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美人苏挽云,拥有冠绝天下的美貌,和独一无二的舞姿。各国裙下之臣不计其数。
这噱头可谓是十足啊。
萧重暄闻言,面上似笑非笑:“你这算盘倒是打得精妙。”
许清欢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却不想早已被萧重暄洞穿。小脸蓦地一僵。
她努了努小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萧重暄,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
萧重暄此言,莫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用意?莫不是她背后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窥其中?
许清欢心口一寒,这种感觉何其悚然。
萧重暄喜怒不形于色,从不是能窥探心事之人。许清欢纵是把他的脸盯出一朵花来,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就在她左右摇摆、悬着一颗心的时候,听得萧重暄清冷开口:“竟是你的心愿,便也无妨。”
想不到萧重暄竟这般痛快地答应了她,倒叫许清欢一时不敢相信。
“当真?王爷当真愿意帮我?”许清欢往前凑了一步,惊喜地看着萧重暄。
可还未等到回应,就被萧重暄用指骨敲了敲脑袋。
“哎哟”许清欢抱住额头惨叫连连,等她回过神时,却只看见萧重暄扬长而去的背影。
行事诡谲,个性古怪,当真是怪人。
许清欢痛得泪眼弯弯,忍不住在心中排腹。
等到萧重暄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站直了身体。
她敛去脸上的所有表情,低头注视着手中的乌刀。
那刀口上,纂刻着一小小的“暄”字。这字迹苍劲有力,许清欢确信在哪里见过,却一时也想不起来。
许清欢将乌刀负在身后,遥望着护城河的景致。
萧重暄,你这般待我,究竟意欲何为?
乌云蔽月,行人寥寥无几。
许清欢借着月色,一路走回忠肃侯府。
刚行至街头拐角,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浓厚的杀机。
许清欢猛地抬起头,却见面前忽然飞掠出一道黑色的身影,举着长剑便直直地冲她面门而来。
“啊!”
许清欢心口一凛,猛地倒退了几步!堪堪避过这当头一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许清欢哪里想到自己独身出门,竟就遭到杀身之祸。
还未定下心神,那人又是急速一剑,招招致命。
许清欢在许君越那里学了三拳两腿,也不过能跟此人过上几招,眼看剑在喉上,就要命丧黄泉!
忽然,“铿锵”一声,两剑相撞。
一侧的暗巷中,飞速地闪出一道朱红身影,格挡开许清欢身前的长剑。
一朱一黑的身影,在街上缠斗得难解难分。刀剑相加,便是你死我活。
许清欢心口震荡,快速地躲到城墙之后,不敢在这现场逗留半分。
那朱色身影明显技高一筹,几个来回后,将长剑稳稳当当地桶入对方的肩膀。
杀手闷哼一声,朝朱影撒了一把白粉,趁着朱影躲避的空隙,飞掠上屋檐遁走了去。
“哪里跑!”朱影大喝一声,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一场惊变落幕,许清欢今得满头冷汗。
这杀手来得太过突然,若没有那朱影出手相助,只怕许清欢此刻已经横尸街头。
怀揣着满腹疑云,许清欢急步走回了侯府,不敢在路上耽搁半步。
“小姐,您终于回来,您这样急匆匆地出门,都快要吓坏奴婢了。”珊瑚等在清梧院门口,见她进门便匆匆迎了上来。
许清欢抚开珊瑚的手,径自回了厢房中。灌下一口冷茶,才生生压制住了心口的后怕。
她端坐在椅子上,咬紧了苍白的唇。
到底,是谁要杀她?
京郊之外,云雾深处,立着一幢幢朱红色的建筑。
远远望过去,就像在青翠的山林中,豁然撕开了一道朱红色的口子,犹显突兀。
暗金色的大殿中,立着几道黑色的身影,个个戴着银色的面具。正对着主座上的人垂首俯腰,不敢抬头冒犯一眼。
主座之上,半倚着一道暗红色的身影。
身量颀长,姿态雍容。左眼上覆着一道瑰丽的暗金色面具。另半张脸眉眼邪肆,精致得如同鬼魅一般。
此刻正单身撑着下颚,浅浅入眠。却依然能让人感觉一股强悍的气压漩在周围,看一眼便会心神畏惧,忍不住臣服。
“主,主上”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跑了进来。
那人一身夜行人装扮,明显身受重伤,正从胸口簌簌淌着鲜血。
当下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磕头求饶:“主上,小的办事不力,一时失了手。还望主上恕罪。”
上位的男人倏然睁开了鹰眸,扫了那人一眼。那无情的视线,仿佛那人在他眼中已然死了千万遍。
男人挥了挥手衣袍,底下便有人闪出身来,将跪地求饶的人利落斩杀,尸身被迅速地清理干净。
“主上,我血楼这么多年从未失过手。属下愿去取了那人的人头,来一洗前耻。”底下有人自告奋勇道。
却见主站上的男人,缓慢地站起了身。
“呵”男人一声轻笑,声音宛若玉瓷一般华丽鬼魅:“能让玄武失手的人,本座倒想亲自去会会。方才说,是何人?”
“回主上,是御国忠肃侯府的人,叫许清欢。”
忠肃侯府
许清欢从噩梦中惊醒,豁然睁开了双目。
呆愣地看着头顶的轻纱罗帐,好半天才回想起自己是在忠肃侯府,而非那冰冷无情的东宫。
许清欢虚浮地从床上起身,梳洗面容,却发现铜镜中的镜子,面色有些憔悴。
她近日总觉得心神不宁,许是那日被暗杀时,残留了阴影。
“小姐”珊瑚将早膳摆在她面前:“世子今早来看过小姐了,见小姐睡的香甜,便让奴婢代为转达。世子要随太子一同出使云州,约莫要一个月的行程,叫小姐在府中安生照顾好自己。”
哦?哥哥随太子出征了?这消息于许清欢而已确实有些意外。
她舀了一口白粥,随意问道:“那许敏儿如今在做什么?”
侯府如今风平浪静,那嚣张跋扈的许敏儿也似蓦然偃旗息鼓了一般,倒叫许清欢一时有些不习惯了。
“还能如何”珊瑚面色有些嘲讽:“就是整日在莲心院里龟缩着,不敢出来见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