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追出来的唐骏看到她这副惆怅的神色,走过去拿走她的烟,淡淡地说:“别抽这个,不适合你!”
顾小爱低着头,摸着脖子上的水晶吊坠,不理他。
唐骏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忍不住叮嘱了她一句:“黑道不是闹着玩的,你要小心!”
看到她还是不理自己,他只好带着失落的心情转身离开,却被顾小爱叫住了。
顾小爱带着质疑的表情看着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天宏是我的好朋友,我来祭拜他的父亲!”唐骏嘴角勾了勾,走到顾小爱的面前,俯首帖耳道,“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担心你!”
顾小爱用力推开他,冷冷地警告道:“唐骏,你最好别爱上我,我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的!”
唐骏用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深邃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她,把里面的忧郁和深情很好地传达给她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侧着脸说:“那我就陪你一辈子都不谈恋爱吧!”
说完,他带着愉快的心情迈步离开。
顾小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开始慌乱了,低头摸着脖子上的水晶吊坠,喃喃自语:“丁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赞同我的做法,可是我只想带着对你的爱过完这一辈子!”
仿佛感觉到丁宇就在身边对着她笑,她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往唐骏离开的反方向走去。
唐骏回到家,坐在客厅里,一边静静地凝视着夜空,一边漫不经心地把从顾小爱手上抢过来的香烟抽完,静静地想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开车回外婆家,刚下车就听到舅妈李淑芬在骂外婆,皱着眉,一脚踹开那扇铁门。
他插着口袋半倚在墙边,面无表情地盯着李淑芬:“骂啊,怎么不继续骂?”
看到金主回来了,一向爱财如命的李淑芬怎么敢放肆,立刻凑上去,露出狗腿的笑容:“骏,你回来啦!刚刚……也不能怪我,我是被钱逼急了!要知道,你舅舅在工厂打工,就那么一点工资,家里有老有小,养起来多么不容易啊!婆婆居然把米缸的米都洒在地上,想起我们这一个月没有多余的钱买米,我就急得忍不住骂了两句!”
唐骏不动声色地挑了挑英挺的眉:“既然知道舅舅一个人养家不容易,为什么你不出去工作?”
“我……”李淑芬心虚地错开他的视线,心里在想:开什么玩笑,她嫁到这里来是要过少奶奶的生活!当初要不是看到这个家有个当总裁的女婿和当副总裁的侄子做靠山,她才不会嫁过来。凭她的姿色,嫁个有钱人有什么难的!
她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不敢得罪唐骏这个大财主,故意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我也想啊,可是我去工作了,谁来照顾婆婆和茵茵呢?”
唐骏笑说:“我可以请专人来照顾她们。”
“外面的人怎么比得上亲人?外面的人很可能会欺侮她们,你千万不要浪费那些钱,把它们给我就好了,我会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们!”提到钱方面的事,李淑芬就忍不住搓着手,笑得眼眉弯弯的。
唐骏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照顾她们是天经地义的吧,用得着我这个侄子给你钱?”
“额……嘿嘿!”李淑芬被他的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转了转眼珠,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叹息道,“你别怪我这么贪钱,生活压力大啊!你舅舅每个月就拿那么一点工资,茵茵的学费又贵,你外婆的身体老是这里痛那里痛的,我们要经常带她去看医生,你知道的,现在的医药费可是比学费还贵!而且因为婆婆的眼睛看不见,平时打坏了家里很多贵重的东西!”
唐骏真服了她这个指鹿为马的本事,挑着眉,冷笑道:“要不是你让外婆做家务,她会打坏那些东西吗?要不是你整天打扮买名牌,家里会那么缺钱吗?你们经常带外婆去看医生?病历表呢?拿来看一下!”
“额……”这下,李淑芬不知道怎样回应了。
唐骏见她再也耍不出花样,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警告道:“舅妈,别在我面前耍小手段,否则我以后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是是是!”李淑芬的灵魂完全被那张支票勾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哪有心思听他的话。
唐骏叹息一声,把支票递给她,看到她欢喜地亲吻支票,一拳打在铁门上,目光凌厉地警告道:“还有,以后再敢骂我外婆,我就割掉你的舌头我外婆做家务,我就打断你的手脚,听到了吗!”
李淑芬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连连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唐骏满意地微扬嘴角,不再理她,走过去扶着外婆走进屋子里,让她躺在床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针灸用的针,神情专注地为她那双患有风湿病的脚针灸。
外婆听到李淑芬走了出去,忍不住劝说唐骏:“苗苗,外婆知道你想替你妈妈孝顺我,可是你不用每次都给淑芬一大笔钱。”
唐骏收好针,情感真挚地说:“外婆,我知道你为了家庭和睦,什么事情都忍下来,可是,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舅妈平常对你很不好。我给她钱,她至少会善待你!”
外婆无奈地叹息道:“可是,就她那个贪得无厌的个性,你给多少钱,她都不会觉得满足的!”
“外婆,这件事我会有分寸的!”唐骏皱着眉,不解地问,“只是,我不明白,像舅妈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为什么舅舅会娶她?”
外婆笑说:“像我们这种家庭,很少女人肯嫁过来的,况且你舅舅又没有本事,能娶到老婆已经不错了。人生短短数十年,我不求什么,只求你们一生平安!”
“……”唐骏知道外婆又想到了被车撞死的外公和生死未卜的妈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他连自己也安慰不了自己,于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