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爵,那里现在可以报名吗?”夏安然夹了一块饼干吃的放进嘴巴里。
“你要去?”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对,能报名就给我报上去吧。”
“胡闹!”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咖啡碰撞碟就产生凌厉的声响,他像兄长一样看着安然,似乎子啊吓唬一个胡的小孩子。
安然嘴巴咬着吸管,深深的咬了一口,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表示抗议。
顾西爵伸出手在安然的头上轻轻的探寻,撩起她额头上的碎发,像兄长一样的关心着,“那种地方没人去,就算去了,那么艰苦的条件,都是男的,没有女的去。”
安然轻轻的笑了,“那还有别的地方需要支教?我就想去这里。”可能是一种痛感吧,越是艰苦的环境越能带来一种快感,至少是她想要的除掉心里的恶魔的快感。
“安然,我给你重新派去法国学习画画好不好?”
他在商量,眼神里是关切,语气轻轻的。
“不好。”夏安然的态度很坚决。
“那里太危险了,我不放心你去,而且我也不再身边,没人照顾你,”
顾西爵动作轻轻的搅拌咖啡。
“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那里在危险,还能比这里深不可测的人心更危险?”
顾西爵被安然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
“那你去的时候要随时给我报平安,山区里信号不好,你要保证给我写信。”顾西爵眼神闪烁带着几分焦虑的关心。
“好,你帮我报名以后,我这两天就联系车然后准备出发。”
顾西爵看夏安然态度坚决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夏安然回到自己的公寓准备收拾东西,拿着小小的行李箱,也没准备什么,简单的带着一些洗漱用品,牛仔裤,衬衫,挽起了曾经的长发。
简单的利落的,照照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夏安然想到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何必因为一点情情爱爱就伤心欲绝。
世间还有很多值得做的事情。
正在整理衣服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夏安然接通后,对方显示是乐思桀的助理。
听着清脆甜美的声音,夏安然模糊的拼凑起助理的样子。
“夏小姐,有关于乐先生名下的给您的其余的房产……”
没等助理说完,夏安然就适时的打断了她,她抖抖了格子衬衫,将衣服放进行李箱里,“我不要了,有关乐思桀的名义下的财产,都还给他吧。”
“好的。夏小姐。”夏安然说了一声,助理答应。
“哦,对了,”夏安然赶在之前说了一声,“转告他一声,近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不想见。”
助理答应一声,夏安然挂掉了电话衣柜里的几件衣服还有他的痕迹,那些漂亮的丝绸一样的衣服,晚礼裙看着光鲜亮丽摸上去手感冰凉。
一点温度也没有。
夏安然将回忆拉回来,匆匆的收拾完之后就等着顾西爵的消息了,大约傍晚的时候,夏安然接到顾西爵的短信说是那边的人事消息已经联系好了。
没隔夜,就拿着一个行李箱就去了。
路途遥远,先坐三个多小时的飞机,又中途换的高铁,这次出行赶上快要开学,车厢里的学生很多。
他们齐耳短发,男孩子一般都梳着栗色的韩式短发,有的耳垂上还带着耳钉,白色的小银色首饰,一闪一闪。
女孩子大多数披肩长发,整张脸涂的白白的,为了凸显鲜艳的红唇。
有个女孩大概是身体不适,样子略带疲倦的搭在男生的肩膀上。
他们就像当年的自己和乐思桀一样,年轻的,青春的感觉。
可是现在看上去的幸福未必真的以后就长久的下去。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明白呢?
就像现在,上一秒钟可能“宝贝儿”下一秒钟就不知道是谁怀里的“宝贝儿”了。
随便吧,她也不想恶意的去揣测任何人。
但愿,拥有过恶幸福就掌握着每一秒。
每一秒种的幸福。
人生能有几个一秒钟?
想来想去,夏安然自嘲似的笑了。
如果这就是爱情,本来就不公平。
你不需要讲理,我可以离去。
车窗外闪动的风景流年就像是最美好的风景,走了很长时间的路,是不是也不会记忆的照片里,找到一个人?
车子一路平缓的行驶,整个车程上,吃吃简单的速食泡面,听听歌,看看杂志,偶尔顾西爵会借无聊的名义,看看夏安然到哪里了,还有铭珠也笑着跟墨锦拍一些抖音搞笑的小视频给夏安然看。
就是为了怕她无聊。
唯独那个人是真的,真的没有了消息。
她也不多想了。
下了高铁,换车的车子找了半天,打听了半天勉强的找到了,车子是那种两个小才来一趟。
车厢里的环境又脏又破,车窗有一两个破损的,都用简单的塑料充当,车子开走的时候,窗外边呼啦啦的风就吹进来。
害怕感冒着凉,夏安然从背包留拿出外套套在身上,在这个地方能想象到的恶劣的情况都想到了。
然而,艰难的换车,车子颠簸只是第一个问题。走到山路的时候车子的开的更加的颠簸,极其陡峭的山峦,稍有不甚,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同行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峻起来。
只不过,这次,夏安然反倒不担心了,如果这样的死去也不是不可以,到现在了无牵挂。
可能不能在死之前,让她做一些更加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眼前大片大片的荒地,窗户玻璃上外面的世界形成模糊的倒影。
车子颠簸着,一路七拐八拐,停靠在村落的石子儿小路上——算上是最好的路了。
夏安然下车,车子扬长而去,巨大的车轮后面,尘土飞扬。
身后的“沉宁小卖部”的招牌,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了。
“丫头,你找谁啊?”里面的一个老奶奶,颤颤巍巍,拄着拐杖问。
“奶奶,我找宁静小学。”安然捋一下头发,上面都是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