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现在就坐在咖啡厅里,她看着眼前的夏安然心情是如此的复杂,又是夏日午后的明镜。
她想起了面前的夏安然,在得知乐思桀最终欺骗她的时候,也是用现在这种难解复杂的眼睛看着她。
然而她不着急,其实那封信当年的恩怨情仇就像她的整容毁容一样,幼稚的荒谬的可笑。
她现在静静的闭上眼睛似乎就能闻到空气里那种淡淡的火药味,这种味道和病房里的药水味差不多——都是引起芥蒂的东西。
苏媚娇媚的眯了一下眼睛,就在同样是药水味的某一天,乐思桀就出现在她的身后,突然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没有想象之中的盛怒。
而是冷淡的近乎吓人,她知道他们之彻底的完了。
她等待着曾经因为像另一个人的拥抱也好,因为负罪感的拥抱也罢,可是都没有了。
他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苏媚那晚去了酒吧喝了好多的酒,她以为乐思桀是心疼她才匆匆的跑过来,可是他却浮在她的耳边连暧昧的尾音也省去了。
陌生的语气说,“还好,安然不会变得这么轻浮。”
除了搀扶,除了像陌生人一样打车送她回家,连短暂的拥抱也没有。
路灯闪烁,在她的精致的脸上,一明一灭,她知道她还是那个在别墅大院,把洋娃娃还给美丽公主的那个女孩。
百感丛生的失落又在心里附加了一遍,她执拗的想,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品格?怎么允许自己再一次的失去?
就算分手之后再一次的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和他对峙,也要提醒自己尽量显得体面一些。
瞧,那人的态度依然是冷冰冰的,可她似乎在他面前永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说吧。”乐思桀在对面,这是最后的他们之间的三个人的摊牌了。
说就说,“是我给乐思桀的那些信,是在你们结婚之后他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他刚开始只是怀疑,是我告诉的,他没有从一开始就骗你。”
“我和他在一起也纯属是他帮了我,是我逼着他和我在一起,他出于同情照顾了我一段时间,他担心你旧病复发,所以我陪着他演了这么一出复合的戏。”
“可是后来,他反悔了,我就把你父亲的事情告诉了他,事情就是这样。”
苏媚的嘴角噙着一抹笃定快意的笑容,“就是这么简单,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她知道夏安然会用同样的不怀好意的语言揣测她,不过没关系,她已经赶在这之前在心里把所有的恶意全部的乘一倍的还给了她。
苏媚转过头,尽量的把下巴抬高,平视乐思桀,“这样你满意了?”
果然是乐思桀在这种时候依然刻意的维持冰冷,她知道怎样激怒他,“你应该告诉她,我究竟为什么会帮你。”
苏媚暗笑,真是一对幼稚鬼,现在的表情很琼瑶嘛,那好,我就扮一回施予者,反正我不需要这样的爱情,可为什么心里那么泛酸呢,千万不要以为你给我一点爱情,我就对你感恩戴德,我比谁都应该有权利抽身——索性就成全你们,
苏媚在心里腹诽,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因为我长得像你,所以他靠进我,帮我。”
苏媚咬咬嘴唇故作轻松的潇洒起身,“乐思桀,我们两不相欠。”
他的话甩在门上,字句仍然戳中他心中柔软的穴口,“我不欠你什么,我在你身边,只是因为夏安然。”
苏媚用力的推开大门,她想让外边的大风吹散着满室的眩晕,腥味的眩晕,海浪就在这个时候推动着来了,她走到人群中去,莫名其妙的,大晴天,怎么会下雨呢?
嘿,你不会这么没出息吧,你的眼睛竟然为了那个男人哭?不不不,她只是湿润了,苏媚才不会哭,苏媚只会很坏。
她比任何人都有权利恨屋子里面,坐在椅子上喝咖啡,求她女朋友原谅的那个男人,可她不会的,她才不要那么没有逼格,做那些只会被别人抛弃的怨妇,那不就成了可怜兮兮只有爱情什么也都没有的丑八怪?
她才不要。
苏媚记得故意泄露照片栽赃给夏安然,他脸上的冷酷和今天如出一辙,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是多么的狼狈,只是依然冰冷的问她,“你想要什么条件?”
那天她真的脆弱不堪了,她想念他的怀抱,她想念他们之间维系短暂的相依为命晚霞一样的感觉,于是她的眼睛在疲惫中点亮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是真心的,可他却轻笑了,那种笑深深的刺痛了她。“看样子,你不想要回那些照片了。”
她强忍着心中山呼海啸的情绪,漂亮的回击过去,“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的处境,没办法和夏安然在一起,选择我,对我们三个人都有好处。”
他没有说话,真的用这种方式打动他也不错,她继续的说下去,“既然你不敢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不让我来帮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他的语气依然嘲讽。
苏媚听到自己的心被车轮碾碎的声音,它孤独的破碎,在心底留下倔强的口子,“我想你还不知道,你父亲就是夏安然的父亲害死的,那件事情并不是意外。”
她适时的收声意料之中的看见这个男人脸色微微一变。
“还有,夏安然小时候的创伤应激后遗症,发病率非常高,我记得小时候去她家荡秋千,她常说,哥哥最喜欢放风筝了……”
乐思桀的脸明显的僵住了。
“我帮你赶走她,你给我一个身份,不是更好?”她从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愚蠢的想要挽回一段爱情。
“你就不怕我反悔?”他顿了顿,“听说你被别人整的很惨,差点一朝回到解放前。”
苏媚的心里突然就有底了,他知道这个男人会为了那个女人妥协的,那种执拗对某一个女人执拗的乐思桀,真是有魅力,可悲哀的想,她没那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