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沈娇娇拿过张律师递过来的文件夹,一目十行的看完上面的白纸黑字又深呼吸了几口气后,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怒气,把东西往简约的玻璃茶几上一摔,同时豁然起身,不满地对蒋景浩抱怨道:“你们结婚之前,沈彤不是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签订了财产合并同意书吗?”
  蒋景浩在一旁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他把文件夹拿来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张律师明确标出了沈彤母亲留给她的财产无法归夫妻二人共有后,伸手捏了下眉心,语气也没好到哪去。
  “我是签了啊,那我怎么知道她妈留给她的那些钱现在分不了啊?”
  张律师坐在他们二人对面,丈夫带着小三想瓜分妻子财产这样的案例他一年能见到十多起,于是他对二人表现出的违背道德的行为也没有感到过多的气愤。
  作为一个从业十余年的、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来说,他已经习惯了。
  “张律师,沈彤她妈留下的遗产为什么不能分给我啊?”蒋景浩自己想不明白,于是又问张律师。
  “蒋先生,是这样的。夫妻双方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可共有的财产只包括双方的工资、资金;生产经营的收益、赠与所得的财产、知识产权的收益以及其他应当归共同所有的财产。”
  “向您昨天过来咨询过的关于沈小姐母亲留给她的遗嘱财产,在《婚姻法》中也有明确的标出‘遗嘱所得财产只归个人所有’,并且这份财产按照您提供的资料来看还是沈小姐在婚前所得,这在法律上也隶属于沈小姐的婚前财产——”
  “所以蒋先生,您确实没有资格要求沈小姐将她母亲的遗嘱财产公平的分给您一半。”
  张律师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平静的像谷歌客服一样给蒋景浩和沈娇娇解释了婚后财产的范围。
  沈娇娇哪里管得了这些,她私心里就是不想沈彤好过,只是没想到沈彤那个去世多年的妈竟然还能给沈彤留下一笔这么丰厚的遗嘱财产,她光是想想就不甘心。
  “景浩,我不管,你一定要想办法把钱抢过来起码一半才行!”沈娇娇瞪着眼睛嘟着嘴巴。
  单看她姣好的容貌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样好看的皮囊下面,遮盖的是多么丑陋的一颗心。
  蒋景浩没想到沈娇娇当着张律师的面就把话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了,他面有愠色地看了沈娇娇一眼,随即对张律师露出抱歉的神色,然而后者挂着一副完全见怪不怪、仿佛面前两人只是在讨论天气一样的平常脸色。
  “张律师,今天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蒋景浩说。
  “好的,蒋先生。”
  出了律所的门,沈娇娇还没意识到蒋景浩为什么突然一言不发地就带着自己往外走。
  “景浩,怎么了啊?你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蒋景浩紧抿的嘴唇,沈娇娇还是不明所以,她又恢复成了自己一贯伪装出的温柔可人的贤良模样。
  蒋景浩一把把沈娇娇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拽下来,他略带指责地对沈娇娇说:“你刚才怎么能在张律师面前直接就把那话说出来了?”
  沈娇娇一愣,问道:“我说了又怎么了啊?”
  蒋景浩气得翻了个白眼,说道:“张律师跟我爸公司里常年合作的那几个老牌律师关系一向很好,这次也是我爸公司里的人私下里把他介绍给我的……”
  沈娇娇后知后觉的惊讶让蒋景浩更是觉得“恨铁不成钢”。
  “本来我家老爷子就挺喜欢沈彤的,要是张律师把消息传到公司去,我爸知道了肯定得先扒了我一层皮!”
  沈娇娇连忙安抚着自己的男朋友,她一开始不太喜欢蒋景浩,只不过因为他和沈彤结婚了,而自己一贯见不得沈彤得好,所以才一直费尽心思勾引他。
  现在人被自己勾引到手了,沈娇娇也是真的喜欢上了蒋景浩,现在也有点担心蒋景浩会把自己甩了。
  “你别急……做律师的嘴巴哪有松的对不对?回头我再派人给张律师送点小玩意来意思意思……对了,景浩,我想到一个办法!”
  沈娇娇安抚着蒋景浩的时候,脑回路忽然从蒋景浩的父亲身上拐到了自己的父亲身上。
  “虽然蒋叔叔喜欢沈彤,可是我爸他并不待见沈彤啊……”
  沈娇娇这话意味深长,说到后面故意延长了话音,给蒋景浩反应的时间。
  蒋景浩的心思在这些旁门左道上最是活泛,经沈娇娇这么一点拨,他沉思了一会儿后,目露喜色。
  两人又研究了一会儿,一齐上了蒋景浩的车。
  沈彤就坐在司北爵旁边那张的桌子,关于母亲留给自己的这些财产她一定要把它们保护好,不让那对奸夫淫妇的奸计得逞。
  两个小时过去,沈彤揉了揉错误坐姿下连累的脖子和腰椎。
  司北爵感受到沈彤的动作,侧过头问她:“不舒服?”
  “嗯……有一点……”沈彤没多想的应了一声。
  于是司北爵起身走到沈彤的椅背后面,伸手要给她按摩肩背。
  沈彤被司北爵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神色不自然地问他要做什么。
  司北爵答:“你不是肩背不舒服?我给你揉一下会好很多。”
  沈彤觉得自己此刻的表现一定像一个AI智能机器人一样,思想流畅,行为却不自然。
  她到现在还是不能适应司北爵对自己时刻流露出的关心和照顾。
  “呃……不用了,我这样挺一会背感觉舒服很多了。”
  在沈彤再三诚恳地表示自己不需要他帮忙捏背之后,司北爵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沈彤暗自呼出一口气,这个总裁怎么不按章法和套路行事,一般他们这样的人不是都很冷酷无情霸道自私?
  晃了下脑袋,她这个时候已经看不进去任何的分析报告了,索性就将自己先前酝酿了好久的话对着司北爵说了出来。
  “司北爵,我……我想搬回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