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希望这样,你可以过得很快乐。
把我们的不快乐,统统弥补。
病房里。
夏青青躺在病床上,背后放了两个枕头。她静静地捧着手上的杯子喝水,面容安静祥和。
司继伟的病床被转到这边,一是为了方便照顾,二是为了让夏青青看到他,希望可以有助于她的病情。
半晌,夏青青终于开口。
你们。是谁啊?
刘小雅又捂着嘴哭了起来,朱雅茜静静地,脸上看不清悲喜。
我们是紫枫学院理事会的人。
紫枫学院?!理事会!夏青青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刘小雅一时震惊,疑惑地看着夏青青。夏青青笑着说:听说那里很有名呢,学生也要很优秀很优秀才可以呐。
然后,狂喜转换成疑惑。
你们。为什么会来看我?
朱雅茜的脸上不知是悲是喜。淡淡的开口说道:因为。你是我们的学生。
学生?夏青青用手疑惑地指着自己。
我吗?
恩。
我。是紫枫学院的学生?夏青青震惊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
嗯嗯嗯。她是会长,叫朱雅茜,我。刘小雅话没说完,朱雅茜接下去。
她叫刘小雅。还有一个风越纱没来。然后伸手指向陆志远,又伸手指向林静又。
那是陆志远,是刘小雅的男朋友。他叫林静又,是。我男朋友。有些迟疑,却还是说了出来。刘小雅张大眼睛,吞了口唾沫。
雅茜和林静又。
林静又眉毛挑挑,嘴角扬起微笑,对夏青青点点头,算是致意。
夏青青对他调皮地眨眨眼睛。
嗬。真是个小孩。
那个。夏青青举起手,眨着眼睛看着朱雅茜。
你们。认识叶莺儿吗?
一瞬间,病房里鸦雀无声。
不认识吗。夏青青沮丧的低下头,扁着嘴,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她。去世了。
去世?!夏青青抬起头,瞪大眼睛,神情里满是不信。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去世!莺儿明明好好的。明明就。夏青青抱着头,不停地摇晃着。你们骗我!这不可能!莺儿一直好好的!
我们。可以带你。去墓地。看她。朱雅茜仿佛不忍心,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扭头不看她。
还有。那些眼泪。
不可能!你们都是骗子!什么紫枫学院、什么理事会,你们全是骗子!夏青青把头埋在被子里,不停地流着眼泪。
不可能的。
莺儿怎么可能死。
她不会死的。
莺儿说要陪着我的。
莺儿还活着的。
莺儿和我承诺过的。
莺儿不会走的。
莺儿。
朱雅茜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过了叶莺儿的脸。欢笑的、愤怒的、冰冷的、哭泣的。一张一张,仿佛她就在他们面前。但她知道,当睁开眼睛的时候,什么都会消失。没有莺儿的笑脸,没有莺儿做的点心,没有莺儿思考的模样,没有莺儿身体的温度。
什么都没有。
一片空白。
朱雅茜看着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的夏青青。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她情愿现在哭的是她自己。
不用再装作坚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用为了伪装,带上毫无表情的假面具。
她真的。
受够了。
最后看了一眼夏青青,朱雅茜转身,夺门而出。
雅茜!林静又开口叫着她的名字,她停顿了一下,又向前跑去。
林静又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快步追赶上去。
天台。
林静又追着朱雅茜来到天台。
宽阔的视野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林静又急切地东张西望着。没有,没有,他的视线里,没有朱雅茜的影子。
他急急忙忙跑到天台边上,没有马上查看,而是闭上了眼睛。
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千万不要是。
然后,林静又睁开眼睛。
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匆匆忙忙,大街道上车流涌动。
林静又松了一口气,倚着墙滑了下来。猛然发现角落处的阴影。
是。雅茜吗?
他慢慢走了过去,发现了一颗白色被弄脏的球。
林静又突然松了口气,扯了扯自己的脸,拍了拍自己的头。
你笨啊,朱雅茜怎么会那么脆弱,从哪里跳下去呢!
林静又整理了下心情,慢慢走过去。
朱雅茜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如果不是太阳照下的阴影,他也不会发现有个人呆在这里。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双手抱住小腿,隐隐从中流出啜泣声。
压力太大了吧。
林静又静静地坐在朱雅茜旁边,看着她,不动也不出声,安静地陪着她。
宽阔的天台上,除了呜咽的风声,和似有若无的啜泣声,一片寂静。
良久。直到抽抽噎噎的声音彻底消失,朱雅茜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旁边的人。
你上来干嘛。哭的太久,声音都变沙哑了,还有些浓厚的鼻音。
恩,听起来真可爱的感觉。
林静又想着,笑笑。拿下眼镜,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对朱雅茜眨了眨眼睛。
过来看看我家亲亲宝贝老婆有没有看不开。
你。朱雅茜脸上一红,微嘟着嘴怒视林静又,在林静又眼中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谁是你老婆啊!
那谁说我是她老公的?林静又戏谑地说着。
我。我明明说是男朋友。
男朋友就是老公啊,我不小你也不小了,谈谈就将就着过一辈子算了吧。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真的。
朱雅茜躲避着林静又炙热的眸子里认真的情绪,听着他半玩笑半认真的话,心里莫名一暖。
我怕你嫌弃我啊还,以为姑娘我没人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