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筋的人就该用一根筋的方式解决问题。
安然像一口气,像乐思桀嘴巴里呵出的一口气。温暖的含在嘴巴里,没了不行。
他手插口袋沿着沙发缓缓坐下,瞟了一眼天花板,考虑一下想起他说的那句,“夏安然,我们重新开始吧。”
半夜了,乐思桀制造小骗局,两天后重返安然的家。
安然一开门,就看见乐思桀眼睛贴了一块纱布。
“你这是怎么了?”安然急切地问。
“急火攻心,大夫说,短暂失明。”
“短暂是多久?”
“有可能是一个小时了也有可能是一个辈子,我的眼疾复发了。”
“正好,你生病,我眼睛坏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拖累谁,要是担心,也是我拖累你。你既然不喜欢麻烦别人,那别人麻烦你好了。我脸皮厚。”
“算了,你太自恋了,我不是为了你。”
“那你不是想拿结婚破局然后赢得风尚的作品大赛吗?”
“就算是协议结婚,我也不想答应你乐思桀,一开始咱们俩就错了,一开始的对不起到最后就变成还不起。所以,还是算了。”
“不管,我已经给你办好了,结婚证书。”
说着,他在茶几上一摊,一个红色的结婚证书摆在那里,赫然醒目。
“……你”
以乐思桀的实力办一个,不用本人在场的结婚证书异常简单。
“你放心结婚证是假的,我只是尽一个朋友的义务在帮你。”
乐思桀故意把话说得十分疏离,他太了解夏安然,如果告诉她实情以她的性格是不会答应他的,最好尽可能撇清关系,她才会感到心安。
安然商务式的挤出一个微笑,“那还谢谢你了。”她握着手中的杯子,轻抿了一口水,“你还有事吗?”
“礼尚往来,你不是也该帮帮我。”
“怎么帮?”
“照顾我,直到我眼睛好了。”
“乐思桀,你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照顾你?”
“现在告诉你还太早了。慢慢你就会知道。”
“那今天就开始吧,陪我换一身行头,陪我买件西服吧。”
“可不可以换个别的选项,我不太爱出门。”
“不可以。你去去隔壁换件衣服,我在这房间里等你。”
安然摇摇头。
“不去?”他翘起二郎腿,“那你当我面换也行,反正你什么样儿我都看过了。”
“……好,我去。”
安然走出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回头说,“你确认你这样不会……”她挑眉,“不会太奇怪?”
“反正眼睛长在别人身上,看我的是别人,难受的也是他们。”
等安然换完衣服,转身出来,乐思桀眼前一亮,安然是很耐看的女孩,不大适合化浓妆。
他们走在人群里还真是一对奇怪的组合,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眼角贴着一块纱布,右手边一个纤细高挑的女人挽住他。
准确的说不是挽住而是挽住衣袖,乐思桀的手更握紧了些。
眼睛坏了是不能开车了,“你在这里等下。”
安然站在路边,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
乐思桀走上去阻挡,“我们坐公交吧。”
“公交车没有你的商务车舒服,而且很破很挤。”
“没关系,找辆空调车不就得了。”
他摊开安然的手心,从口袋里挖出一枚硬币,“你带耳机了吗?”
“嗯,带了。”
“那就好。”
说着,两个人转头,看见一辆行驶的车门,乐思桀拉住安然的手,上车挑最后面的座位,坐下。
握着安然的小手,让她坐在里面,他坐在外面。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制成一首歌,拿出耳机,乐思桀侧身转身,安然下意识的往后躲,这个动作看起来跟亲吻的,乐思桀坏笑,“想什么呢。”
侧身把一只耳机插在安然的耳朵里,修长的指尖,掠过小小的耳廓,安然眨着波光粼粼的大眼睛。
“你不是说,喜欢坐公交车,觉得把一半耳机放在对方耳朵里很浪漫。”
“你都记得。”
“当然。”
车子上人不多,想必这最小的要求,等这么长时间之久。
春天了,外边绿树吐出新的嫩牙,一片绿意。
她看着窗外,突然来了一句,“哎,你知道吗,叶子飘落到地面的速度需要五厘米。”
乐思桀笑笑,“按文艺女青年的说法,小说里的说法不是樱花。”
安然没有理会乐思桀的嘲笑,她低头划着玻璃,“虽然听起来很慢,但如果你不在意的话,总有一天会变成世界最遥远的距离。”
乐思桀津津鼻子,听起来有点伤感,他知道孩子没有的事情,真的伤了她的心,他的语气温柔,握紧了她的手,“你放心,我今后一定会缩短这距离。”
车子颠簸一会儿,车里的人渐渐下车,剩下一排排无生命的座位。
才晴了的天,渐渐阴霾,淡淡的灰色,乐思桀搂住安然,把肩膀给她,一路上,微微闭上眼前睡着了。
音乐的声音有点大,他拿出手机,调小了一个音节。
就在乐思桀的别墅家里的抽屉里,摆放着另一张大大的结婚证书,他用了安然的身份证,那张是真的,上面写着,乐思桀,夏安然,两个名字。
他轻轻撩逗她的长发,手指轻轻在她的鼻翼上摩沙,傻瓜,你那么费尽心思想摆脱我,终究还是和我结婚了,他苦笑了一下,还真是傻里傻气,别人结婚豪车接送,你要公交车。
还真是劳碌命。他把夏安然的肩膀更握紧了些。
她下意识的一缩。
“几点了?”她揉了揉眼睛。
“还来得及。你困了就再睡会儿。”
“我又睡着了。”
“有我呢。放心。”
“嗯。”
她歪着头躺在乐思桀的肩膀上,仔细听能听到均匀的呼吸。
温和的。
不知道梦中梦见了什么,皱着眉头,乐思桀轻抚,眉头渐渐舒展。
安然你知道吗?
现在的我。
像一只胆小的兔子。
只要你一个忧伤的表情。
我就红着眼睛想逃回森林。
车子行驶到站了。
一曲歌尽,乐思桀轻抚着安然,牵着她的手,转身下车了。
奢侈品店的服务生,打开门,脸上露出僵硬的笑。
服务生做完简要的对话后,乐思桀去更衣室,换了一套西服。
“您太太,好有眼光啊,深蓝色西服跟这位先生的气质非常匹配。”
他打领结有点费劲。
安然走过去,低头给他打领带。动作温和,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