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侍从扶了下去,东宫的宴饮终止,一群诚惶诚恐的臣女才得令退下。
“太可怕了,你说怎么好端端的,太子殿下就旧疾复发了?皇后娘娘发怒的样子太可怕了,这三十大板打下去,别说是做太子妃了,便是能不能保命都是问题。我看许敏儿这次,八成是毁了。”
青衣娇女捂住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可不是嘛,叫她平时猖狂,这不就糟了报应?咱们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另一侧的粉衣女子附和道,两人互相搀扶离开东宫。
自她们身后,许清欢缓步走出来,闻言嘴角露出浅淡一笑。
一场规模盛大的太子妃甄选落下帷幕,许清欢乘坐着马车离开了皇城。
走前,她撩开车帘,回望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御国皇宫沐浴在朝霞之下,一片璀璨恢弘,是这天底下最奢华的牢笼。
只见那高楼之下,站着一道蓝色的身影,似是在看着她的方位。
“咦?”许清欢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哪里还有那道身影。
马车一路回到忠肃侯府,管家已经等候多时。
“二小姐,您终于回来了。侯爷和世子去了军营,叫您安生在府里呆着。”管家将许清欢引进府中。
许清欢左右打量了几眼,状似无意地问道:“大姐呢,她可回来了?”
许敏儿被皇后杖责三十,轰出东宫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此番不仅许敏儿脸面无存,更是连累忠肃侯府失了颜面。
“大小姐昨夜便回来了,侯爷命她在莲心院修养身体。老奴这就去给二小姐准备晚膳,老奴告退。”管家从实交代后退了下去。
许清欢挑了挑眉,这许敏儿莫不是被父亲禁足了?
她倒是真想亲眼瞧瞧那许敏儿的屁股,可是被宫里的木板给打烂了。
不出三日,宫中传来消息,礼部尚书之女孙文鸢贤良淑德,被册为太子正妃,着吉日与太子大婚。
清梧院
许清欢修葺着庭院中的月季枝桠,身影悠闲安逸。
一侧的珊瑚有些愤懑不平:“想不到最后居然会是那孙文鸢占了鳌头,小姐若是用心,比那些个骄矜的女子可优秀多了,奴婢真是为小姐感到不值。”
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可是所有女子心中的憧憬啊。
许清欢闻言,扫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好不值,孙文鸢爱当太子妃,便让她当去。皇宫里又没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贝,还不若侯府自由自在。”
可是小姐…眼见小姐这般豁达,珊瑚还欲多劝几句,却被许清欢打断。
“哦,对了。”许清欢剪下月季最后一截坏枝,最佳微微勾起:“今日太子纳新妃是大喜之事,如何也该找人分享。这便随我去莲心院转转。”
说罢,将尖刀扔在桌上,带着珊瑚朝莲心院走去。
莲心院
许敏儿被人遣送出宫后,就被许宗耀禁闭在莲心院。
宫里的三十大板,打得许敏儿生不如死。直到如今,还趴伏在床上动弹不得,更别提臀上那一道道狰狞的淤痕。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煎熬,让许敏儿每天都度日如年。
“二,二小姐!”门外有婢女惊呼,便见一道蔚蓝色的身影,款步迈了进来。
“大姐,小妹这厢来看望你了,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许清欢一身蔚色碎花罗裙,脸上笑意浅浅,端得是明眸皓齿、清丽脱俗。
许敏儿看着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只觉得牙根发酸。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死了没有是吧?”许敏儿恨意昭昭地盯着她。若非行动不便,真想上去手撕了许清欢的虚伪的脸。
许敏儿的闺房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草药味。
昔日艳光四射的女人,正趴伏在床上,不施粉黛的脸憔悴惨白,端得是狼狈二字。
许清欢乐意瞧见她狼狈,微微勾了嘴唇:“大姐这话说得,可叫妹妹伤心了。妹妹过来,自是要跟大姐分享喜悦。大姐还不知,今日宫中发了旨意吧。”
许敏儿瞧着这笑脸盈盈,打心眼里觉得大事不妙。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凌厉出声:“我不要听,你这小贱人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给我滚。”
许清欢见她抗拒,嘴角笑意更加深了几分。可眼中,却分明淬着毒箭。
走到许敏儿床头,强硬地掰下她捂住耳朵的手指。
在她耳边字字分明道:“大姐,这喜事可事关东宫。如今太子已纳得贤妃,便是与你风头并进的孙文鸢。可惜你一心想飞上枝头,却不想到头来被皇后轰出宫去。你如今可是京城里的名人,便是连三岁孩童都知道你的不堪丑事。大姐,小妹我真真是替你感到惋惜。”
许清欢说罢,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三言两语之间,却叫许敏儿气得几欲断肠。
许清欢字字句句都在打许敏儿的脸面,将她羞辱得体无完肤。
“啊,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许敏儿脸色青红交接,恼羞成怒下,作势就要殴打许清欢。
哪知许清欢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许清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许敏儿:“想来大姐失了皇后和太子的欢心,这辈子是不可能嫁进皇家了。大姐,你可要好生将养,千万别一不小心成了残废,这样可就又要沦为全城笑柄了。”
许清欢言语清冷,字字如刀,戳得许敏儿面目全非。
贱人贱人!许敏儿狼狈趴伏在床上,胸口因为怨愤而剧烈起伏。
许清欢欣赏着她精彩纷纭的脸色,都要忍不住拍手叫绝。
“哎呀”她幽幽一叹:“都说登高易跌坐,想来所言不虚。小妹我就不打扰大姐你养伤了,告辞。”
说罢,清浅一笑。那笑声落到许敏儿的耳朵里,却成了天底下最大的讽刺。
“小贱人,小贱人!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身后传来许敏儿撕心裂肺的怒吼,同时伴随着各种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彻在莲心院。
许清欢抬头望一眼蔚蓝色的天际,脸上笑意未减。
“小姐。”珊瑚在身后有些忧心:“小姐,那许敏儿那样恶毒,您为何还留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