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默一回到房间就打开了电脑，修长的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移动，带起键盘机械的响声。
因为没什么事情做，言悦就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一边刷着微博，一边不时地偷偷看他几眼。
他端坐在书桌前，棱角分明的侧脸透着认真。这个男人工作起来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许是因为顾衍默难得的没有讽刺她，言悦竟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很和谐，他忙他的事情，她玩她的，互不干扰又距离不远，很合她的心意。
她打开微信，问了问江晨家里的情况，江晨立即回她一个放心的表情，随后发了一张家里的照片。
言悦赶紧点开，只看了一眼就倒在了沙发上。
照片上，那熟悉的客厅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到处都是零食袋子。她又要打扫很久！
言悦：你们胃口还真不错！
江晨：过奖过奖，那只是一部分。
言悦：……
接下来的几张照片，言悦连看都不敢看，生怕自己忍不住马上飞回去，把江晨暴揍一顿。
想到自己飞回家还要打扫那一屋子的狼藉，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神慢慢看向顾衍默，试探性地问道，“衍默，你介不介意我请一个钟点工回家打扫一下？”
因为结婚后言悦发现顾衍默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所以她从来不请钟点工，所有的地方都是自己打扫，可是这一次……
顾衍默抬起头来，淡淡看了她一眼，琉璃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烦躁，“以后这种小事不要问我。”
“哦。”言悦赶紧点头，迅速找到家政公司的电话，走进了卧室。把一切交代完之后，她才回到客厅。
为了表示感谢她决定学着白族姑娘的样子，给他沏茶。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忙乎了半天，杯子里的茶水终于变成了浅淡的颜色。
“这是我昨天和船主人买的茶叶，你要不要尝一尝？”她手指轻敲了一下桌子说道。
袅袅的茶香飘在鼻尖，让顾衍默不由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他端起一个茶杯，放到鼻尖闻了闻，轻抿了一口。
言悦期待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评价。
顾衍默微微抬眸，对上她期待的眸子，面无表情地把一杯茶喝完，这才淡淡开口，“很一般。”
言悦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端着茶杯就要把所有的茶都倒掉，刚起身却被他拦住了，“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倒掉，味道这么一般。”言悦失落地眨眨眼，侧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失落。
顾衍默顿了一下，看着她微垂的嘴角，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茶杯，重新放回到桌上，脸色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浪费可耻，就先放到这里。”
啊？言悦愣愣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话说他什么时候介意起浪费来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以前的安静，言悦拿着手机刚准备和林明媚聊天，就看到桌子上顾衍默的手机闪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是一个叫夏柔然的人发过来的短信，简短的一句话：顾总，假期愉快！
不知道是不是她对于“柔”这个字太敏感了，言悦的心里咯噔一下，便再也不能集中精神了，目光时不时地就落到桌子上。
那手机也果真没有辜负她，没过五分钟又一次亮了起来：顾总，和恒源公司的合同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原来是工作短信啊，言悦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递到顾衍默面前，“你有两条短信。”
顾衍默连头都没抬，自然地伸出了手，言悦就赶紧把手机放到了他的手心。
他打开手机，随意瞥了一眼，面上没有一丝的改变，“我知道了，放回原处去。”
言悦接过手机重新放回了桌子上，想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都不回一下吗？”
顾衍默偏过头，深邃的眼睛像是一口古井般深不见底，“你很闲吗？”
“没有啊。”
“那就去给我打印一份文件，把邮箱给我。”顾衍默忽略掉她的回答。
都说了我不闲！言悦在心里吐槽一声，开口却报出了自己的邮箱号。
等她打印回来，刚放下文件，桌子的手机就又闪了一下，还是同样的发件人：顾总，您怎么不回复我，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女人的直觉再一次让言悦感到不安，她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手机又来了短信，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许是她的语气太不自然，被顾衍默察觉到了。他停下手里的工作，突然俯下身子，大手按住文件，用审视地目光看着她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言悦顿了一下，还是咬咬牙挺直胸膛，直视着他，“这个夏柔然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听到这个名字从言悦的嘴里说出来，顾衍默心里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知道夏柔然的事情，“公司新来的秘书。”
“长得漂亮吗？”说完言悦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问的什么蠢问题！
顾衍默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眉宇间的不悦，让言悦顿时充满了压迫感，她赶紧站起身来后退一步，“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既然你这么闲，就把这些文件都翻译一遍，应该能做到吧？”
言悦顿时颤了一下，指着桌子上有一拳头厚的文件问道，“全部吗？”
顾衍默忽的就笑了，微微弯曲的眼睛盖住了里面的深邃，他薄薄的嘴唇轻启，淡淡吐出两个字，“全部。”
……
把所有文件翻译完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言悦动动自己酸疼的胳膊，就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响动。顿时愤愤不平起来，说好的度假呢？说好的休息呢？
她想要用目光来谴责一下顾衍默，偏过头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座位上，而是站在了落地窗前。
外面阴沉的天色没有丝毫的改观，浓密的黑云让挺拔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的不真实，就好像他正站在天边，离着她很远很远。
这份疏离感让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开口说道，“文件已经翻译好了，我去爸妈看一下。”
说完她不等顾衍默回答就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