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溪水眸颤了一下,盈盈的目光带着清冷望向他。
被迫仰头的姿势让她很不舒服,想挣脱开却被他再次扣紧,慕晏辰眸色愈发冷冽,指骨微微泛白,不敢想象那条链子最可怕的后果是什么。
丢了,扔了……就像他毁了她的希望一样,她再也不要他的爱了。懒
澜溪目光也愈发得冷,小脸透着一丝倔强,顿了顿垂眸,从随身的口袋里翻出那条链子,璀璨闪烁的银光再次晃花了她的眼,攥紧,朝他递过去。
“慕晏辰,还给你。”她头扬起,眸光迷离中透着坚定,“我没有动过这个东西,你可以拿回去改改,下次再爱上什么人的时候就把她的名字刻在里面,再送一次。”
慕晏辰俊脸霎时白了白,胸口宛若被捅了一刀,冷得可怕。
眸光颤动了一下,澜溪见他没有一丁点反应,倏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恍惚着勾起一抹甜美却自嘲的笑容,小小的梨涡里溢满凄冷。
“真是对不起,我忘了,你慕晏辰是谁?怎么可能穷酸到一件礼物送两次,这个东西对你来说,也应该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手,是不是?”
那么,她还留着有什么意义?
心里一刺,澜溪咬唇,忍着痛将链子随便一丢,那沉重饱满的心型摔在了远处的地板上,弹跳几下便停了下来,寂寂地躺在原地。虫
慕晏辰的脸,冷冽到了极点。
她这一刀,够狠,那么直接尖锐地刺到了他的心窝里,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松开她,慕晏辰冷冷起身,优雅而寒冽地倒退几步,眼神很可怕地走过去将那条链子捡起来,攥在掌心里,又缓步朝她走回来。
澜溪长长的睫毛微颤着,有些莫名的怕,身体往沙发里面缩了缩。
慕晏辰庞大而冷冽的气息倾身而下,冰凉的链子贴上她颈侧的肌肤,她听到耳边一个冰冷沙哑的嗓音伴随着湿热的气息传来:“……乖。戴上。”
如果她够认真,就能听出他口吻间那一丝近乎卑微的乞求。
有那么一瞬间,澜溪怔怔的,险些真的听了他的话。
可下一秒她就瞬间清醒过来,水眸清冷,开始挣扎!她的手攥紧链子,想把这个凉冰冰的东西,把这份虚伪可耻的爱从自己身体上狠狠扯开!!慕晏辰滚烫的大掌钳制住她的手腕狠狠压在身侧,单手捏着链子的两端想扣在一起,澜溪疼得叫出声来!更激烈地抵抗!下一瞬却感觉到敏感的耳垂被人瞬间吻住,带着一丝近乎凶狠的力道吸吮着她,澜溪颤抖起来,含泪咬唇,就在慕晏辰快要将链子扣在一起时腾出另一只支撑着身体的手再次狠狠拽下来丢在了沙发上!
满腔的酸涩急剧上涌,在被逼急了的羞辱感中,侧过脸来死死地咬住了他的颈!!力道深的能将他的肉撕下来!!
慕晏辰倒吸一口凉气,眸色铁青,顿时抽身!
“砰!”得一声不大不小的巨响,澜溪宛若失控的小野兽般被摔在了沙发背上!
她也急剧喘息着,瞬间被激出的泪水在眸子里轻轻颤动。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斗吗?”慕晏辰俊脸泛着可怕的苍白,眸子死死盯着她,薄唇从胸腔里发出几个沙哑的音节,手轻轻抚上她的脸。
他忍受不了,忍受不了她这样冰冷绝然的态度。
宛若恶魔般的抚摸,澜溪水眸剧烈一颤,抬手将他的手腕扫开!
那“啪!”得一声轻响,甩开了他所有的温柔。
“不要总是嫌弃我脏……”她清冽的嗓音颤声说着,坚定如山,“哥哥,你给我的东西……我一样嫌脏。”
俊颜霎时,苍白如纸。
宛若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慕晏辰听见自己整个世界崩塌的声音,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有多伤人,可当真正听在耳朵里,才知道那有多让人发疯。
冷冽的嘴角勾起一抹死灰般绝望至极的浅笑,他盯着她缓缓靠近,幽冷道:“脏?”
