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微动,她支起身子,担忧的望着他,“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其实真的没……”
  必要两个字被唇上覆盖下来的一只手指打断,司北爵闭了闭眼抹去脸面疲惫,用右手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唇,“陪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我还撑得住,不要担心。”
  他看得懂她眼中的忧虑,对于她的关心,他觉得很是开心。哪怕再疲惫,当他得到她的换切后,所有的疲惫也就一扫而光了。
  “能下地走路吗?我带你去吃些晚餐。”
  “哎?我不是很饿……”沈彤又想拒绝,眼神却触碰到了男人眼中的不悦和警告,老老实实的自己改了口,“好么好么吃就吃,走吧。”
  她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就打算往外走,司北爵连忙拦住她,从墙上的挂衣钩上取下从庄园里给她拿来的外套,帮她披在肩上。
  “等等!外面起风了,比较凉,你这样出去会感冒,别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了。”
  下午外面突然变了天,刮着大风,整整一下午,他就是在看着她的睡颜和窗外被风吹得摇曳的树枝度过的。
  从不停摇晃的树枝上,可以推测出外面一定很冷。
  “起风了吗……谢谢。”
  穿好外套,沈彤重新迈步前进,司北爵跟在她身后替她理了理睡觉压垮的头发,牵起她的手,和她并肩来到了医院的餐厅。
  第三医院有独立的餐厅,以供病人和医生在吃吃饭,餐厅里的饭菜都是自助餐,想吃什么自己挑,费用则包含在住院费里。
  来到一楼的餐厅后,沈彤本想去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的食物,结果却被司北爵给摁在了座位上,“我来选吧,你伤还没有好,尽量不要乱动。”
  “不至于吧……我不是玻璃娃娃,没那么脆弱的……”
  即使她心有不甘,也只好坐在那里,眼巴巴看着司北爵走向摆放着食物的区域,挑选各种清淡食物。
  一声哀叹从她唇间飘出,沈彤单手托腮,目光随着司北爵的移动而动,几分钟过后,他拿着托盘走了过来。
  “你怎么挑了这么多清淡的东西……”
  看着从托盘里拿出来的食物,沈彤额头上滑下了几道黑线,水煮西蓝花,水煮胡萝卜,牛肉片,玉米粒……
  这是减肥餐吗?
  “你身上有这么多伤口,油腻重口味的东西尽量少碰为好。”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司北爵不急不躁的回道。
  “可是这也太清淡了吧……”
  “嗯哼?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吃大餐。”
  “不吃大餐,你亲自给我做饭好不好?”
  狗腿一笑,沈彤拿过他递来筷子来吃。
  “当然好。”
  解决了晚饭,他们在医院的花园里散了会儿步,预防积食。
  九点左右,他们回到了病房里,照顾沈彤睡下。
  陪她说了会话,看着她的眼皮不断打架,司北爵贴心的关了病房里的主灯,只留下一展小夜灯。
  等她睡好,他也躺在了隔壁的备用床位上闭目养神起来。他没有真正熟睡,有沈彤在,需要时刻关注着她的情况。
  半夜里,寂静的病房内忽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司北爵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子里找不到任何倦意。
  “什么事?”
  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他的助理打来的,为了不影响沈彤的睡眠,他来到外面接听来电。
  “总裁,您快来公司吧,咱们遇到了一些麻烦!”
  助理一向冷静的嗓音此刻带上了几分焦灼,司北爵意识到了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可能真的有事情发生了,便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悄悄打开病房门,借助床头灯的微弱光芒打量着沈彤,确定她真的睡熟后,放心的离开了医院。
  就在他关上房门走出去的那刻,病床上闭着眼的沈彤忽然睁开了双眼,她的眼里也是一片清明。
  “司北爵,你真的没必要这么辛苦,我一个人也可以啊……”
  她听到了他在外面打电话的声音,知道他是因工作的事,在半夜里赶往了公司。
  这样没日没夜倒班似的举动,看得沈彤心里无比心疼,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祈祷身子快点康复,这样司北爵就不用那么辛苦。
  住院第四天,沈彤接到了蒋建国的电话,这是他再三犹豫后做出的决定,哪怕他嘴上说着不管蒋景浩了,可他毕竟是他的儿子。
  当父母的,哪儿能真弃孩子于不顾。
  “彤彤啊,可以看在蒋叔叔的面子上,原谅蒋景浩吗?”
  “……蒋叔叔,我也想原谅他,可是我现在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全身好几处伤口。叔叔,换做你,你会原谅吗?”
  尽管心有不忍,但沈彤还是婉拒了他的请求,在很多事上,她固执的守着自己的立场。
  “我……我知道了……”
  叹了口气,蒋建国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穿出来的忙音,沈彤面露苦笑,她能感觉到被蒋景浩用匕首刺伤的地方又开始疼了起来。
  火辣辣的感觉,让她眉头紧皱。
  司北爵来看到的就是沈彤愁容满面的样子,“怎么了?一脸难过,不妨跟我说说?”
  沈彤循声看去,视线里的高大男子同样面色有些难看——他因公司遇到了问题,白天夜里的两边倒替,身子难免会吃不消。
  “刚刚我接到了蒋建国的电话,他也让我原谅蒋景浩。”
  “那你原谅了吗?”
  “怎么可能?”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抬起两条胳膊,把上面包着的纱布给他看。
  “这些伤口时刻提醒着蒋景浩对我做过的事,你觉得,我会原谅他吗!”
  要知道这些伤口可是用针线缝起来的,疼得要死。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你圣母心发作,在别人的轮番攻势下,选择妥协。”司北爵满意的点了点头,来到病床边照顾她。
  选在城郊的监狱里,蒋景浩在里面度日如年的煎熬着,自从他被抓进警局,也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直接被转移到了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进监狱,可以说,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黑暗。
  在里面,他天天被人欺负,唯一能让他期待的就是家里人的救援。
  可他等了一天又一天,也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