的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吴父聊着一些近期发生的事儿,多半是他听着这个已经中年发福的男人的各类豪言壮语,心中隐隐有些不耐烦。
未然本想挂了电话,犹豫片刻才问道:“未甜是不是不知道你家里的密码?她已经在外面的路灯下蹲了很久。”
薛焕东这才想起来今晚薛宅压根儿就没有人,更何况未甜还是个怕黑的胆小鬼,估计现在正孤零零地等着他赶紧回去呢。
不待解释一声,薛焕东就挂断了电话,起身便告辞离开吴家,丝毫顾不上吴雪莉的苦苦挽留。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电话中的温馨提示音在薛焕东的车内徘徊,被疾驰而过的凉风打散,飘散在空气中渐渐消失。
“未甜,你怎么在这儿蹲着呢?冷不冷啊?”聂振宇先一步到达薛宅,看到那个仍蹲在原地的未甜,心里轻轻地舒了口气,他这一天就盯着电脑看未甜一天的行动,唯恐她遇到一点儿危险。
在来往薛宅的路上,他可是把车直接开到了100迈,力求赶快到达以未甜在薛宅外发生什么意外。
未甜听到聂振宇的声音,一扫面容上原本的忧虑,困倦的眼神中闪过惊喜的光芒,“聂振宇,你怎么回来了?”
未甜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见到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地在薛宅晃悠的聂振宇了,更加难得的是娱乐杂志最近也没有刊登有关聂振宇的任何花边新闻,这倒是让不少人直呼:振宇哥,你还活着吗?
“浪子总是要回家的,你在路灯下画圈圈这是要诅咒薛焕东吗?”聂振宇早就猜到未甜这是害怕才不敢进去,不过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未甜偷偷用脚将地上画的圆圈抹掉,讪讪一笑,她只是因为想的事儿太多又乱作一团,任何思路线索都是毫无逻辑,所以才下意识的在路灯下画圆圈罢了。
“我可不敢。”一阵寒风吹过冻得未甜微微打颤。
聂振宇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旁的酒窝看起来格外暖人,将外套脱下很自然地披到了未甜的身上,声音难得的认真。
“披上吧,可别再把自己送进医院。”
未甜微微一愣,感受到外套上的体温,扭过头来笑意深达眼底,难怪聂振宇这么著名的花心大萝卜还是有那么多女人趋之若鹜,原来是因为聂振宇身上的暖男气质呐。
“谢谢你,我们进去吧。”
这一幕落在了远处一双孤寂的眼眸中,深沉又蕴涵着可以察觉的怒意,刚刚脱下的西装被修长的手攥得发皱。
薛焕东一路疾驰回来,刚好看到路灯下的一对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璧人”,心中的怒火顿时迸发。但理性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站在远处看着两人相携进了薛宅,大厅一片明亮。
未甜始终只是个诱饵罢了,对于他而言顶多就是多了个暖床的人,何必因为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自己的情绪。
“木尤见。”薛焕东仅仅说了三个字,便迈着大步转身离开,身后的薛宅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夜幕中。
未然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出三人行的情感大戏,正准备嘲笑焕东这个情感小白痴患者可能斗不过聂振宇那小子时,就接到了薛焕东短短的三个字——木尤见。
算了,自家哥们儿估计正郁闷的,难得见到这么情绪低落的焕东,他还是要去好好瞻仰一番的。
夜已寂静,凌晨一二点的城市多了份难得的安静,街道上的霓虹灯一盏盏熄灭,只余下一片黑暗。
未甜回到自己的阁楼里,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一个自制的小风铃在窗台上发出清脆的铃铃声,以往她惧怕的黑暗角落已经被自己准备的小彩灯照亮,整间屋子都依赖着微弱却不失温暖的橘黄色光线。
薛焕东……唉,果然没有回来。
未甜躲在被窝里,却没有任何睡意,竖着耳朵想要听到一丝响动,但安静如斯,果然是和未婚妻在一起后就夜不归宿了,男人啊~
鼻尖泛起一些酸意,未甜揉着微微疼痛的小腹想着女生就是脆弱,受不得一点儿寒意,估计明天又要感冒了。
不在顾忌薛焕东,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未甜才勉强让自己缓缓睡去。
木尤内,低沉沧桑如纯酿红酒般的老式爵士悠悠在空中飘荡,扫尽了午夜场的疯狂肆虐,给人一种夜的宁静感。
“这瓶珍藏拉菲可是都没你喝尽了,还不够吗?”未然有些肉疼地看着薛焕东把珍藏拉菲当老白干喝的架势,看了看表都已经凌晨两点了。
回答未然的只有沉默,薛焕东今晚给未然叫过来后就给了一个眼神便不再言语,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
“难得见你情绪失控一次,只能借酒浇愁。啧啧啧~让我猜猜我们的薛大总裁在想些什么。”未然就是个话匣子,让他跟着薛焕东一起喝闷酒那简直就是酷刑。
“未甜。”两个字脱口而出,随后他就后悔了。薛焕东那看敌人一般的眼神也太恐怖了,这是让他晚上做噩梦的节奏啊。
“哈哈,您老息怒息怒,我就随便一说,你也随便一听罢了。”未然在薛焕东面前就是一个大写的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