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龙其实也并没有把握。肯定的语气把两人赚来往洛阳城跑,其实是为了不让易德丰觉得那么郁闷儿。他也很想知道一些细节,但偏偏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与其让易德丰灰心。还不如逗他一逗。但见自己的用心被易德丰识穿,突然间像没有了气儿的皮球道:“你还来说我,都是怪你。要不是你被那个闻公诚给制住了,我能失去咱们的马儿吗?”
易德丰怒道:“怨我吗?是我把闻公诚给惹来的吗?他像个鬼影子一样地吊着我们,谁能够有他那么厉害,不但在轻功方面超过了我们,而且在武功上面,单挑的话,恐怕我们两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司龙喃喃诉苦道:“你说得也对。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办法往这边行去,至少离我们想到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这样好了,大不了到了皇城里,我请你好好地吃上一回,如何?”
由于是长跑,两人边说边行,遇山过山,遇水涉水。半天的功夫里,到了一个小镇。那处镇子上的前方主干道上,立着一块若大的牌匾,上书慈溪镇三字。看得司龙眼中一亮时,易德丰更是伤心地道:“看来我们的马儿已经成了别人的马了。进到这样的镇子里面,难道还有寻找回马儿来的希望吗?”
司龙安慰一声道:“这个小镇,与我们上回入终南山时见到的那个小镇,真是相差太远了。你看,他们这里的包子铺怎么这么多?”
易德丰被他说话的声音吸引,也往司龙指引的地方望去,看到街道上,小镇的主干道两边到处是包子铺儿。而且慈溪镇东南角处,就是回洛河,那里有运河相通,上下南北交通非常的顺畅,更有数也数不清的行商大家到此镇上落脚小憩,当成了是一个中转的地方。因此才会如此的兴旺发达。
如此良景,谁人不爱。司龙和易德丰自然也不能够例外地喜欢上了此镇。
入到了一家包子铺里,要了几笼包子,又点了几小碟下饭菜,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两人饿得实在是厉害,又在路上与闻公诚打了一回。早已经把剩下的力气,都在行往慈溪的路上用光了。此时已经是一更天,既然没有把马儿给追回来,看来一时间里,也是没有可能做成此事。
所以易德丰和司龙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此之故才全然把它暂时地抛到脑后,先把肚皮给填饱了再说,到时候是走是留,是行是寻,只要有了力气,都不在话下。
易德丰最后一抹嘴巴,抢在司龙前面,把一碟子里的最后一个小笼包子给送入口中。司龙叹了一口气道:“哎,每次都是你小子手快。好吧,你既然吃得如此之慢,那这桌包子晚餐的钱就你来出吧。”
易德丰奇怪地道:“钱一向来都不是你保存的吗?怎么向我要钱?我哪有钱啊。”
司龙揶揄一声,笑道:“就知道你这小子喜欢拿我开刷,吃了我的还要叫我给钱。真是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尽了。小二,结帐!”司龙的叫声把小二给吸引了过来,向两人打个招呼,道:“一共是十三文钱,两位要不要打个包在路上吃?”
司龙伸手入怀,心里想到十三文钱倒还算公正,甘脆给他十五文钱好了,算是对他如此厚待自己两人的赏钱,就算只有两文也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没有想到,易德丰怔怔地望着司龙探手入怀,却半天都搜不出半个子儿来。一时间里,两人都变得头大如斗起来。
小二的神态顿时改变,刚才的礼貌和友好,变成了怀疑和质问:“你们两人是不是来吃霸王餐的?我可告诉你了,这是我们方爷的店,小字号的第十七家店铺。你敢在方爷的地盘上闹事儿,想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司龙脸上醒来是尴尬地想解释一声,然后大不了把两人的一柄长剑留在此处作抵押。没有想到小二如此嘴硬,而且不由分说地认定了自己两人就是来吃霸王餐的,顿时脸色一冷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十几文钱么?爷我决不会欠你的。”
易德丰在身后扯了扯司龙的衣服,着他不要激切。
司龙回头道:“兄弟,今天是遇上了点小问题。看来我们在与闻公诚缠斗时,不小心把钱儿给弄丢了。”
易德丰摇摇头道:“不,不是在战斗时把钱弄丢的,而是我们的钱放在了马背上,让马儿给弄跑了。”
司龙恍然大悟道:“如来如此,噫,我们不但失去了马儿,而且还连生活费都没有了呢?这下可怎么才好?”
