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一愣,转眼想了想笑道:“看来,公瑾将军欲考我了?那我也不再客气。这天下经过董卓之乱,已经是支离破碎,惨不忍睹了。中原大乱,各路诸侯势力为了各自的利益是战争不断,现在的中原可以说是一团乱麻,谁进去,都不容易脱身的。反观江南还好一些,黄巾之乱在这里影响不是很大,可是乱世之中,这里也不是平静之所。江南的叛乱虽然不多,可各地的匪患却也不小。要拿下这里,并彻底收复,没有几年时间,恐怕办不到。荆州刘表却是趁机巩固了地盘,别人要想在那里插上一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益州和关东现在还没有人有能力和时间去管。伯符兄和公瑾将军想有所拓展,我劝你们先平定了江东,稳定了下来后,再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等你们稳定了江东,我们已经稳定了北方了。
周瑜叹气了:“你果然厉害。做商人真是委屈了你,子云还是考虑留下得好!”
我看着他:“公瑾将军话中的意思可是威胁赵如?我年纪虽小,却是不怕的。”
周瑜看着我:“如果你我异日为敌,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看着他笑:“好,如果你我真有为敌之日,如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孙策叹气了:“子云,你可坦诚说来,策难道真让你看不上眼?奈何你不愿意留下?”
我看着他:“伯符兄,你也是个当世的豪杰,我怎么会看不上兄?我只是闲云野鹤惯了,不愿受这样的拘束。现在我的年龄还小,为人臣子,不是我的本性。”
孙策紧盯着我:“那以后呢?你可愿意?”
我看着他:“不知道。待我游戏够了,或许愿意投效他人,混个一官半职的。现在,不会。”我现在也没有官职,嘿,不算对朋友不诚。
孙策摇摇头,不说话了。看看大家都无话可说,周瑜笑道:“今日可散了,子云先生可随我们一起歇息?”
我笑:“当然,我昨日已经说了,在这三天里,我愿意做个人质。现在,这里已经是你们做主,我当何处,听命就是。”
周瑜嘿嘿一笑:“既然这样,就委屈你与我同住一处,如何?”
我一愣,赶快说:“这个,我可不习惯与人同住一屋。将军要是不放心,我之住处,你安排人看管好了。”
孙策听的大笑,直接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我们岂会做这等事情,你我同去城中走走好了。”你的劲真的好大,我也只好跟着走了。
和孙策并肩走在泾县的街道上,由于战争的原因,现在几乎是家家关门闭户的。不时有军人敲开一些人家的门询问着什么。我一看就知道,他们在一户一户地寻找太史慈。哼,当我是三岁孩童?会用这种方法?程普看见我们走了过来,他以目示意,轻轻摇了摇头。那边也有人过来,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孙策也不说话,就这幺一直走着,周瑜却在不停地看我的脸色,我却是看着这些军士进入民宅有一些不忍地摇了摇头。
转过一条街,突然前面院内传来打骂声:“你们还不老实说了?当心爷爷说你包藏对头,杀了你一家。”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孙策的军士在趁火打劫。快步上前看时,直见三名军士正在鞭打一名被绑在树上的青年,青年的家人在旁哭泣哀求。
我不由大怒,转身看着跟来的孙策道:“伯符将军,你们要这样做,还不如直接绑了赵如在此施刑,何苦连累百姓?”
孙策的脸色也不好,那三名军士看见我们,却是吓了一跳,急忙过来。孙策黑着脸问道:“为何如此?”其中一名士兵上前回道:“在这里搜出兵器,旁人言他是太史慈的兵,所以我们就……”
我也不理他们,自己上前把人放下,让其家人扶进屋去,然后对那几个兵说:“你们绑我在此才好,我是太史慈的弟弟,他在何处,我自然知道。这个人不过是个小兵,他不知道。”三人诺诺,不敢再动。
孙策哼了一声:“你们自去营中,每人领三十军棍。传令下去,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以违抗军令处罚。”不再看这些人,他转身出了院子。
我跟在他身后,淡淡地说:“没有用的,我三哥的下落,只有赵如知道。你们要想知道我三哥的藏身之处,倒真不如绑了我来用刑,城中百姓均不知,何苦如此扰民?”
孙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子云,我只是让他们在城中询问搜查,并没有让他们这般做。你我既然有此赌约,我用些手段也不算过分,何苦挖苦我?”
我看着他:“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对我用刑逼供,也可以算的上是手段,我不会怪你的。”
孙策叹气,摇了摇头,不再和我说话,只是命令身后的亲兵送我回府衙。我也是冷笑着,跟他们走了。
周瑜看着我离开,问孙策:“伯符,你真放过此人乎?他的才智非比常人。日后若是为敌,必是劲敌。”
孙策摇摇头:“杀之不祥,非丈夫所为。我今起事,正要天下有材之人为我所用,这样的人更不可伤之。三日之期才过了一日,待我们再尽力。”周瑜点头。
晚上的月光照在院中的树上,说不出的清凉。我自从街上回来,就一直躺在屋中没动,心中后悔不已。我没有想到,这样做会给泾县的百姓带来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是无辜的。唉,我是不是做错了?其实,像羽哥哥那样和孙策来个单挑,我也有把握赢他的,可是……想到这些,我莫名地烦躁,干脆起身来到院子中。门外的兵士却也没有拦我出屋,想必是认为我即使跑,也是跑不掉吧。
看着月光,我摸出身上的玉笛,轻吹起来。我的心中充满了对亲人的思念:云哥哥,你还好吗?为什么不肯听了如儿的?大哥已经在曹操那里受到了重用,你要多保重的才好。郭嘉呢?你是否收到了我的书信?是否已经到了曹操那里?还有三个哥哥没有找到,唉,羽哥哥,你对我是否有些失望?如儿虽然接受了你所有的本事,可我真的能比过你吗?我感觉有些累了,帮帮我好吗?
