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亮着几盏灯,将乔安的侧脸照的越发清晰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把攥紧的拳头藏在身后,乔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知不知道,小孩子的感情是不能愚弄的!”
“我没有说错啊。”薄云轩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忽然伸手捏住了乔安的下巴,叫她望进自己的眼中,“难不成,要告诉他,我们是炮友关系么?”
咬牙,乔安的眼神几乎是要将薄云轩撕碎,“薄云轩你无耻!”
她怎么能告诉乔治,他的母亲和眼前的男人保持着这样令人作呕的关系呢,薄云轩将她吃的死死的,叫乔安有气无处发。
“我无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松开了对乔安的禁锢,薄云轩站去了别处,和乔安面对面。
“那个男孩的身份我会查清楚的,要是让我发现你骗了我。”他的口吻阴郁了下来,“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乔安的背后被冷汗浸湿。
薄云轩是最恨欺骗的人,上学的时候有人骗了他,他叫人打断了对方一条腿,赶出了A市,他的狠,是最残忍的。
将头狠狠撇过,“我们只是情人关系,你没有权利来干涉我的私生活。”
“呵,我总得知道,在我之前,有多少人上过你的床吧?”薄云轩的口中吐出最残忍刻薄的话来,乔安一阵阵反胃。
自始至终,她就只有薄云轩一个男人,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错付了。
“安安,你怎么站在这里?乔治没事吧?”走廊的那头传来了林瑶的声音,乔安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藏好,转头对对方粲然一笑。
“你来了,乔治只是有些发烧,让你们担心了。”
看到薄云轩也在,林瑶稍微有些愣了,又看了看二人之间古怪的气氛,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去看看乔治。”
江亦池跟在林瑶的身后,看见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的薄云轩,叫了对方一声,转身去了外头,薄云轩随即跟上。
看到他离开,乔安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进房间的时候,乔治已经睡着了,林瑶正灼灼的看着乔安。
“断不了?”一语中的,乔安无奈的笑笑,最懂自己的,就是林瑶了啊。
林瑶从一旁的果篮拿出了一个苹果,慢慢的削,“安安,你还是喜欢他的,我都看的出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乔安眼中弥漫起苦涩来,“薄云轩一点都不好,骨子都是对我的恨,可偏偏,他站在那里,我就移不开目光。”
薄云轩是毒,乔安戒不掉。
最后的林瑶只能暗暗的叹息,随即就将目光落在了乔治的身上,“我想知道,为什么乔治会无缘无故的发烧呢?”
此话一出,乔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对啊,乔治体质不差,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看着乔治睡熟的小脸,乔安的疑云涌上心头。
——
攥紧了自己的书包肩带,在下课铃声一响的瞬间,乔治就冲出了教室,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二毛他们还是跟了上来。
“乔治,你去哪!”
乔治脚下步子飞快,可还是被二毛抓住了书包,扯倒在地上。
二毛吃得多,长得壮,站在乔治面前就像是一堵肉墙一样,乔治垂下头不说话。
“老大问你呢,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二毛旁边的小喽啰开口了,伸手抓住乔治的头逼他看着二毛。
“我要回家。”乔治小声开口,眼睛里尽是慌乱。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次你要带一百块来给我?”二毛蹲下身看着乔治,一双肥手拍了拍乔治的脸,“钱呢?还想被浇水么?”
摇摇头,乔治一双眼睛正在四处寻找逃跑的路线。
二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打了他一下,“跟你说话呢,老师没有教过你要看着人说话么?哦,我忘记了,你是个没爸的野种!”
乔治的瞳仁瑟缩了一下,翻身直接就将二毛推到在地,“你胡说,我有爸爸的!”
二毛哪里想得到乔治会突然推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几个小孩就将乔治围在了中间,一顿拳打脚踢。
“没爸爸的野种,我看你就是欠教训,居然敢打我。”
拳头很用力,砸在乔治的身上,可乔治只是忍着,一声不吭,眼泪就在眼眶里转,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也许就跟二毛说的一样吧,他真的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打破了他心中的思绪,二毛他们的拳头随之停止,乔治抬头看去,泪眼朦胧间,他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二毛几人站起身,看着对方走近,将地上的乔治拉了起来。
“没事吧?”
乔治眨了眨眼睛,是妈妈的新男友,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是影帝薄云轩。
“没事。”摇头,乔治将自己身上的土拍干净,一瞬不瞬的看着薄云轩。
薄云轩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笔直的看向了二毛几人,“你们为什么欺负他?”
他身高腿长的,站在一帮小孩子面前显得尤为有气场,刚刚无比嚣张的二毛也弱了下来,小声说,“他是没爸爸的野种,活该受欺负!”
二毛最后的话在薄云轩眯起眼睛的时候,咽回了肚子里。
“谁说他没有爸爸的。”薄云轩拉起乔治的手,“我就是他爸爸。”
乔治闻言,抬头看向了薄云轩,一双眼睛闪烁不定。
二毛他们最后灰溜溜的走了,乔治将自己的手从薄云轩的手中抽了出来,说了一声谢谢。
“可是我还没有认定你做我的爸爸。”末了,他又加了这么一句,惹得薄云轩笑了起来。
“那我就等你认定我的那一天好了。”
乔治没有回他,只是问,“你来学校干什么?妈……乔安阿姨晚上不来接我的。”
“是么?”抿唇,薄云轩回了这么一句,随即开口,“我送你回去吧,晚了你乔安阿姨会担心。”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坐公交。”乔治恢复了冷淡,背着书包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两个人都没有看见,在校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