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夏安然轻唤一声,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赤脚走在地毯上面,毛绒绒的,乐思桀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目光像大海,深沉缱绻的错觉,看着她,“你刚才趴在我身上睡着了,口水都流下来了……”
乐思桀抿着嘴巴,大概是在憋笑。
夏安然挠挠头,刚才,蹲下来抚摸哥哥的脸,后来,想听听他的心跳,再后来……她摸摸自己的嘴角,眼睛里是搅乱一池春水后的淡定无辜,眨着波光粼粼的大眼睛,“不能吧,我睡觉从来不流口水的……”
乐思桀忍俊不禁,“还吧?就不能说,不能?”他过来揉揉夏安然的头发,低头亲吻她的嘴巴。
“我的睡衣是你给我换的?”双手环住乐思桀的脖子,在他的脑门那里顶了一下。
“当然了。我让Lucy给我在法国专柜预定的,”乐思桀讳莫如深的看了安然一眼,“嗯……穿上了果真效果不错。”他拖长了尾音。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睡了多久?”看看外边天都黑了。
“没多久,十个小时。”
天啊!
夏安然惊讶的捂着嘴巴,感觉明明过了一小小会儿,也就喝口茶的功夫。
乐思桀换了端坐的姿势,依靠在沙发,“夏小姐,旅途劳顿,睡得时间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宠溺的摸摸夏安然的头发。
安然看了一眼,在茶几前面,一沓沓的文件。
乐思桀低头处理文件,都说男人工作的时候最帅,这话不假,乐思桀专注的样子足够吸引好多小蜜蜂了。
可这光环的背后,要付出的代价却只有在身边的人才能看到,切身的体会到。
“我给你买了最爱吃的缪斯白巧克力,据说瑞士的艾瑞斯店面的缪斯巧克力非常的正宗。你小时候就特别爱吃。”
“那我小时候给你了吗?”她把头发挽在耳后,从床上拽过来毯子披在身上。
“给?从你手里抢,你就哇哇哭——”乐思桀轻笑着摇摇头。
“看来在省钱这件事上,我还真的是‘天赋异禀’。”
乐思桀笑着在安然的脸颊轻轻的亲了一口,“就对你最大方了。”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好,”有些事情,安然不想绕弯子了,“思桀,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一动未动的看着夏安然。
“我刚听到你跟助理的电话了。”夏安然目不转睛,“你公司出现危机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跟你说什么?”他将文件推到一边,温和的笑着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吹拂着上面冒起的蒸汽。
看起来漫不经心,似乎这件事无足轻重。
“你明明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公司也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你在这儿陪我吃什么缪斯巧克力,公司裁员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作为你的妻子,我有15%的股份,你怎么完全只字未提呢?”
这些话放在心里好久,像连珠炮一样,一口气全都说出来,“你左一口妻子,右一个老婆叫着,你困难却什么不说还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开心,思桀,”她抓住他的手,“婚礼上的那些誓言,无论疾病还是贫穷我都甘愿和你在一起,那不是随便说说的对吗?”
乐思桀的眸色一沉,嘴巴抿成一条线,“你这是捕风捉影,我什么时候说公司不行了,水深火热了?”
“反正公司的事情我不太懂,我也没有什么商业常识,就算傻子也能知道公司裁员是多大的事儿,你怎么说的这么云淡风轻,我都着急呢。”
“有些事情,着急也于事无补。”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那我在你公司还有股份呢,你说我卖不卖?”拿起桌子上他喝过的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啧啧啧,没放方糖,真苦。
“你虽是我妻子,但你有你的人格和权利,随你怎么支配都行。”他伸了伸懒腰。
“那我就卖给你呗,都卖给你,好不?”夏安然托着香腮,无限向往。
乐思桀的眉心微蹙,没有舒展开,语气缓缓的慢悠悠的,“那安然你知道放弃股份意味着什么吗?”
“我多少有过了解,就是有的持有高股份的人金额超过你,你就不再是董事长了。”夏安然一字一句的说,看着乐思桀那张理智的过头的脸,夏安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揪起自己的头发,欢呼着把自己从窗外扔出去。
他微微垂下眼睑,目光清冷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安然,我说过了,我要给你绝对的尊重,我不会干涉你任何的选择的权利,包括股份这件事。”
夏安然胡乱的摆摆手,“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她挑起眉毛,“我就卖给我自个老公总行吧,只卖给你。”
乐思桀笑了,走过来,半个身子骑在沙发上,安然那个姿势不好反抗,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子笼罩过来,他的唇微微一动,“卖给我,那今晚我们做点有趣的事情,怎么样?”他坏坏的一笑。
“我可没心情跟你闹。”她起身推开了乐思桀,坐直了身子,“我跟你认真的说,我把股份卖给你不就行了。”
“安然,傻丫头,这次股东大会有比我能力高的人,没准溢价买你的股份,你到时候不是亏了?”
夏安然屏气凝神的仔细听着,对这些商务知识她有些绕不过弯子,不过,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卖给他呀。
裁员的新闻她一目十行的看过了,她的那笔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绝对能帮到乐思桀,他如此的倔强,骄傲,是为什么呢?
夏安然不明白,“这样,你想开价就开价,不想开就不开,反正我的股份卖给你,好不好?”她已经竭力的在忍耐这件事了。
而他还在坚持,“我说了安然,这件事不是小事儿,你最好找个理财顾问或者请个律师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话还没说完,乐思桀径直的去了卫生间,明显的不想听安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