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小爱,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唐骏的坚定始终没有动摇过,“虽然我们不能结婚,不能有小孩,也得不到社会的承认,甚至可能被唾弃,但只要我们相爱,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那就够了。”
“不行的,唐骏,我们不能这样做——”顾小爱逃避了。
她多想放胆去爱啊!不在乎一切——但他们毕竟活在现实人生中,活在当下世界里。于道德,于文明,他们的爱徒然是颓唐的挣扎,永远也无法升华;注定永远陷于沦陷的淤泥深渊。他们是无法超越的!
唐骏试图说服她:“可以的!只要你接受我的——”
“我不能!”她猛地摇头,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了你还——”
“我不能!我就是不能!”
顾小爱一再摇头,摇头又摇头,逃避了又逃避。“看着我!小爱!求求你,抬头看着我!”唐骏语声喑哑地求了又求,求她面对他,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要再逃避。
“看着你又能如何呢?”顾小爱终于忍不住,哭喊出来,“我们根本不能相爱,也不应该相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还不懂吗?就算以后世界改变了,又如何?我们活在现在,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和目光下!我们怎么能像一般情侣那样,亲亲密密、卿卿我我呢!”
“那么,搬家吧!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静过着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唐骏喑哑的声音带些干涩,包含的感情那么深,执着得那么认真。
“还不是一样的,不管搬到哪里都是一样,我们永远都要背负乱搞的罪恶。”顾小爱依然摇头。禁忌的果实不能采,采了,他们就会被逐出伊甸,逐出幸福之园。她希望一切都未曾发生,他们能像以前一样平和的过日子。
她抬起头,握住他的手,脸上泪痕犹未干,干哑着嗓子说:“唐骏,我们不能继续错下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的人生还很长,会认识很多新的朋友,将来有一天,你一定会遇到你真心喜欢的女孩。”
她不得不这么做,尽管她的心是那么的痛。
唐骏柔情的眼神霎时冻结住!她居然说出这种话!居然用这样的方式伤他!
怎么能回头呢?来不及了!他早已来不及回头!
“你说什么?”抖动的声音说明他受伤的感情。
“我——”顾小爱心中一痛,却装作淡,硬着心肠说,“我希望我们能像平常的兄妹一样,这样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我本来就不应该爱上丁宇以外的男人,这是他对我的惩罚,让我爱上自己的弟弟,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任何男人在一起的,如果你硬要逼我,我只好选择去陪丁宇!”真的没办法了,只能这样,错误的感情流动必须让它重回正常的轨道。否则,脱了轨,越离越远,就再也回不了头。
唐骏的表情却冷白地寒地极点,无法接受也不愿去接受,拚命想压住声音中的抖动。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唐骏用尽身上的力量大声喊出来,冲了出去。
“唐骏——”顾小爱追了出去。
大雨倾盆而下,天台上落成了一整幕密密的雨帘。只片刻,倾空的雨就将他们淋淹。
“雨这么大,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顾小爱在暗里问,问声轻轻抖动着。太多的东西,夜里无法寻,她怕无法挽留。
唐骏在雨中淋,在黯淡里徘徊:“一切都改变了,已经回不了头。既然你不能接受我,我只有离开。我没有自信能再见到你,再没有自信能克制对你的感情。我想碰触你、拥抱你——再继续待在这里,只是让彼此感到痛苦而已。”
“唐骏!”她叫着,抓了一掌空。绝望地看着他掉头走出他们的雨中。
她错了吗?她这样做错了吗?她只是希望过着宁祥的生活,她只求那样,保留住那样小小的幸福就够了,他却离开了她!
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她既不能爱他,不能接受他的爱,但一切不该发生的已发生,再也回不去了——她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抱着头,失声痛哭起来。蓦地,突射来明亮的光照映着她的痛,将她围罩在芒辉中。在她还没有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已经被捅了一刀。
看到因为怨恨而扭曲了脸容的谢晓彤,顾小爱震惊地问:“谢晓彤?为什么?”
谢晓彤冷笑道:“你应该陪着丁宇哥,别再抢我的男人!”
她狠狠地踩了顾小爱几脚,看到顾小爱惨叫一声后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立刻回到车上,开车离开。
风,如同在悲鸣般呼啸着,雨,越下越大,不断无情地敲击顾小爱的身体,顾小爱的身下,瞬间形成一滩血水。
过来寄宿的汪大东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顾小爱,大吃一惊,立刻抱起她快速到医院,同时打电话通知唐骏。
正在跟莫天云算账的唐骏听到顾小爱危在旦夕,顿时吓得心脏紧缩,飞快赶到医院,也不理会莫天云跟过来的原因,揪着汪大东就问:“小爱她怎么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
“骏,你冷静一点!”汪大东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控,觉得他这回真的爱惨顾小爱了,替他感到难过,“医生正在急救,她会没事的!”
唐骏怔了怔,尽管相信顾小爱会平安无事,还是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听到医生需要他们捐献,他一马当先,然而,验血出来的结果却让他震惊不已。
他是顾小爱的弟弟,然而,他们的血型不吻合!顾小爱的血型跟他的妈妈和唐家的人的血型都不同,这代表着什么?
顾小爱的血型居然跟莫天云的血型一样,这又代表着什么?
一个惊天的秘密就这样不其然地浮出水面,他在手术室外静静地等待,静静地看着莫天云离开的背影,静静地思考,沉默不语,直到手术室的灯灭了,唐凯和陶姨赶到了。
由于顾小爱及时接受救治,已经转危为安。唐骏看着脸色苍白的顾小爱被推出来,松了一口气,跟着众人走到病房,然后表情冷峻地问唐凯:“我跟小爱不是兄妹,老头子,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唐凯同样冷着脸回应他:“从一开始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