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清晰的声音传过来,“可以啊,还用钢琴演奏吗?”
“不了,吉他吧。”
“你不说这年头阿猫阿狗都吉他最没创意?”
“今天,我就要世俗一回,当一次最没创意的人。”
“想听什么呢?”
“好妹妹的《飞到城市的另一边》。”
吉他的和弦从电话那头悠扬传过来,这个时候,还有人陪伴,这种感觉真的不孤单了。
她提着长裙婚纱走到郊外的火车铁轨上。
待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她躺在上面,望着星辰大海一般的天空,头偏向一方的尽头。
看见一个白衣少年向她走来,笑得灿烂。
“思桀……你来了……”
电话听筒那边问,“你在说什么……?”
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
我瞥见幽深的黎明。
我看到古老的昨天。
我感到宇宙都在流动。
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思桀,我看见你的眼睛了,好明亮,就像一束灯光,打在我的心田……
“思桀,我变成了一束光芒……”
电话那头的吉他声断了,接着男孩听到一连串的忙音……
……
黎明的曙光挣扎着闯入夏安然的眼睛,早起莫名的心悸,轰轰的跳,“思桀?”早上起来,发现乐思桀没有在身边。
披一件他的白衬衫,七月份了,这空空荡荡的大别墅,没有阳光进来,就凉飕飕的,她怕冷。
“思桀?”又叫了一声,在卧室也没有,站在楼梯朝下望去,客厅也没有,“思桀?”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她一个人。
忽然想起昨天,手上的那一块疤痕,会不会有什么毒,思桀晕倒了?
夏安然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又古代的玄幻药水,怎么会。
他可能就是出去出差了。
不对不对,乐思桀的日程表我看了呀,没有那么忙的,他把能推的会都推了,不会的。
哎,夏安然你知不知道,现在这幅小孩儿找妈妈的样子,真的很幼稚。
他那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不会怎么样的。
夏安然一直在心里腹诽,乐思桀怎么不见了呢,一大早的,她索性跑到客厅,等着乐思桀,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盯着冰箱发呆。
冰箱上面也没有任何的留言条,打他电话也不接,夏安然忽然回想起早上的那个梦。
水里的妖怪要吃掉他们。
正这么坐在椅子上发呆,落地窗匆匆出现一个人影,接着那人跑过来,走到夏安然面前,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嘿,想什么呢?”
夏安然一抬头看见乐思桀梳起头发,鬓角上一颗晶莹饱满的汗珠圆滚滚的流下来,“你去跑步了?”一身的运动的服装,显现出男性完美的黄金切割般的身材。
“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他抽出一张纸,擦擦头上的汗珠。
夏安然低着头,看样子有点小郁闷。
“嗯?怎么了?安然?”乐思桀揉揉夏安然的头发,双手捧起她的脸。
“思桀,我,说不上来,觉得心慌,心慌一早上了。”她捂着胸口,里面憋闷的,喘不上气。
乐思桀蹲下,双手抚着安然的膝盖,语气轻柔,“是不是没睡好?觉得很难受吗?”
“不是,我很担心,”她抓起乐思桀宽大的手掌,细细的在脸上摩挲,“思桀,以后,你不管去哪一定告诉我一声好吗?”
真的怕就这么失去他。
“担心老公长着翅膀,被老鹰调走了?傻瓜,不会的。”乐思桀一旁被夏安然的荒谬逻辑逗笑,一分心疼,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像小孩子。
“我不管,你答应我,我们拉钩!”虽然这看起来很幼稚的行为,可这样才算说话算话,幼稚就幼稚吧,只要不让这种心慌,感觉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感觉要好很多很多。
“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以后去哪都跟老婆大人汇报。”这个时候,一定要亲亲宝贝,才能让她放宽心,他在呢。
“思桀。”她从他的颈窝里抬起头。
“叫老公。”乐思桀贴着夏安然的鼻尖。
“老公。”酥软的带着撒娇的一句,快要把乐思桀的心融化了,“好乖。”
“老公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回?”
“出门忘记带了,应该在楼上,你等一下,我去取。”
乐思桀从安然的怀抱抽离开,向楼上跑去,望着乐思桀的背影,夏安然叫住,“思桀,你昨天手上的疤痕没关系吗?”
他停住回过头,粲然一笑,“没事儿,小伤,用不着大惊小怪。”
好,夏安然点点头,诚恳地。
接着乐思桀在楼上待了一会儿也没有出来,夏安然就走上楼梯,去找他。
卧室内,乐思桀的背影站的笔直,盯着手机皱眉。
在捕捉到夏安然进来的一刹那,他合上了电话,脸色刻意为之的淡定。
“思桀,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乐思桀转过身来,脸上翕动一下,“安然,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夏安然的心更扑通扑通的跳,相比之前的迷茫这的语气更加坚定,“你说吧。”
“刚刚得到的消息,孟雨晴自杀了。”
……
举办葬礼,意料之中,最不能接受这件事的人当然就是陈叔,警察打来电话让他认领尸首,刚刚恢复的陈叔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
还没有等到父女相认,她就这样早早地离开,认领尸首的那一天开始到现在陈叔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样一来,葬礼的举办事宜全部放在乐思桀和夏安然的身上,很不愿意让人承认的,乐思桀在办理葬礼这件事非常有经验。
年少父母早逝,成就了乐思桀在某一方面过早的成熟,面对生死他也能在别人一片慌乱,不知所措的情况,处理事情,井然有序。
安排人分工去买那些花圈,纸钱,寿衣,哪家店比较经济实惠,他都了如指掌。
这一点,夏安然看了都有些心疼,如果非要对早熟,成熟下这样的定义,那她宁愿不要乐思桀长大。
葬礼的举行仪式简单,为了不给陈叔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困扰,这次葬礼的举行异常的低调,全部封锁了媒体的消息。
请了一些亲朋好友过来,陈叔的样子,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角落,看来也是不能主持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