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纪恒眸光深邃如海,半晌后压下了胸口的剧烈澎湃,无奈地勾着笑,舀起一勺粥来轻轻帮她吹着。
澜溪小脸苍白,水眸怔怔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余光注意到了那一道能灼伤人的目光已经从玻璃里透进来,他要推门进来了。
“以前没见过你撒娇,现在才知道撒起娇来要人命……”纪恒浅笑低喃,未离开勺边的唇轻声吐字,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张可爱的小脸倏然在眼前放大!她竟等不及他将勺子送过来,红着脸,小小的一口咬住了勺子里面温热的粥。
距离,近在咫尺。他几乎能数清她细长的睫毛。
纪恒,呆了。
而从病房门上的玻璃看过去,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娇小身影,却是主动迎上去,跟笑容温柔的男生亲昵纠缠着,小小的银牙咬着勺子不放松,少年的浅笑宽容又宠溺。
那么美的一副场景,看在慕晏辰眼里,胸口却泛起尖锐的痛来!
他在病房门口站着,盯着她看,将她的模样一点一滴都不放过地拓印在脑子里,他俊脸冷冽而苍白,薄唇可怕地抿着,半晌才收回放到门把上的手,移开眸子,压着胸腔里撕裂般的痛抬脚离开。
一个护士被他撞到,险些摔倒,蹙眉抬眸时却看到了他可怕的表情。
“先生你……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没事吧?”护士忍不住追了一步,关切问道。
“别惹我。”慕晏辰沙哑的嗓音响起,低沉冷冽,剧痛袭身。
这一刻,最好,谁都不要惹他。
周六回家的时候,澜溪只在客厅看到了慕铭升和莫如卿。
从老刘的车里下来,她把抱着的书包放在客厅,水眸环顾了一圈四周和楼上,目光从灼然变成了平静。
莫如卿看了看她,抿一口茶道:“不用找了,晏辰不在。”
澜溪小脸猛然一红,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垂眸,换上拖鞋:“我没有找他。”
莫如卿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蹙起眉来,手放在旁边丈夫的腿上,疑惑道:“说得也是,最近公司到底有多忙?晏辰总是不见人影,每次回来,话说不到两句就去睡了,你也该有个度,别总让他一个人忙那么多事。”
慕铭升也蹙着眉,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最近太拼了。
澜溪静静听着,听得胸口有一点闷,她重新抱起了书包,小声道:“爸爸,莫姨,我先上楼了。”
夜里洗了澡,穿着系带睡裙缩在客厅沙发上,头发还没干,澜溪忍不住看看角落里巨大奢华的落地钟,已经11点多了,慕晏辰却还没回来。
小脑袋仰躺在沙发上,水眸盯着天花板看,白茫茫的一片。
为转椅心思她去玩超级玛丽,几局之后眼睛有些睁不开,朝沙发里面窝去,拱着脑袋睡着了。
慕晏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客户应酬总是最熬人的,他出门的时候已经不太清醒,是子尧送他回来的。月光下一张俊脸苍白着,酒气从鼻息里散发出来,胃里翻江倒海。他蹙眉,薄唇可怕地紧紧抿着,走过去扶住沙发,将自己安心地放倒,却猛然听见一声软软的痛吟,自己仿佛压住了什么东西,身。下软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