澜溪与他对视着,耗尽心神,嫣红的唇只低哑地吐出一个字“是……”,下一秒她就全身腾空,惊吓让她尖叫起来,睁开湿漉漉的水眸才发现慕晏辰捞起她的双腿抱了她起来,正冷冽绝然地大步朝着楼上走去。
澜溪这才恐慌了。
一路跌跌撞撞,她攀紧他,仰头颤声道:“慕晏辰……这是在慕宅……”
“想叫么?”他寒冽垂眸,深邃的眸底深处是痛极至深的伤,冷笑吐字,“不如你试试,让他们醒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一丝尖锐的心痛袭来,澜溪水眸剧烈颤动着,停不下来。
她不会清楚——此刻的慕晏辰丝毫不冷静,他已经被她刺激得心痛到发懵了,他的理智早在她把链子摔出去的那个瞬间就已经被彻底击垮!
被抛上床的那个瞬间,澜溪死死压着心里的恐惧,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揪着床单,链子紧接着被无情丢到了她的身上!!
她闭了闭眼,抬起水眸来,死死盯着他。
慕晏辰俊脸煞白,深邃如海的眸子,翻涌着巨浪,一波一波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淹没!
他早就知道她不会那样一直难过和柔弱下去。
她是他值得耗尽一生去爱着的女子,她怎么可能这样就被打倒,再也爬不起来?
从送她离开的那一瞬,听她铿锵有力地警告着他的那一瞬起他就知道,几个月之后她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慕澜溪,她……早就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变得,那么能刺痛他的心。
修长的手指优雅而冷冽地覆在领带上,宛若地狱的罗刹般缓缓松着,解开,慕晏辰紧盯着她,苍白的薄唇幽冷道:“主意听起来……还不错。”
“……”澜溪被生生震在了原地。
小脸白得可怕,她揪紧了床单后退着,用宛若看恶魔的目光看着他,她承认刚刚她只是说说而已的,她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再次在自己身上发生。
可是不会这样的。
慕晏辰不会那么对待她的。
水眸里盛满颤动的泪水,澜溪脸上的神情透露了她的恐惧,却死死压着:“慕晏辰,你不要让我恨你……”
慕晏辰冷笑,眼里满是剧痛,笑得那么绝望:“你还有爱我的可能吗?”
“没有。”澜溪水眸里盛满了怨恨,心里痛得那么尖锐,“我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再犯贱犯傻爱上你第二次!!”
慕晏辰点点头,心也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冷笑更甚:“那不如恨吧,恩?”
领带已经被他扯开丢在了一旁,他优雅冷冽地走过来,澜溪眸子里尖锐一痛,滚烫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要掉落下来,迅速地下床想要逃开,却被一个单臂冷冷地拽住,扣紧她的手腕一个猛力甩在了床上!澜溪还没有来得及尖叫,那被钳制的手腕就被压在头顶,慕晏辰冷冽强势的气场倾身压下,大掌扣紧她白皙的颈,吞噬了她的呼吸!
太久没有碰她,现在终于尝到了她的味道!!
他健硕的身躯压得她一动都不能动,慕晏辰浑身微微颤抖着,难以自控,恨不得尝透她,大掌从她颈子里撤下,探入她单薄的T恤里面揉上了她的腰!
