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下去她越是觉得这就是司北爵要帮助自己的原因,沈彤已经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她不可能答应他。
“我就是觉得一个人方便。我承认你说得对,有你司北爵的帮助,复仇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可我不想。”
不想卷入背后的阴谋诡计。
“你这女人,不要这么固执了好不好?”听完她的话司北爵罕见的觉得头疼,“我单纯就是想帮帮你,接受别人的好意,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他觉得他们之间就像进入了一个怪圈,他想要帮她,可她却拼了命的拒绝帮助。
“我并不是固执,因为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帮助我。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一个人复仇就够了,单打独斗我也愿意。”
看到司北爵露出疲惫的神色,沈彤也觉得心中劳累不已。
上天,求求你,让司北爵放过我好不好?
她在心里祈求着上苍,上苍理都不理会她,司北爵这男人就是跟她“杠”上了。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他猛的拔高自己的音量,被这四个字深深刺痛理智,反手扣住她小巧的下巴,身子再次往前逼近。
下一刻两人的鼻子碰到了一起。
“沈彤,行!你有种。”
咬牙切齿一样扔下这句话,他甩开她的下巴,用力拉开房门又哐的一声摔上,从这里走了出去。
巨大的力度将沈彤整个人甩在床上,下巴处传来的痛楚告诉她,司北爵现在一定是怒火冲天。
“终于走了吗?”
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但实际上,她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角又挤出来了几滴泪水。
“司北爵,放过我吧,放过我……”
喃喃自语从她惨白的唇间溢出,慢慢屈起双腿,她把自己缩起来,用胳膊紧紧抱住,颤抖着又哭又笑。
她好累,真的好累啊。
不管是谁,来救救她好不好?
蒋景浩,沈娇娇,司北爵。
这三个名字交替织成一张巨网,从头顶铺天盖地压下,将她压的无法喘息,而她还不能逃离,因为她还要复仇。
“我好累,好累……”
重复呢喃着这句话直到睡去,沈彤的睫羽上都是挂着泪珠的。
夜色漫长,与这间客房正对的走廊尽头,紧闭木门后的书房内。
司北爵浑身流淌着暴戾之气,手持一盏切割成方形的玻璃酒杯,站在巨大的飘窗前,犀利鹰目凝视窗外。
头顶的吊灯投下细碎的光,往他手中的酒杯里撒了一把星辰,摇摇晃晃漂浮在琥珀色的海洋之上。
“沈彤。”
司北爵不断念叨着这两个字,足足念了有十几次,才仰头饮了一口杯中酒。
“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我对你示好,你看不到吗?”
从半开的窗户内吹进来微凉的夜风,温柔地抚过他的脸颊,好像要让他冷静下来一样。
按理说吹着风喝着酒,再烦躁的心情也该得到安抚,可对他来说,这样的环境反而让他更加焦躁,并伴随着一缕微弱的不安。
“呵,是我操之过急么。”
仰头饮尽杯中酒,司北爵单手把玩着玻璃杯走到书桌前坐下,他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件,又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接着看下去。
只见上面记录的,全都是搜集来关于沈娇娇和蒋景浩所作所为的证据。
本来他想把这个交给沈彤,不过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算了,循序渐进的来吧,她不能接受我,那就等她去主动打开心扉。”
随意翻了几页他就不打算再继续看下去,一杯烈酒下肚,躁动的心神好像得到了缓解,又好像什么改变都没有。
打定主意后司北爵不再关心沈彤的事,而是开始处理起公司的大小事务。身为司氏集团的总裁,每天都有各种工作等他去处理,沈彤的事本来就是他挤出自己的休息时间来进行的。
为了帮沈彤复仇他多花了很多时间,如今自然要补回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省去睡眠时间。
第二天清晨,沈彤早早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认床的她显然不习惯这个陌生的环境。
“我竟然在这里睡了一个晚上。”
她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半。难怪外面的天色还是灰蓝色的,这个点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
“昨天……”
睡过一觉她的大脑清醒多了,和司北爵争执的画面不约而同的浮现,让她稍稍转好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我跟他吵架了吗?算是吵架了吧。”
她嘟囔着赤脚下地,推开落地窗,来到阳台上。从这个角度望去,刚好能看到远处延绵不绝的翠色群山——司北爵的庄园后面是一片山。
“呼,还有些冷呢!”
初夏的晨风吹过,只穿着单薄衣衫的沈彤打了个哆嗦,下一刻,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从她肩上披下。
她错愕看去,司北爵线条完美的侧脸映入眼眶。
“司……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司北爵的出现让沈彤震惊,她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这家伙是怎么打开门进来的?怎么跟个鬼似的?
“这是我家,你说我怎么进来的。”
司北爵扭头对她轻笑,搁在阳台外的右手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在晦暗不明的清晨苍穹下,香烟燃烧的地方像极了一颗闪烁的灿星。
这样的回答有理有据,但沈彤还是觉得侵犯到了她的隐私:“那你进来之前,不会敲门吗?”
如果她正在换衣服这男人进来了怎么办!
“抱歉,我都是一个人住,所以没有这个习惯。”
司北爵吸了口烟,从张开的薄唇间吐出一层蓝灰色的烟雾。
不同于那些劣质香烟,他吐出来的烟雾带着薄荷的味道,轻柔不刺激。
“下次我会注意的。”
“还有,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抽烟,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烟草再柔和,也不可避免地刺激着神经敏感的人,刚好她沈彤正属于:敏感人群,一丁点烟味儿都会让她觉得不舒服,觉得喘不过气。
“你不喜欢吗?”司北爵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她眉头紧锁的模样。
于是他把手里的烟掐灭,装进披在沈彤身上的外套口袋里。
“今天能让我走了吗?”
“你见到我,就只会说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