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顾西爵的视角,看见电视屏幕上出现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
安然见到顾西爵进来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珠,勉强笑笑的,关闭了电视。
余光之处,顾西爵瞥见了那个画面,影影绰绰画质不大清晰,看样子是偷拍的。
用手机偷拍乐思桀在自习室的各种背影,有时候读书皱眉,转笔的画面,低头冥思苦想的画面,拼拼凑凑起来,那么多。
免费接送老板小孩儿三天上下学,才费了好大的劲儿,把录像刻成了光盘。
这么傻的事情估计也就安然这个丫头做的出来吧。
她和他说起乐思桀,说起点点滴滴校园王子的故事。
她和他最多的话题就是乐思桀,事无巨细。
有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听她讲乐思桀,皱紧的眉头都会舒展。
有时候,开心的时候,在电视上看见总裁身份的乐思桀,他的一句话,也会偷偷泪流满面。
“请问,乐总都说三十而立,现如今你24岁,提前6岁,比别人先占领了起跑线,如此优秀的青年才俊,您对未来的伴侣有什么要求吗?”
一个电视名人访谈节目。
电视画面里的乐思桀冷淡一笑。
“我只想要一个有心的女人,因为我之前的女朋友压根就没有那种东西。”
安然拿着遥控器,愣住了,隔着屏幕,她都能感觉到万箭穿心的爽朗,整个人空空的,酸酸的。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将安然带走,不告诉我她生病的实情。”
乐思桀的眸子晦暗下去。
“是安然想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婚姻,她不想让你得到又失去。”
顾西爵保留了事情真相的一部分,他并不打算和盘托出。
乐思桀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未曾得到就失去岂不是比失去更失望。”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
“谢谢你对安然的照顾,不过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她!只能做我的女人。”
乐思桀充满警告的语气,出门的瞬间,春风拂面,胸前处的一口闷气,舒发出来。
他控制自己的情绪,勉强抑制手上凸起的青筋。
……
安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着那天的记者发布会。
到今天的重新陷入乐思桀的生活,好像拼命想甩掉的,怎么也赖不掉。
一切毫无章法可言,又冥冥之中好似已经走入了他的天罗地网,无处脱身。
他心里没有自己吧,要不然为什么在流产的时候,都不来看自己一眼呢。
想着那天病床上朦胧的回忆,安然的不时的把手放在唇边。
她不知道那个吻是谁留下的,会是思桀吗?
回到他身边的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以为她喜欢无限刺激的床上游戏,殊不知她是努力迎合他,想让他发泄。
当是赎罪吧。
谁让自己的爸爸用言语羞辱过他,那么要强自尊的一个人,为了她低头。
“我是真心喜欢安然的。”
去书房给爸爸端茶的安然拾级而上,在房门外听见对话。
“我身边一向不会留无用的人,也不会说无用的废话,牵扯没有价值的关系,所以,都是男人,果断一点,五十万,离开安然。”
夏展年抽着雪茄,吐出烟雾,一脸不屑,初出茅庐的穷小子怎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小孩子过家家,年少无知,给他五十万都觉得多了。
和所有恶俗的偶像剧一样,在金钱面前捍卫童话般爱情,对方的执着实在的打动门外的安然。
但是对一个男孩子来说,特别是乐思桀那样的男孩子。
这样被别人趾高气扬践踏骄傲,让他无地自容,感到极度的难堪。
他握紧双拳,打算放弃的想法萦绕一千遍一万遍,但是想想安然,还是忍住了。
所以,在他承受巨大压力接受这段感情,赢取美丽新娘却得知他和另外一个男人双宿双飞。
那种割掉自尊心,又被捏碎的感觉,他刻骨铭记,这份骄傲,加速了他的野心。
“前来面试的小姐叫夏安然。”
她的一个背影让他起了疑心,本以为不会再见到,却又猝不及防的出现。
刚刚回国病情初转的夏安然哪里知道,当初“抛弃”的男人,他的公司遍布忧城的各个角落,干起了跨国集团的大生意。
她工作的老板的老板的老板的老板的顶头上司才是乐思桀。
他收购一家又一家的公司,让她做起了他的秘书。
“各位老总,尽管放开了量,这个女人酒量惊人,老总们不要客气。”
看着安然一瓶接着一瓶的啤酒下肚,别人喝酒脸都变红,只有她喝酒脸上会煞白。
他不知道她的体质和酒精有强烈的反应,每喝一口,她就感到白细胞在破裂。
但是为了让乐思桀高兴,她还是喝了,就当是药水了,酒,怎么也比那些难闻的药好喝多了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箱酒就下去了,带着往日积攒的仇恨,这一点点的发泄,带来一些快意。
看着她硬撑的样子,他借口去了洗手间。
拧开的冰凉的水龙头冲刷着脸。
使自己清醒。
乐思桀,看到她痛苦,被你羞辱,你应该笑啊,可是为什么镜子里的你,却摆着一张苦瓜脸呢?
手机愉快的唱起歌来,以为会是顾西爵,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陌生。
是个陌生的号码。
“island小姐吗?我是买你画的人,洛先生。”
乐思桀故意用了声音处理器,他不想让她知道,安然,让我用另一种身份重新认识你吧。
安然兴奋又紧张,说起话来差点都结巴了,握紧了话筒。
“您好,我叫夏安然,非常高兴您对我的画的支持,我可以请您吃个饭吗?我想亲自道谢。”
“不了。”
电话那头果断地拒绝了。安然心一凉。
“我是一位抑郁症患者,不大喜欢社交,所以恳请夏小姐……”
电话那头‘理解’两个字还没有蹦出来。
安然就万分自责,加懊恼的表情,没能帮上ta的忙,反而让人家难堪,安然很不是滋味。
急忙解释:“没关系,没关系,你有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你不用害怕或者担心,是我太想谢谢你了。”
乐思桀在电话那头笑了,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她是怎么一副着急又温暖的表情,可爱。
“那我提了?”
电话那头认真的说,安然在心里划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