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惊悚,慌乱。
是听到那女声杀猪一样的惨叫孟雨晴所能总结的感受,相比较孟雨晴的一脸惊悚,座位上的何娇娇倒神态自若,手掌拿着一串钥匙,来回的掂量,抚摸。
那个动作温柔的像再抚摸婴儿,她镇定自若的在隔壁房间女生惨叫结束以后,云淡风轻的冲孟雨晴微笑。
相视的眼神中,聪明的孟雨晴一下子明白了,何娇娇口中的代价暗指什么。
“嗖”地一声,手中的钥匙一抛,滑到孟雨晴的面前,“要去看看吗?孟主管。”
何娇娇阴森森的像童话里的巫婆笑道,“我看人准,你不像临阵脱逃的人。”
她的眼睛娇媚的眯了一下,伸出手拉着孟雨晴到隔壁的房间,钥匙窸窸窣窣的插进钥匙孔,“顾经理的科研项目在国内首例,新研发的东西,你知道的,总会有那么几个牺牲品。”
她故作轻松的说,好像门里面的根本不是一群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些没有生命意识的标志牌,小猫小狗,小白鼠。
打开门的时候,明暗光线一交替,孟雨晴没等一看清楚里面什么状况,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恶臭,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何娇娇看着孟雨晴急匆匆带着小跑,跑到卫生间扶着洗手池剧烈的呕吐起来。
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捧起来浇在脸上,思绪才逐渐的清醒起来,脑海里的场景,女人崩溃地号叫,对着墙疯狂地撞击,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粉刺针剥离开的表面,拔出那些粉刺针以后,留下的溃烂不堪,都是坑坑洼洼的恐怖的面容。
原本细小的毛孔变得粗大异常,红肿着,就像生满蛆的腐败生肉。
在她周围还有几个女生,披头散发,在暗黑的角落,蜷缩着捧着什么东西咀嚼这。
孟雨晴没原有的反应过来,那些人,简直像女鬼一般,那种空洞凹陷的双眼,让人想起芥川龙之介里的《罗生门》的那种不寒而栗的场景。
孟雨晴自然的一颤抖,肩膀猛地一缩,所谓地狱她没见过,刚才那种恐怖真的堪比地狱一样。
“吓着了?”何娇娇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
孟雨晴拿着擦拭双手,“服用你的‘粉刺针’副作用这么明显,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像她们一样?”
孟雨晴点点头。
“她们只是个例,多吸收点胶原蛋白就没事儿了。”
‘粉刺针’的副作用就是吸收人体的胶原蛋吧,打着美容的旗号,实际上是毁容!
孟雨晴不敢将心里的揣测说出来,这种地方,恐怕要有去无回。
“孟小姐识时务,真实的状态你也看见了,我要的不多,多给我拉十个女顾客。”
何娇娇推开窗子,望着下面的人群,“女人可以为了美为之疯狂,男人为了女人的美也为之疯狂,呵呵呵,这就是爱情啊,美好而又充满毁灭。”
她握住孟雨晴的手眼神由刚才的犀利转为坚定,“据我说知,夏小姐和乐先生即将举行蜜月旅行,两个人马上就要双宿双飞,你不趁着最后的时机,奋力一搏……”
“不!我会做那种事儿!”
“啧啧啧,现在高尚宽容,不食人间烟火,你还是孟雨晴吗?你忘了是谁让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忘了又是谁让你备受屈辱?你难道都忘了?”
孟雨晴摇着头,她不像成为任何人的俘虏,可她更不想就这样被人打倒!特别是夏安然,心里的恨宛如等待爆发的火山,源源不断的汇聚岩浆,汹涌澎湃。
何娇娇,抓住孟雨晴的,扬在空中,“如果你还想过任人践踏,诋毁的日子,我可以放你走,就当我看错了人!”
孟雨晴的双眼因嫉妒而发红,布满血丝,“我答应你!答应你的请求!”
一招致命,要么夏安然毁容,要么死,最后奋力一搏!大不了鱼死网破!
现在能以另外的身份,接近夏安然的就只有这一种,何娇娇继续说,只要她给“迷狂”介绍十个二十岁的女性,她就给她一点试液。
作为回礼再带来二十名年轻的女性,并附上三千万的奖励。
当然了,为了防止孟雨晴中途返回,她自己为了脸上那块难堪的疤痕,也会使用美容院的遮痕膏。
孟雨晴不放心依次问遮痕膏的副作用,何娇娇轻描淡写的说,遮痕膏唯一的副作用就像罂粟,用一次会上瘾,但不会像“粉刺针”那样遭人毁容。
孟雨晴别无选择,这宛如瓶盖大小的遮痕膏涂抹一点,脸上微微刺痛,但过了一会儿,脸上的肤色又恢复白皙。
宛如瓷娃娃一般。
孟雨晴拿着何娇娇给的小药瓶,摇晃着并不起眼的紫色液体,那是焦灼的毁灭的颜色。
签订了协议之后,孟雨晴回去一路上心神不宁,脑袋里回想的都是何娇娇给小白鼠做实验的情景。
何娇娇用试管取一滴紫色的液体,只有水滴那么大的紫色液体,从试管一挤出,滴在小白鼠的身上,立刻变成白色的毛毛瞬间被腐蚀,接着小白鼠蹬蹬两下腿儿,全身都变成紫红色,然后朝上一翻就死了。
一股焦灼的被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徐徐的传入,孟雨晴不敢相信这么一小滴液体就导致小白鼠的死亡,倘若,她瓶子里的这些如果滴在皮肤上,人脸会变成什么样子?
比硫酸腐蚀性和危害性更强的液体,她对着玻璃窗摇晃,透过光紫色的液体魅惑异常,爱情啊,爱情,美好又充满毁灭!
紫色,梦幻的紫色,充满破碎的泡沫一样的美丽。
出租车的广播里都是钻石王老五乐思桀和夏安然的婚礼新闻,两个人的甜蜜的你情我侬,在孟雨晴听来,格外的刺耳,就像有人,用尖锐的碎片扎自己的心。
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幻化成无数狰狞的音容笑貌,留着血的脸。
忧城鼓楼的胡同,时钟声声敲响,就像一种不间断的猿啸悲鸣,哀转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