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上方千万盏灯光璀璨照耀,玻璃窗里精致的甜点,摆放在橱窗,一双白皙的手,缓缓拉开拉门,拿出一块甜点,叉子在上面跳起芭蕾舞,为了表达主人的不满,“郁闷,犯不着拿着蛋糕出气哦。”墨锦一只胳膊搭在玻璃柜台,看着铭珠。
“我要给我哥哥送去,不让他来好了。”铭珠自言自语。
调头往前方喝香槟酒的顾西爵的方向望去,墨锦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铭珠,你哥哥他是大人了。”
铭珠仰起脸,不服气,“那哥哥也需要我。”
墨锦拍拍铭珠的肩膀,“我知道你为了你哥哥好,但给他留点私人的空间好吗?”
“墨锦。”铭珠轻轻唤了一声。
“嗯?”
“你说,是不是每一次每一个人的失恋都这么难熬呢?你觉得我哥哥能不能挺过去?”
“当然可以,傻孩子。”墨锦一笑的时候特别努力,整张嘴张大,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像天使一样。
“可我……”
“还是不放心?这样吧,”墨锦端起她手中的甜点,拿着叉子在上面戳了一下,舔舔手指,又在玻璃橱窗上拿起一块蛋糕,“我帮你看看西爵哥,我们男人之间,比较好说话。”
铭珠卖力的点点头,“那谢谢你了啊,墨锦。”
墨锦回头,“放心。”
天台的光线幽暗,顾西爵在上面踱步,像郁闷的狮子。
缓台处,墨锦在往上一个台阶的时候,听到天台处,顾西爵和乐思桀的两个人的对话。
他们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听得清晰。
“我想安然的行为已经做出选择,她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风吹着乐思桀的衣角,他冷冽的一笑。
“至少我会以朋友的身份一直陪在她身边。”顾西爵抿着嘴唇,眼睛因锐利而明亮。
他转向乐思桀,“你当初是怎么样逼她发疯,逼死,我并不相信你。”
乐思桀勾唇,笑容不羁,“这是我和安然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话不要说得太绝。”
到最后结婚这一步你还不肯放手,“是你,逼我这样说,西爵,你放手吧,不要到连朋友都成不了。”
顾西爵玩转着手里的红酒杯,眼神无不充满质疑,“至少,夏安然没遇到你之前很快乐,你要遵守你的承诺。”
“我会的。”乐思桀轻拈烟头,烟圈的雾一丝丝的上升,盘旋。
“好,否则,我还会找回来。”顾西爵脸上的认真一如既往,严肃的丢了一句话,顾西爵转身下楼。
墨锦脚步轻快地赶在顾西爵之前,下了楼。
在一楼宾客厅一个不为人多的角落。
顾西爵抬头看一眼,墨锦,楞了一下,“铭珠呢?”
墨锦迟疑一下,“哦”了一声,“招呼安然姐的同学呢吧。”
顾西爵无所谓的点点头,目光不集中,“铭珠是我的亲妹妹,如果你喜欢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千万不要辜负了她。”
墨锦“嗯”了一声,随后转身叫住顾西爵说,“西爵哥,其实,你是个好人。”
顾西爵似笑非笑,回到婚礼现场。
婚礼走到尾声。
宾客归席。
偌大的礼堂,乐思桀劝说了几次,才把爷爷送回去,爷爷毕竟年龄大了,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
整顿饭吃完之后,爷爷和顾西爵出来,爷爷刚出门一拍腿,“哟,你瞧我这,记性,我把红包落下了。”
“爷爷给我吧,我去。”
“小伙子,谢谢你了。”
“没事儿,”顾西爵转回去的时候,正巧看见夏安然正动作轻柔的给乐思桀整理领带。
那一声“思桀。”
千山万水走过,看透风景,这么一句,温柔的,顾西爵一下子明白了他们之间走过的玩水千山,他以为他在报复,但他不是基督山伯爵,他只是用一种快意的恨的方式记住,提醒着她还爱他。
是啊,这么长时间就一句,他们相爱。
顾西爵的内心在看到,乐思桀略带笨拙的抓住夏安然的手,那一刻微微震颤,他需要这样的情感,包围着,独自在海里游泳的鱼,才不会孤单。
铭珠出来的时候和墨锦简单的告别,“你看见我哥了吗?”
“没有,刚才还在。”
“我给他打电话关机,怎么办?”铭珠有些着急。
墨锦忙着过来安慰铭珠,“你哥说不定先回家了,也许西爵哥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也对,哥哥是成年人了。”铭珠虽是点头,却仍旧有些心不在焉。
墨锦要送铭珠回家,铭珠随便的找一个借口,拒绝了。
铭珠担心哥哥,顾西爵只是在外人面前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顾西爵不是这样的,他需要铭珠吵闹。
铭珠的活泼就是他陈腐的动力。
铭珠没等回家,就知道顾西爵不会回家的,走到大街上,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大街上除了几家大排档灯火通明的亮着,其他的店面,几乎都是关着的。
铭珠走了很多家地方,大街小巷的找顾西爵。
她有些后悔这场婚礼的宴会,顾西爵不参加就好了,可是什么事情也瞒不住顾西爵哥哥,说与不说其实没有什么分别。
顾西爵他需要一个肩膀去支撑,需要一个人任意的索取,可以任性的向他索要任何事情,再也不用把看别人脸色,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铭珠,他的亲妹妹,给了他这样的力气,所以,他有勇气在陈腐的生活里,在冗长的令人沉闷的黑暗里,找到一点点光芒,一点点力量。
借助着光,这力气,让他元气十足地面对,生活接踵而至的焦头烂额,沉闷无趣。
铭珠最终在一家“毒药”酒吧里瞥见顾西爵的影子,她起初无法辨认清楚那个人就是她的西爵哥哥,直到牌匾上面的霓虹灯光,照耀得他的脸,发出一种沉闷的紫色。
银光一闪,顾西爵的脸更惨白,看不出他的表情,他的脸在黑暗的大海般的雾霭里,轻轻的起伏,又颓然的落下。
走进了再看,他的嘴巴像无法合上的闸口,喷涌着白色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