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离着,点着火,想要将她揉碎了吃下去一般,而澜溪的脑海里却剧烈地翻涌着,每一丝被侵犯侮辱的酸涩感清晰地传入神经末梢,她响起在黑暗潮湿空间里的一切,割破血肉的疼痛,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叫……却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他这才从剧痛的席卷和灼烧的醉意中彻底挣脱出来,撑起身体来,看到她紧闭着的双眸不断地渗出滚烫的泪水,睫毛被打湿,小脸白得可怕,她仰着头,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
“澜溪……”巨大的震惊在心底蔓延,慕晏辰俯身,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澜溪你……”
澜溪猛然触电般一颤,避开他的手掌,衣衫和发丝凌乱着,泪水横流,翻身紧紧地蜷缩起自己,冒出的冷汗将她全身都打湿了。
“你们别碰我……”脸埋入被单里,她肩膀剧烈颤动着,抵着乞求的哭腔说。
“我求求你们了……别碰我……”她哭得如此绝望。
慕晏辰的心脏,宛若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瞬间痛得嗡嗡作响。
他忘了。
他竟然忘了,她曾经遭遇过那样可怕的事。
她可以在清醒下变得像个炸毛的小兽一般跟他叫板,却在心里埋着那么深刻恐惧的记忆,她就带着这样的记忆,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了那么久。
慕晏辰觉得心都要瞬间碎了。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轻轻俯身下去,泛白的薄唇轻轻贴上她的耳,哑声唤她:“澜溪……”
她剧烈颤抖了一下,想躲开,慕晏辰长臂却将她困住,手指轻轻摩挲开她的发丝,低哑道:“别怕,澜溪……没事了……”
那致命般的轻唤让澜溪恢复意识,逃窜不开炙热的气息,她只好死死揪着床单睁开被泪水彻底打湿的双眸,看到了寂寂的白炽灯下,慕晏辰的脸。
澜溪还沉淀着满腔酸涩和痛楚的心脏,再次被刺痛了一下。
她浑身酸软无力,努力支撑起身体想推开他,慕晏辰深邃的眸缓缓睁开,近距离地凝视着她,澜溪挣扎的力道轻了一点,晶亮的水眸里竟闪过一道恐惧。
他居然让她恐惧。
“……你能放开我了吗?”澜溪苍白着小脸,虚弱地哑声问了一句。
慕晏辰凝视着她,根本说不出话!
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海啸,澜溪纤细白皙的双臂颤抖着支撑自己坐起来,眸光闪烁着,颤抖着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佯装镇定地下床。
慕晏辰脸色一白,轻轻扣住她的手腕,绝望地叫了一声:“澜溪……”
她抖了一下。
澜溪清眸凝视着前方,清冽的嗓音缓声问道:“要是继续做下去我会死,你还会继续吗?……慕晏辰,你记住是你先不要我的,从此以后,你再也要不起我了。”
她眸子里闪过一丝剧痛,支撑着自己下床,不管脚下有多漂浮都挺直了脊背走路。
她不允许自己倒下。
高考,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生路。
彻夜未眠。
澜溪次日去看过考场,跟纪姚一起,她们的考场是挨着的,考点就在C城一中。阳光暴晒,靠得人皮肤都疼,纪姚转眸问她:“哎,你有没有信心考上A大啊?”
澜溪看她一眼,语调轻柔:“考不上我就给你打一个假期的工。”
纪姚眉头一挑:“哟,你能耐了?还给我打工——”手伸出去就掐她的腰,澜溪低叫着闪躲,甜美的笑靥看得人一阵阵失神。
“你看,我们以前教室。”纪姚抬头指指里面。
考场都被封住了,窗户却开着,桌椅都被拉开了但是依稀还能看到以前的全貌。
手轻轻抓住窗户,纪姚鼻端一阵酸,扭头跟她说:“哎,慕澜溪,我觉得,我挺爱你的。”
澜溪眉毛跳了跳。
柔美的小脸侧过来,笑起来:“你说什么啊。”
纪姚难得煽情一次,止不住了,上前抱住她的肩头埋下去:“你以后别忘了我。”
澜溪也抱住她,眼眶湿湿的,她自然会永远记得。
记得有这样的好友,记得她们一家人给她的温暖和关心,那是她记忆里最珍贵的东西。
……
高考当日,私家车限行,连交通都是一片紧张。
慕晏辰跟顾子尧打过电话,说晚去一会。
顾子尧自然领会,笑着应下。
老刘的车果然在高峰期路段堵了,急得团团转,澜溪在后座上看着拥堵的车辆,也有些着急,还没有想出怎么办的时候车门就打开了,一个英挺不凡的身影出现在了外面。
澜溪水眸一眼看过去,不由地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