那小二不耐烦地道:“你们在这里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儿呢?今天大爷可和你们说好了,你们要是拿不出来十三文钱,那就得留下点什么,做个保证。要不然,你留在这儿,让他去筹钱吧。”小二一指司龙,对易德丰道。
易德丰见他说得还算不错,只是如此一来,自己真个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弄到钱才好。现在自己除了有一把剑外,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两人都感觉有种在做叫化子的落魄感。
“不行,他是我兄弟,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却承受此事。这样吧,我这把剑,就先押在你这里,到时候我们找回了钱来,一定加倍奉还你,如何?”
小二也并不是没有眼光的人,一看他们身上的长剑,那剑鞘都是用上等的皮革做成,而且色泽十分的光润,看着就让人喜欢。点点头道:“行,但是你们得把手中的武器都押在这儿,否则本大爷还不侍候呢。”
食客里顿时起了一阵骚动,有人说两人的不是,但大多都抱以同情的眼光,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的白嫩公子哥儿排开众人,对小二道:“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这十三文钱,本公子帮他们两人出了。记住,今后不可以对食肆里的客人这么无礼。”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却有种让人听了,感觉到十分受用的感受。特别是语调平和,有一种以理服人的气概在里面。听得小二一尴尬,点头同意道:“那行,就依公子所说。十三文,拿来吧。”
那人探手入怀,取出一锭金子道:“拿好了,可得看仔细点。”
小二欣喜若狂,接过来连连道谢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正想转身而去,心里别提因占了大便宜而多高兴了,那公子哥儿的声音再次传来道:“找的零钱全都给这二位兄台了。”
小二顿时如坠五里山崖,像从身上宛了一块肉走一样,顿时知道被人给耍了,只得叹了一口气从柜面上找了零钱,送到司龙面前。
司龙接过钱来,两人行至那公子面前,这才开口道:“沧海横流,萍水相逢,却没有想到能够在它乡遇到知恩之人。在下司龙,与兄弟易德丰谢过公子。”说完把钱奉还白衣公子。
司龙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与易德丰回头交换个眼色,易德丰很奇怪地冒出来一句道:“请问我们认识吗?”
那公子也是一惊,道:“此处不宜说话,你们随本公子来。”
出了门儿往左边转去,到了一家像样的客栈。司龙扭头一送,看到上边印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不由一喜道:“这小镇上还真有大行家,没有想到悦来客栈都开到慈溪来了。”
那公子倒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说,也好奇地上望了一眼道:“此处很是繁华热闹,你们二人,到底是何方人士,为什么会落魄到吃一碗饭都没有钱的地步?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市井中的人士。所以本公子才会出手相援,希望能够与你们交个朋友。”
易德丰心想原来如此,但见此人侠义心肠,又古道得很,更是喜欢地道:“谢谢公子援手之德,我二兄弟永志不忘。将来再遇到兄台,一定会加倍奉还今日欠你的钱财的。”
司龙一点头,对白衣公子道:“他叫易德丰,我叫司龙。我们两人是兄弟,有金兰之义。”
白衣公子哈哈一笑道:“你看上去,也有二十五六了吧?而他则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你们的年纪差了这么多,还能够结成金兰,真是世间少有的事儿。本公子在这里恭喜你了。”
司龙仔细地观察,但见此人说话时,在喉结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形态。这还可以用发育没有完全来解释,但听到白衣公子自我介绍时,说他已经二十多岁,并且经常在慈溪一带行走,做的是马贩儿生意。这才大感兴趣地道:“请问姑娘是哪里人氏?”
此时三人正在白衣公子开的一间大的包房里聊天,一听司龙的问话,连同易德丰在内,两个旁听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儿来。
白衣公子脸上升起一朵红云,嗔怒道:“你眼睛真毒!”
易德丰失声道:“什么?你真是女儿家?天啊,我说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原来竟然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