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沛悻悻的回到公寓,门口她的东西已经被房东塞进她唯一的行李箱里。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天已经渐黑空中飘起了细碎的小雨。林安沛躲到路边的大型灯牌下,看向远处飘来乌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真的无计可施了。
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林安沛只是痴痴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冷,透心的冷,她的鞋已经湿透。身上也被大风吹得淋湿了一半,雨顺着她乌黑的长发低落在地,林安沛不知所措了,她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身上的钱连让她吃一顿饱饭都不可能。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活着,就是为了如此吗?
一辆轿车缓慢的停在了她跟前,林安沛没有理会,只是再次往里缩了缩以免被淋湿的更多。
头上不知何时撑起了一把黑色的大伞,挡住了飘来的大雨也挡住了狂乱的风。一个修长的身影停在了林安沛眼前。
林安沛慢慢的抬起头,嘴唇泛着青色,睫毛被雨水浸湿,眼神也不似往日那样清澈明亮。她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迎着风雨直立在眼前,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
是他,夜亦墨。
林安沛笑了,笑容很淡却很温暖。
“是你啊…”
夜亦墨不语,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那抹笑容让夜亦墨平静的心瞬时一紧。明明生活在那样困境里,明明已无处可去,却还是能扬起笑脸,就算现在十分狼狈,脸上的笑容还是会让人觉得舒心。
“笨蛋!”夜亦墨收起心中异样的感觉伸手拽起林安沛把她塞进车里。
林安沛也不回顶他,车内的温暖让她微微颤抖,好暖啊,她从没想过夜亦墨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想过上一秒还处在冰冷如冬的困境中,下一秒就坐在温暖如春的车里。这让她一时缓不过劲来。她不想再去思考了,她好累好困,再不会更糟了,有什么可怕的呢?
夜亦墨驱车直接开回海边的豪华别墅中,车内的女人已经睡熟,夜亦墨轻轻抱起她向二楼的客房走去。
林安沛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她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从前温暖幸福的一家人,也有现在让她身心疲惫的生活,她睁开眼睛,环顾了四周的环境,豪华的欧式装修,柔软的大床让她一时迷茫,这是在哪里?
夜亦墨,对,是夜亦墨带她上了车,不一会自己就因为太疲惫睡着了,身上被雨淋湿的衣物已经不知去了哪里,换上的是布料非常柔软的丝绸睡衣,林安沛起身向外走去。
这个别墅实在是很大,她走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有看见夜亦墨,连个人都没有。
一阵好听得旋律传入林安沛的耳朵,轻快却又带些淡淡的忧伤,她朝着声音寻去。
一架白色的钢琴前,一双修长的双手触摸在黑白的琴键上,谱出一连串优美的乐声,夜亦墨穿着米色的居家服专注在手指间,并没有留意到林安沛的靠近。
林安沛停在几步以外静静地看着他,现在的他不同于几日来见面的冷漠,专注弹琴的神情也温和了许多,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这样的夜亦墨是林安沛没见过的。
察觉到林安沛的靠近,夜亦墨停下手指间的音符合起钢琴键盘。
“醒了?过来吃饭。”
林安沛不说话跟在他身后来到餐厅做坐下,桌上是很丰收的菜肴,她本就很饿。
看到桌上只有她面前的一副碗筷,林安沛不禁问道:
“你不吃吗?”
夜亦墨低头翻阅文件,并没有抬眼?“我吃过了。”
林安沛心里一暖,这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吗?有多久…没有人在意过她的温饱了?不记得多久了,这个认识仅仅几天的男人不经意间却做到了。
林安沛也不矫情,拾起碗筷大口的吃了起来,她虽然很饿?吃相算不上优雅却也不失礼数。夜亦墨似乎很满意她这样的吃法,继续低头看文件。
享用了丰盛的晚餐后林安沛看着坐在对面犹如一尊雕像的夜亦墨,心中陷入了沉思,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尽管不服输但她确实没有能力承担学费的同时支付母亲庞大的医疗开销,不能因为自己的骄傲让母亲得不到好的治疗。想到这里林安沛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坚定地看着夜亦墨,似是作出了重大决定般。
“夜先生,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林安沛知道自己的困境有多难,今天是突然出现的夜亦墨又一次的救了她,才不至于在大街上被冻死饿死。她需要钱,很多钱。
夜亦墨嘴角轻笑,像是早就料到她的举动,随手递给她一份文件。
“当然。”
林安沛接过,翻开第一页仔细的浏览每一条,一个字都不得马虎。
文件并不复杂,不,应该说是一份契约。契约中明确的写着林安沛要无条件服从并做到任何与夜一相同之处,接受各方面培训。履行夜一的责任和义务。对于此事不得像第三人泄露半字,否则将承担报酬的十倍违约金和相关的法律责任,契约期间会定期给予有偿金额,契约结束后将一次性支付五百万。契约奏效时起,林安沛便只是夜一,林安沛的一切将会雪藏。为期五年。
林安沛拿起钢笔的手在契约的乙方处顿了几秒后便流利的签上了名字,重重的合上契约。以后的五年,她算是卖给夜亦墨了!
看着林安沛毅然决然的小脸,夜亦墨轻笑不语,这女人还真是有趣。
夜亦墨开口说道?:“契约会马上公正,从明日起,你便是夜一,你做得到吗?”
“当然。”林安沛学着方才他的语气和神情。
夜亦墨微笑,似乎满意她的回答,起身离开了这里。
夜亦墨走后,林安沛的眼神逐渐的黯淡下去,她不得不这么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帮得了自己,没有人能救赎自己,她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