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好一会儿,云哥哥才从他那充满神往的思绪中回到现实。我望着他,还是问:“哥哥,你没有回答我的,万一那个刘皇叔要死在曹孟德手里,你会怎么样?”云哥哥皱紧了眉头:“我还没有想过。”我很紧张地问出我心中的难题:“如果真这样,你会去杀曹孟德给他报仇吗?”云哥哥坐下,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毕竟这是个乱世。哥哥想的是能尽力而为,为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苦难百姓做一些事情就好!所以,我才觉得刘豫牧是个好主公。他的仁义正是这个世道最缺乏的。”
听了他的回答,我小心翼翼地又问:“如果刘皇叔死了,你会去投效谁?袁大人还是曹大人?”云哥哥想了又想,半天后,终于说道:“我也不知道。袁绍,我出来时,第一个投效的就是他,可这个人实在是个……至于曹操,此人的所作所为不是一个让人看得起的主。出身的低贱,徐州的残杀,最近的不臣行为,都让人不耻。这两个都不是明主!”
我是真的说不出话了,他对曹操的印象竟然这幺差,我该怎么办?和他展开辩论?云哥哥又不笨,一定会怀疑我的;不说,这个机会错过了,以后又怎么办?想了又想后,我终于开口了:“哥哥,妹妹今天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这样吧,这些年来,哥哥陷在公孙瓒那里,许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可能不如妹妹这些年在这些霸主的府中走动的多,眼见的事实多,我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与哥哥,可好?至少可以给哥哥一些思考、对比的资料。”云哥哥点头了:“如儿,你真的很好!想的真周到。”我苦涩地笑了笑,如果,你当初听了我的,现在你在曹操那里一定地位很高的,唉!
理了理头绪,我慢慢把这些年的经历挑选了一些讲给云哥哥听,从我第一次经过洛阳,看到曹操下令救火救人,到青州黄巾军对曹操的归降;从曹操的兖州剿灭四处捣乱的土匪到曹操和陶谦的徐州大战;从曹操和吕布争夺兖州到吕布归降曹操;从曹操奉迎皇帝到这次的衣带诏事件。我着重介绍了曹操地盘里的民众的生活都有基本的保障,我想让哥哥明白,曹操的政策是目前最好的,曹操的谋略,战略是最好的,他是最有能力结束乱世的人。末了,我望着云哥哥阴晴不定的脸庞,小心总结:“这些事情很多都是妹妹亲眼看到的,我为曹公医治头痛之症也有好多次了,所以,妹妹的看法绝对是自身感受。”
云哥哥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如儿,你有你的看法和想法,哥哥也相信你所说的这些。只是,我觉得曹操不是什么好的人。你毕竟只是给他看病,不会真正了解这个人的。光看他囚禁皇帝的行为,就知道他是一个不臣之臣,挟持天子以令诸侯,和董卓的行为有什么两样?再说,就凭刘豫牧离开他这一条,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明主的。”
我真要晕了,他竟然完全用刘备的行为说话:“可是,哥哥呀,是那个皇帝先要伤害他呀!他给皇帝提供吃的,用的,修建宫室,恢复典籍,使得这个朝廷总算像个样子。要知道,当初皇帝快饿死的时候,除了曹大人,根本没有人理睬的。可是这个皇帝却不领情的,要是我,难得理睬这个皇帝的,撵了或杀了,才省心。再说,他跟董卓完全不一样的,他没有残杀朝廷大臣,没有祸害老百姓,他实行屯田制度,让境内大多数人可以吃饱饭,不置于流离失所呀!这样的人还不行?”
