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简单,第一,我介绍鲁兰来你这上班,也是诚心诚意想帮你缓解压力;第二,出于大家都从农村出来打工的,谁也不容易,相互帮住一把,那也是做人的道理。也不怎的,我一看见鲁兰那种孤独无助的眼神心里特别不好受,于是就回想起我刚来到北京时的惨境。说句冠冕堂皇的话,现在我吃饱饭了,也该想着点同阶级的兄弟姐妹不是?”
“说的真是感动啊,好像你是如来转世一般。”
“如来不如来的,我总觉得,如果自己有能力帮别人做点什么,那也是一种幸福。”
安蓝诡秘的笑笑说:“要说这人变的可真快,昨天还和我凶神恶煞一般,今天就变成菩萨心肠了。我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你多云转晴的动机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最后安蓝还是勉强同意见一见鲁兰,这是非常难得的。我给辛耐家打电话,正好是鲁兰接的,我告诉她马上来姐妹餐馆面试。鲁兰一听见“面试。”这两字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问怎么面试啊?我给她打气说,尽管来吧,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担心。
二十多分钟后,鲁兰骑自行车来了。为了这次面试,鲁兰还稍微打扮了一下,衣服鞋子穿的都很干净、整洁;头发也是刚刚洗过的,还带着潮气呢。鲁兰在门口支车时,安蓝瞥了她一眼,然后小声和我嘀咕说:“瞧上去还是挺朴素的。”
我引以为豪说:“比那个坦胸露背的阿华强多了,这才是真正的服务员呢。”
鲁兰进门第一眼看见安蓝显得特别局促,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也许鲁花和她说了什么,所以她看安蓝的眼神总是怯怯的,象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麻雀。安蓝主动站了起来,非常平易近人地和她打了招呼,然后让她坐下,顺手还给她倒了杯水。鲁兰确实老实乖巧,做在椅子上动都不敢动,安蓝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多余的话一句没有。这和口直心快巧舌如簧的鲁花简直判若两人。所以安蓝的眼光和我一样,一下子就被鲁兰的纯朴打动了。
闲谈了几分钟,等气氛稍微缓和点,该谈正事了。安蓝特别认真和鲁兰说:“在餐馆上班没别的,就是脏点、累点,成天和锅碗瓢盆打交道。我这餐馆你也看见了,规模不是很大,除了中午和晚上忙点,其余没什么事。”等谈到工资,安蓝先给我使了个眼色,而我也用眼色暗示她:在工资方面千万马虎不得,该怎样就怎样。因此,安蓝思考了下说“至于工资嘛,我不知道长潞和你讲过没有,我这的工资是很高。以前雇用服务员基本都是包吃住每月五百元,今年呢,我把工资涨到五百五,再高我就承担不起了。所以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谁出门在外也不容易的,千万别勉强。”
我附和的说:“没错,回去和你姐姐商量商量。”
鲁兰没有说话,反而老用眼神瞟着我,好象让我给她拿主意似的。我心说:钱的事可别问我,我最发怵和钱打交道了。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她还有什么事情吗?她压低声音忸怩的说:“没事。那就这样吧。”
转眼之间,鲁兰在安蓝餐馆工作快一个月了。正象我所期望的那样,安蓝和鲁兰相处的很和谐,由于鲁兰岁数小,安蓝从来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而鲁兰干活很勤快,做人更是本本分分,所以安蓝发自内心的赏识她。
前些日子,这街上发生了一起重大抢劫案,安蓝出于安全考虑,就让鲁兰搬到她那里住了。
又过了几天,我去餐馆故意逗安蓝说:“鲁兰干的怎么样?要是不行的话我就把她带走,反正适用期也快到了。”
“什么?”安蓝立刻和我瞠起了眼皮嚷嚷说“鲁兰现在是我的人,你要是耍心眼把她从这带走,我和你没完。”
我违心的说:“看你的脸色,好像鲁兰并不怎么中你意,所以我不想让鲁兰再麻烦你了,还是让她去别处凑合吧。”
安蓝气的直跺脚,骂道:“我刚舒心几天你又跑来气我,成心拆我的台怎的?”
“唉,为啥说,管闲事落不是呀。”
安蓝笑着说:“我看这次闲事你管的好,所以你就别操心了。以后我还准备给她涨工资呢。”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这也证明鲁兰在安蓝心目中的重要性。我好奇地问:“鲁兰在这上班,她姐姐来过吗?”
安蓝摇摇头说:“没有,一次都没来过。你说怪不怪,自从鲁兰在这上班以后,就好像跟她姐姐断了似的。平时我们在一起聊天,她也很少提起鲁花家的事。”
我分析说:“鲁花不来这可能为了顾全大局吧,她不想让妹妹在你面前太为难了。据我所知,鲁花发自内心很感激你对她妹妹的好。”
安蓝不以为然的说:“你转告她,我对鲁兰怎样,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她感激。”
“这话你还是自己去和她说吧,我不喜欢拉闲话。”
“你的闲话拉的还少吗?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了,听说你借给鲁花两千快钱?”
“我……这是谁说的?”
“你别管谁说的,就说有没有这么回事吧?”
我躲闪的说:“有是有,但我没借给鲁花,是借给辛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