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夜一笑眯眯的叫他哥哥,让他陪她一起玩。非要把她亮晶晶的小夹子,夹在他的头发上。他不愿意,她就哭给他看。等到他妥协了后,立马就露出那张笑脸,笑嘻嘻的看着他。
好吧,他就知道,她是装的。但是,没办法,他惯的,就得自己宠着。
夜亦墨想着想着,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当林安沛看向夜亦墨的时候,夜亦墨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不用说,林安沛也知道夜亦墨,又想起了他的妹妹夜一。
有时候,林安沛真的很羡慕夜一,有和蔼可亲的奶奶,那么爱她的哥哥。还有一个如此优秀的龙浪轩。
如果她是夜一,有那么多人爱她,即使只能活到二十岁,那她也愿意吧!
林安沛上前,用指腹抹去了他的眼泪。夜亦墨这才如梦初醒,看着仿若夜一的林安沛,不由伸手抱住她。
林安沛一愣,但是也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环住他。
盛夏,林安沛只是穿了条简单的波西米亚长裙。夜亦墨的眼泪透过她的衣服,滴到她的肌肤。林安沛一颤,只感觉眼泪的温度真的好烫,好烫。
林安沛不是第一次看到夜亦墨想念夜一了,但是每次,都能触动她的心灵。让她更加心疼这个心里受伤的男人。
林安沛将头靠在夜亦墨的肩膀上,似乎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接触到他。无论是身还是心。
这一刻,夜亦墨忘记了夜老夫人嘱咐他的话,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妹妹”,他不是神,他也会累,他也想找个地方能够休息一下。
久久,夜亦墨平复了情绪,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心中一阵阵安慰。
没有放开她,而是看向了远处的大海,
他以前也曾经带着一一来过这。一一喜欢海,蔚蓝的大海。她说,清新的海风能洗涤一切的罪恶。
“夜亦墨,你知道吗?清新的海风是能洗涤一切罪恶的。无论你心中有多少的烦恼,无奈,还有难以治愈的伤痛,海风都是会帮你吹散的。”清脆的声音,在夜亦墨的耳边响起。熟悉的话语,好像夜一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夜亦墨的心中,热盈盈的,满满的都是感动。
林安沛放开他,走到一边的沙滩上,用手写下自己的烦恼。刚写完,就被涌上的潮水冲掉。
“夜亦墨,你看啊。我的烦恼都被海水冲掉了。你也来啊!”林安沛捧起双手,大声呼喊看着她的男人。
夜亦墨,看着像孩子一样的林安沛。不由得,放下总裁的架子。大步迈向她,学着她做起来。
两个人,玩到了很晚,才开车离开。
另一边,医院。
走进病房,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二楼病房是重病患者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给每一位穿着条纹病服的人们做着生命倒计时。
而由于受伤过于严重,欧阳宁仍然呆在重症监护室内。
又过了好几天,医生在确定欧阳宁没有生命危险后,才被转入加护病房。但是,欧阳宁一直都在昏迷着。
欧阳宁的妈妈守在她的身边,不肯离开半步。她甚至开始愤恨,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她的女儿,为什么不是夜一的左腿,变成残疾?可怜她的女儿,以后该怎么生活!
夜凉如水,晚风透过车窗轻轻吹来,吹乱了林安沛的秀发,吹乱了林安沛那颗本就动荡的心。
夜亦墨将车驶进院子里,停下。林安沛刚想推开车门,就听见夜亦墨的声音传来。
“沛沛,外国那边,暂时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会回头告诉G大的校长,让你直接从G大读研究生。”夜亦墨毫无温度的声音传到林安沛的耳朵里。
林安沛眼底的神采瞬间如同一潭死水,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澜。但是林安沛仍然冲着夜亦墨,优雅大方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声调平静的仿佛她嘴里谈论的人不是她一般:“好,我答应你。”
林安沛似乎怕声音太小,夜亦墨听不清,又仿佛是告诫自己。她大声又说了一次“好啊,我听你的,你安排就好。”
明明是没有声线的声音,夜亦墨却能听出林安沛的哽咽声。夜亦墨知道,去外国加州大学,一直以来都是林安沛的梦想。但是,现在,他毫不留情的就给摧毁了。
夜亦墨宁愿林安沛,质问他,为什么不让她去读书,宁愿她打他一顿,也不希望她暗自伤心。
夜亦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林安沛堵在口中。
“没关系的,去哪里读书都是一样的。你让我继续读书,我已经很感谢你了。”林安沛瞅着前方,面无表情的对夜亦墨道着感谢。原谅她,她此刻真的不想面对夜亦墨。
夜亦墨看到失落的林安沛,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她。但是,理智又将他拉了回来。他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喂,你好。你说什么,醒了吗?好的,我马上就过去!”夜亦墨的声音,从最初的平静,到后来的惊奇,引起了林安沛的好奇心。
“欧阳宁醒了,我现在要去医院看她。你今天刚刚出院,就在家休息吧,明天再去医院!”夜亦墨淡定自若的吩咐着林安沛。
林安沛没有多说,只是推开车门,下了车。
就在林安沛下车的一瞬间,夜亦墨快速的发动自己的车,冲了出去。速度之快,让回头想要说两句话的林安沛都没有反应过来。
林安沛看着飞驰的跑车,心中一片苦涩。夜亦墨永远都不会知道,外国加州大学对她意味着什么。
夜亦墨是林安沛心中永远的梦,是个触不可及的存在。而外国加州大学,是林安沛想靠近夜亦墨的第一步,她想让自己能追的上夜亦墨。但是,这个梦,被夜亦墨,轻而易举的一句话,便给打破了。
温热的眼泪,顺着林安沛的脸颊流进嘴中。林安沛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得眼泪,是咸的,咸中带着一点涩意。
林安沛在院子里站了好久好久,久到双腿已经麻木,久到心也变得麻木。
林安沛脸上的泪水凝结,被风吹干,整张脸像是被沙子打过,刺的生疼。林安沛稍微试探地动了动腿。行动艰难,就像麻痹的血液在逐渐通畅,千万的蚂蚁在血液里啃噬。林安沛颤栗着等待痛处过去,小步走进大宅里。
医院,夜亦墨快速赶到欧阳宁的病房。
病房内一片嘈杂“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左腿以后不能用了!为什么,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