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赏着明月,心神有些松弛,一时竟未察觉身后竟有险情发生。
待她察觉不妥猛然转身时,咽喉却被绳索紧紧一勒。
“啊!”许清欢惊叫一声,只觉得喉咙一窒,背后的蛮力勒得她生不如死!
“咳,咳,救命!”许清欢骇得目眦尽裂,凭借本能挣扎。用脚背狠狠地踩着行凶者的脚尖,却只换来更粗暴的对待。
行凶者一身夜行人,像入夜勾魂的凶神恶鬼,铁了心要取许清欢的性命。
许清欢一介弱质女流,难以抵抗。被勒得面目青紫,涕泪纵横。
救命!她眼中模糊一片,只觉得自己将要窒息身亡。
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人三番四次要取她性命?
生与死之间,许清欢忽觉极度不甘。
她凭借着一丝残力,摸索到发髻上的朱钗,狠狠地扎到行凶者的手背上!
“啊!”行凶者吃痛,眼中杀机毕现,掏出一柄乌刀就要朝许清欢割去。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却见一侧闪出一道墨色的身影,掌风凌厉地扑向行凶者,与之急速地缠斗在一处!
许清欢重重地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咳得生不如死,只觉得肺部都要被呛出血来!
忽然,一件宽大的锦袍当空落下,罩住她全身。
许清欢泪眼婆娑地抬头,却见一道天神般玉立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萧重暄微蹙凤目,俯视着她,一张人神共愤的脸生着几分冷峻肃杀。
萧萧萧萧重暄?
许清欢嘴唇一抖,疑心自己是生了错觉。
她捂住发痛的喉咙,呆愕地看着萧重暄,竟一时忘记了反应。
萧重暄见她狼狈模样,薄唇一抿:“没用的东西,总要人来救。”
话虽刻薄无情,下手却很是迅速。一个弯腰,将许清欢稳稳当当地抱入怀中。
许清欢只觉悚然一惊,她下意识地推拒着萧重暄的胸膛,破碎着嗓子急道:“王王爷使不得…”
许清欢的嗓子惨败得厉害,多说一个字都像吞刀子一般难受。
可萧重暄是什么身份?若是劳烦他老人家大驾,只怕许清欢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许清欢心口惊涛骇浪,那端萧重暄却木着一张脸。
“闭嘴”萧重暄冷然睨了许清欢一眼,吓得许清欢再也不敢动弹。
侍卫卫玄与行凶者恶斗在一处,却见行凶者掏出一枚烟雾砸在地上,等雾散时,人已遁地而走。
“不用追了”萧重暄喝住卫玄:“去太医院里拿药。”
说着,抱着许清欢就朝莲轩里走去。
许清欢缩在萧重暄强硬的臂弯里,小手下意识地拽紧他身上的锦袍。,闻着他身上隐隐的檀香,只觉得被人谋杀的惊恐后怕,在慢慢地退散。
她仰头,盯着萧重暄光洁紧绷的下巴,心中除了惊疑不定,还带着几分莫名的激动。
莲轩
萧重暄将许清欢放在榻上,便见卫玄赶了过来。
“主子,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卫玄恭恭敬敬地将一瓶金罐药奉上。
萧重暄接过,挥了挥手将卫玄挥退。
莲轩里,只余萧重暄和许清欢。
许清欢盯着他面色冷凝的脸,只觉得心口有些慌张,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缩。
许是她眼中的防备外露,惹得萧重暄眉头一挑:“如何?你很怕我?”
许清欢在他倍感压力的视线中,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怕,怕得要命。
可面对这位高权重的亲王殿下,许清欢也只能认怂一回。
她将脑袋垂下,摇成了拨浪鼓:“不敢”
“如此最好,过来。”萧重暄的声线,像寒山上的冰泉一般冷冽。
许清欢好没出息地将脑袋伸了过去,便见萧重暄用指骨分明的修长指尖,撩开许清欢胸前的碎发,刹那间她脖子上的光景便映入眼帘。
只见许清欢细嫩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可怖的青紫勒痕。在她白皙如玉般肌肤上,犹显刺目。
萧重暄盯着那伤痕,眸色冰寒。
指尖沾了药膏,细细地给许清欢涂上。
萧重暄的指尖如此冰冷,许清欢只觉得被他摩挲过的地方,都在微微战栗。
两人的距离贴得如此近,许清欢一侧头,便能看见他冠玉一般的侧脸。
素闻沐亲王萧重暄冷峻出尘,不近人情,想来传言倒也不真。
许清欢盯着他那宛若羽扇一般浓密墨黑的睫毛,只觉得呼吸也跟着左右摇摆。
那长睫微微张合,像是倏然有一根鸿毛飞进她的内心,在她死寂的心底荡起一丝涟漪。
男色惑人,男色误事。
这男人生得这般好看,像是天生要来蛊惑别人似的。
“看够了?”就在许清欢心绪翻飞之际,只感觉清冷的呼吸打在她的面上。
那张风霜雕刻般的脸蓦然在眼前放大,许清欢所有的绮念立时被骇得无影无踪。
她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睑,遮掩住自己的情绪。
“多,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咳”许清欢作势就要给萧重暄下跪谢恩,却见萧重暄长袍一甩。
“不必,莫要再惹麻烦就是。”
萧重暄扔下这样一句,便扬长而去。
许清欢盯着他颀长的背影微微愣神,一时竟摸不清楚萧重暄的用意。
她将桌上的金疮药攥在手心里,那瓶子上那残存着萧重暄的手温。
沐亲王,沐亲王,许清欢喃喃这两字。
一日两次都被这人所救,她日后该如何报答这恩情?
萧重暄自莲轩出来之后,步履沉稳地走着御花园中。
月光为他踱下一层银灰,挺拔的身姿在月光下愈发遗世独立。
他将脸色隐匿在暗色之中,清冷开口:“卫羽何在?”
身后的卫玄立刻回道:“回主子,卫羽已从岚国归来,如今正在京城之中。”
便听得萧重暄淡淡道:“叫卫羽去保护许清欢,若她出了丁点差池,抬头来见。”
卫玄闻言,心下一惊。
这卫羽是旗下一等一的高手,居然让他去保护一个弱质女流?
这许清欢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主子挂心至此?
纵是满腔的疑问,卫玄也不敢疑问出声,只得恭敬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