赵云笑笑:“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他还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忠臣,否则,皇帝又怎么会想杀了他?他有今天,那是他运气好,有家财。如果刘豫牧有他的本钱,肯定比他做的好,百姓的日子也肯定过的更好!”简直就是顽固不化的死脑筋,就认刘备。
我叹口气,摇摇头,又把孙策介绍了一遍:“孙伯符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他轻财好义,在江东深得民心。如儿也觉得他是个好主公。他与妹妹是朋友之交,我们相处的不错。只是,在如儿看来,他缺少曹大人的谋略,也没有曹大人的气魄,不足以挣得天下。”
云哥哥看着我笑:“你和小霸王交朋友?很喜欢他吗?”什么呀!我晕:“哥哥呀,你想什么呢?人家说正经的。”云哥哥哈哈笑了:“小如儿真的长大了的。”我低头不语了。过了一会儿,云哥哥叹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如儿,哥哥会好好考虑的。不过,我还是要去打听刘豫牧的消息。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也只好点头了。
既然我始终无法说服云哥哥投效曹操,也只好再等待了,没有办法,真的。我又不想云哥哥恨我的。喝会儿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哥哥,你不考虑自己的事情吗?”云哥哥一愣:“我?自己?什么问题呀?”我噗嗤一笑,歪着头看他:“你老是说妹妹,你自己呢?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呀?我想要个小侄儿玩了。”云哥哥也笑了:“你呀,还是这样的调皮。唉,我现在身无所处,人无所归,谈何成家之事,以后再说吧!倒是如儿呀,你真的不小了,不能老是这样男儿妆,四处跑的。多考虑考虑自己吧!如果你真喜欢谁,哥哥一定让你满意,好不好?”
听了他的话,我马上说:“如果我喜欢……”差点顺口说出如果我喜欢曹操呢?还好反应快,收了回来。云哥哥听的我说了一半的话,他逼问:“如儿,你说下去呀!”我稳稳自己,看着他一笑:“如儿的意思是,如果我喜欢的人,哥哥不喜欢,你还会为了妹妹接受他吗?或者,这个人哥哥完全看不起他,甚至仇恨他,你还会同意妹妹的选择吗?”云哥哥显然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愣了好半天:“如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可是真有了什么人不成?”我肚子里哀叹一声,我要有了就好了,面上嘿嘿一笑:“开玩笑的。人家就想知道嘛!哥哥呀,现在是乱世,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的,我可不敢担保你以后不会生如儿的气。万一,我看上的人真不如哥哥的心意,我就惨了。哥哥呀,你知道,如儿最在意哥哥的感受了。”云哥哥不说话了。
我起身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云哥哥,如儿从小就跟着哥哥,你是最了解我的,我可是把哥哥当成父亲一般的。让你生气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做的。可是,我们都有好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的,哥哥如此,如儿也是。哥哥,如果以后,你觉得如儿做了什么你不高兴的事情,不要生如儿的气,好吗?”云哥哥叹口气,轻轻握住我的手:“如儿,自从你吃了那个红果子,哥哥再也管不了你了。你的行事大异于常人,哥哥……唉,不过,哥哥怎么也不会生了你的气。无论你怎么变,都是哥哥的小如儿。”
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对不起,云哥哥,小如儿真的不愿意与你为敌的,可是……你为什么这幺固执!!!云哥哥哪里知道我心中所想:“怎么啦?说起那些事情,人挺厉害,一说这些正事,你就会撒娇,哥哥真拿你没有办法。”我倒,什么是正事呀!也不知道谁拿谁没有办法?算了,我们两兄妹谁也搞不定谁了,真无奈。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仅赵云,我也很着急地打听着刘备的消息,现在,他的生死已经变成了我和云哥哥是否会成为敌对双方的问题。我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皇帝的问题了,一心想刘备真能死在徐州。可惜,天不从人愿,没有几天,我就得到了刘备被袁绍接到了邺城,成为座上客的消息。我这个郁闷哟,心里把曹操好好数落了一顿,真笨,连个刘备都收拾不下。唉,我的云哥哥哟!!!!