等我停下来,突然听到人在叹气,回头看去,孙策和周瑜都站在我身后。月光下,他们的身形是那么的挺拔,英俊,我不由得感觉到一丝迷茫。从昨天到现在,在我的内心其实一直是视他们为敌人的。是的,我要帮曹操一统江山,早晚就会与他们为敌。可是,为了羽哥哥,我又不能伤害了他们,我内心真的好矛盾。现在看着两人的身姿,我竟然有了一些冲动,是那种愿意和他们成为生死之交的冲动。这是我自己的感觉?还是羽哥哥的感情?我分不清了。
孙策和周瑜没有这个想法,周瑜看我停了下来,他是一步跨上前来:“赵子云,你的笛声真美。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笛声。”
我看着他涩然一笑:“是吗?我知将军精通音律。如却是睡不着,惊动了将军,不好意思了。”
周瑜看着我:“听你笛音中充满了思念之苦,还有一丝忧虑,你心事好多。”我浑身一震,天,我的心事你竟然能听出来?怪不得羽哥哥说他与周瑜的琴笛合奏非常默契,哈,真是命中注定的。
孙策过来笑着说:“听了你的笛音,公瑾今夜不眠了,你二人都是精通音律之人。子云,你小小年纪却会如此之多,也是奇也。”
我听得一笑:“我已经十五了。公瑾将军十三岁就帔发为将,我怎么都比不上的。”周瑜一笑,说道:“今夜听得这等妙音,瑜愿与你做一知音之人,不知可否?”
我一听,自然点头:“公瑾兄就叫我子云吧,嘿,能与兄为琴友,如当然愿意。不管这几日如何,以后,赵如当亲自上门拜访,务求欣赏公瑾兄的佳音。”
孙策大笑:“好,策也静候佳音。”我一听,嘿,你误会了,我也不去解释。
剩下的两天时间里,我也不出府衙,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去给我和太史慈的马匹梳洗,喂料,免得看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不舒服。看着我没事人一样整天待在屋里,孙策他们却是无可奈何了。整整三天过去了,他们几乎将泾县翻遍了,却根本就得不到太史慈的一点消息。
到了第四天的中午,我来到堂上:“伯符兄,如果你不反悔的话,我兄弟今日要启程回家了。”
孙策望着我,一脸的郁闷:“子云,我输了。可是,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把太史慈藏于何处?”
我笑:“好,过了午时,伯符兄自然可以看到兄长了。”
孙策叹气了:“也罢,待策吩咐他们准备酒席,给你二人践行,可否?”我淡淡一笑:“好,我兄弟二人一定会来的。”
待我回去收拾好一切东西,再来到堂上,太史慈已经在那里了。他也急呀,真怕我有个好歹,好不容易看到午时已过,赶快从城外跑了进来。守城的军士听到他叫门,也吓了一跳。程普等看见他从外进来,却是苦笑了。他们一行人在城内找了三天,谁也没有想到人居然在外面。这个时候,也只好引他到堂上,与孙策相见。
孙策看到他,只好过来笑着说:“子云果然厉害。只是,我大军围城,不知将军是如何出去的?”
太史慈苦笑:“就是那晚,将军派人进城放火,子云便安排我跟着放火失败的兵士回到你的营中了。第二日,你们进城,我当然就在城外军营中了。子云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孙策听的哟,堂上的人,包括周瑜全部苦笑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太史慈居然就在他们自己的军营中。孙策叹息地握着太史慈的手问他:“当日神亭,如子义擒我,当得杀我否?”
太史慈笑到:“未知可否也。”
孙策大笑:“子义真丈夫也。惜不能与我共事。”
太史慈默然片刻道:“我与子云有约,请恕慈不能为将军效力。”
孙策又叹气了:“子云真是奇才,他小小年纪竟如此本事,不过可惜他竟然不愿意出山作大事,宁愿混迹商贾,唉。”
太史慈摇头笑:“子云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我进来看着他们谈的投机,也是一笑:“三哥如此性急,莫非担心伯符将军不放弟弟?哈,哥哥多虑了。我与伯符兄已经是朋友了。”
太史慈看着我笑:“不可这样说孙将军。将军乃真诚之人,有信有义之辈,你不可这般无礼。”
我嘿嘿笑着:“看来,三哥与伯符兄相处甚好呀!不过,娘亲真的想你了,我兄弟先回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何?”太史慈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孙策他们听了我的话,也知道今天是留不下我们了,只好安排宴席,为我们饯行了。席上,我看孙策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好笑,嘴上却说:“伯符兄,你何必如此?赵如的生意做的也广。我等既然是朋友,子云一定会长来长往的,我们相见的时日还长。我还要聆听公瑾兄的妙音呢!何苦作此离别之态?下次我来,愿看伯符兄取得了江东,霸业有成。”
孙策听了,也是一震,接着哈哈大笑:“不错,你我来日方长。策今日为你兄弟送行,他日,还要为你们接风。愿子云莫要失言。”我也笑:“子云从来说话算话。他日一定来此与伯符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