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我来说就是一块抹布,玩够了就扔。”
十七岁的孟雨晴,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伸长了天鹅颈,说着话的时候,她眼睛里闪出一抹嘲弄。
“那这次多长时间?”
十七岁的夏安然,司空见怪地一问。
她在后院,荡起秋千,荡得老高老高,十七的天空清澈的蓝,孟雨晴穿着露背装被风吹起一角,安然低头看看自己的宽大校服,调侃式地笑。
她和孟雨晴是有区别的。
“一个星期。”
“哦,够快的。”
“可是,我不能离开他。”
“为什么?”
“因为我怀了那个混蛋的孩子。”
孟雨晴说的云淡风轻,安然差点没从秋千上摔下来,她赶紧下来,一个没站稳,她踉踉跄跄地冲着孟雨晴跑过去。
“怀孕。”
这两个词浮现在脑海,安然一惊。
这世界就是有一种人,带有一种特有的魅力,她可以不上体育课,她说肚子疼老师就相信,而安然做不到。
当然,她更做不到,在听说怀孕而后像孟雨晴一样坦然自若,云淡风轻。
“那你去找他啊,是他把你肚子搞大的,一定要让他赔偿!”
“可是,我不能。”孟雨晴转身,不去看安然的脸。
“为什么?”
“因为……”孟雨晴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有什么话你就和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看得出来,孟雨晴想隐瞒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因为孩子不是他的。”孟雨晴低下头,压抑着嘴角,脸色难看。
怪不得,他要纠缠你。
十七岁的孟雨晴穿着露背上衣,好几次安然和她出去,孟雨晴出入书店这样的地方,店员多多少少都会打量,这也让安然有几分的难堪。
十七岁的雨晴,有着超越她那个年龄段的成熟和半吊子市井的气息,她抱着肩膀在左右徘徊,思忖着什么,走来走去。
安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孟雨晴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烟,夹在中指,伸出手递向安然,“这烟啊,就像是人一样,抽好的才不伤身体。”随后,她猛地一吸,吞云吐雾。
尽管市井的气息萦绕在她身旁,使得看上去成熟的。
但是,她眼里那股凌厉的潋滟最终会出卖她的年龄,她微微蹙眉,抓住安然的袖子,“安然,这个班级,我就和你最好了,如果我有困难,你一定帮我,对吗?”
“那是当然。”安然斩钉截铁,又拍了拍孟雨晴的肩膀,这种事情,既不能告诉父母也不能告诉老师,好朋友要是再不出马,那不就没人帮她了。
温顺单纯的安然听到这事儿,心情也变得低落,她再想该怎么安慰孟雨晴,话说得太深太浅都不合适。
但有一件事情笃定,那就是,不管孟雨晴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帮她。
孟雨晴抱着肩膀的手臂又往里缩了缩,她低下头,压低声音,凑到安然的耳边说:“放学五点他过来,你能不能,”她吞咽一下口水,觉得有点难为情,神情对接上安然坚定的目光之后,才稍微平复,“你能不能帮我挡一下,就说我们在一起住,然后帮我支走他,以后的事儿,我再想想办法。”
“好,你放心,你先走吧,一会儿他,我应付他。”安然点点头,孟雨晴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觉得生命中除了父母,最重要的人就是她了。
“谢谢你,安然。”
孟雨晴给了安然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后,神色有点略微慌张,急忙忙的从学校后院的侧门背着书包,混迹到放学的人群中去。
安然望着孟雨晴远去的背影,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她站在原地,后背紧紧贴着墙面,她不知道找孟雨晴的是什么牛鬼蛇神,自己只要和他说那么一两句,挡过去就好了。
一想到孟雨晴这么多年陪伴自己身边,她一跺脚,想着,豁出去了。
正在安然想怎么办的时候,一个黑色的穿着校服的身影,从学校后门的门洞子,钻了进来。
身形太高,衣服差点刮到上边的栏杆,他不满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恨不得两只肩膀都摇碎,吊儿郎当地晃晃悠悠朝安然走去。
安然一怔,手里紧握着书包肩带。
“她呢?”那男孩咬着牙签,嗓音低低的,歪着头看安然一眼,不停抖腿。
学校后院割草机轰轰只响淹没了男孩的声音,安然从口型当中辨认他要说什么话。
“孟雨晴不在这,我告诉你,我和孟雨晴住在一起,以后你不准来骚扰她否则我就让我爸报警!”
安然胆怯的一口气把这些话全部说了出来,在晃动的黑夜中,四周无人,她有些害怕,准备喊完这些话撒腿就跑。
不料,眼前的男孩安启明。
不怀好意地打量安然,他凑近了身子,在安然耳边吹气,打底是割草机的声音,淹没了女孩的声音,他没听清楚完整的话,只凭“报警”两个字,更加兴奋。
“你要是敢报警,我就连你一块宰了。”
随后,他阴狠的一笑,一把就抓住了安然的手,按在了墙上,强烈的恐惧猛然袭来,这个动作极具危险性,安然一偏头,心吓得怦怦直跳。
她挣扎着要走,却没想到安启明的力度更加大了,还作势要强吻安然。
眼看着黑暗中,那嘴唇就要凑过来,安然一躲,正以为安启明的嘴唇要凑过来,就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
只见一桶水从楼上劈头盖脸砸下来,正好砸到男孩的头上,淋成了落汤鸡。
面前的男孩脸上都是水,湿淋淋的,接着看见旁边的水桶,和一瓶雪碧。
安启明朝上望去,骂道:“谁呀!倒水不长眼睛啊!”
但是他的声音早被割草机的声音淹没了,剩下口型。
他气急败坏地一擦脸上的水,浑身湿透了,气呼呼地调头朝安然威胁道。
“小丫头,下次再让我逮到你,看我不整死你。”
安然又惊又慌,突如其来的意外,倒是救了她,等她回过神来,往后退了几步,朝教学楼上望去。
那倒水的人早已经没了身影。
这在安然看来觉得是拔刀相助的行为,她调过头,推了安启明一把,转身就往操场跑,只听见教务室老师严肃地朝她喊。
“你在干什么!”
从老师的角度看,朦胧的月色,一男一女的行为颇为可疑,等教务处的老师走过来,要查清是那个男生是谁时,那小子早已经没了踪影。
只见女生捂着脸,头也不回地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