云哥哥和刘备果然见面了。见到了刘备后的云哥哥给我的感觉是整个人都变了,变的朝气蓬勃,变得气势逼人。看着他发自内心的兴奋与喜悦,我差点决定谁也不帮,干脆回家隐居,或者自我了断算了。在想了两天两夜后,羽哥哥的遭遇让我下了决心。是的,我绝对不能让哥哥永远跟了刘备,况且,我也不要天下战乱延之百年以后,就算云哥哥以后恨透了我,我也要帮曹操做到底了。我就不相信,真有天命难违的事情。云哥哥不要怪妹妹心狠,我一定要刘备现出原形,让你有机会彻底看清他的为人。到时候,你就会信了妹妹了,到时候,我们兄妹就不会分开了。
在振作了精神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巴结刘备,不错,就是巴结刘备。我要为他和皇帝传话的呀!带上一包金子作礼物,我直接去找了刘备。我倒是不怕会遇上云哥哥,他们两个也是秘密联络的,云哥哥现在应该忙着联络旧部,好跟着刘备跑路了。我嘛,嘿嘿,当然要帮帮哥哥喽!!!
刘备显然对我的出现很是莫名其妙,在他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本事的小民,而且,好像我还和曹操的关系不错,他对我还是有点警惕的。看着我的到访,他很冷淡地问:“赵如,你找我做什么?你在许都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上这里来啦?”我是一笑:“刘皇叔,小民是个生意人,自然那里钱好赚,去那里喽。我在这里的生意很不错,袁大将军很赏识小民的。我这次来,也是为袁三公子带些东西来的。”
刘备一听我这幺说,他的脸色马上变好了:“原来你跟袁三公子的关系不错呀!”我好鄙视他。不过:“刘皇叔,小民基本上算是袁大将军他们家人专门的大夫。三公子体弱,小民经常过府的。这不,从三公子那里知道皇叔来了这里,我正好有事情要找您,所以,冒昧登门了。”刘备哦了一声:“你有事情要找我?何事呀?”
我故意四下看看,又走进他的跟前,才说:“皇叔,小民从许都出来之前,去见过皇帝了。”刘备很吃惊地看着我了。我是嘿嘿一笑:“皇帝很喜欢听小民给他讲南来北往的故事。这次,皇帝让小民见到皇叔,就代他问您好,请您千万多保重,要以国事为重!他说,我只要这样说了便好!还说,您有什么话,尽管让我带回去就是了。”
刘备的眼珠子转了几圈,终于笑道:“你很有福气,竟然可以见到皇帝。不过,我听说,那个曹操奸贼派兵把守着皇宫,你一介平民,怎么进去的?”他的语气中竟带有一丝杀气。我会怕你?我一笑:“这个大人就有所不知了。小民早在您到许都以前,就经常去皇宫的。开始时孔融大人带我去的,说皇帝想听听我给他讲故事。后来,皇帝知道小民的医术还行,就经常让我进宫诊治的。这个是荀大人安排的。”大半真,小半假,料你也看不出来。
刘备当然知道我会医术的,药材商人嘛!他倒是真信了一大半。见他的神色平静了下来,我不失时机地送上今天带来的礼物:“皇叔,这是小民带的一点东西,这也有皇帝的意思在里面。东西不多,不过,小民会经常孝敬的。”刘备顺手接过,一掂重量,神色马上变得高兴起来:“赵如,你太客气了。放心好了,备虽漂泊不安,然也是汉室宗亲,当然会心系朝廷安危,国家存亡之道的。”我心中冷笑了,果然是个伪君子。目的已经达到,我也告辞走了,再待下去,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的。
在以后的半个月的时间里,我还是周旋于袁尚和刘备这里,并和云哥哥又见了几次,还是向以前一样,给了哥哥不少东西。明知道他会用这些东西去帮助刘备,我还是不忍心看着哥哥吃苦,有总比没有强。这期间,我做的唯一对曹操特别有利的事情,就是得知了袁尚调用的一批军用物资要经过广宗,因此,派人通知了张燕,劫了它,气的袁家父子又大骂了贼性不改的张燕一顿。
到了200年的2月初,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云哥哥,向寿光出发了。云哥哥,从这个时候起,我们就成为了真正的敌人,妹妹真的要对不起你了。不过,这个日子不会长的,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