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这样,不由得有些难为情起来了,我这一个房间真的太窄小了,所以,除了放一张床之外,我就没有再购置一张椅子,毕竟,这里我是不准备接待什么客人的,所以,现在就导致了杰宇来到这里,只能够坐在我的床边上了。
“杰宇,你不是要回英国去了吗?怎么会有空在这里的?”我记起了半年之前听到的杰宇在电视上说起来的计划。
“为了你啊。因为你的关系,我现在决定,不再到英国去了,就留下来,陪着你,好吗?”杰宇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带着一种执着。
“那怎么行,你的学业重要,再说了,我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应该知道的,我真的不想耽误你,你还是走吧。”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冷淡,想要借此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霺衣,你就不要再装了,你和我一样,都经历过曲折的感情之路,所以,也就变得非常的难以相信事情是不是会往好的方面去发展了。半年前,你不声不响就离开了台北,现在,我找到了你,我就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你,是我的,知道吗?”
他的话,充满了霸道,但是,对于这一种霸道,我却感觉到很受用,只不过,我却是争论道:“不行,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从此与你不会再有什么关系的了。”
我的话说他感觉到有些愕然,更有些生气,他又紧紧地抱着我,我感觉他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这简直就像是在报复着我。
我感觉到喘不过气来,连忙对他说:“你放开我。我受不了的啦。”
我的话,并没有让他有一点放开的意思,他还是紧紧地抱着我,然后用他那宽厚的下巴抵着我的头,然后他的声音呢喃着从头顶上传下来:
“霺衣,你为什么要那么狠,七年一别,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吗?半年前,你却是重复了我过去对你做的一切。好,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报应,我活该,但是,你可不可以在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不要再不理我呢?我的生活,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我感觉到有几滴湿漉漉的液体在我的脸上滑了下来。
他哭了?
他这样坚强,这样的男人,居然哭了?
我心乱如麻,我不知道怎么样来安慰这一个伤心的男人了。
我只能够喃喃地说:“杰宇,杰宇,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无奈呀。”
他听到我这一番话,立即就松开了抱着我的手,然后两眼定定地看着我:“霺衣,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意,现在,应该解决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跟我回台北好吗?我们一起生活。等你心理有准备了,我才向你求婚,以后我们永远不分享了,好不好?”
他的沙哑,就像是在梦里才可以听到的一样,我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无法拒绝的样子。
只不过,我很快就回过神来。
我摇摇头说:“不,不,我已经决定了,再也回不去了。杰宇,你走吧,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应该找到一个比我好十倍,好百倍的女人陪在你的身边,而不是找我这样的女人,你走,你走。”
我推着他的身体,向我房间外面推。
而他的脚却如同钢铸在地面上一样,我根本就推不动,他握着我的双手,对我说:“霺衣,你不要这样。”
“不,我就是要这样。”我歇斯底里地吼起来,“我已经决定了,再也不跟任何男人在一起,记住,是任何男人,所以你必需走,我不想再见到你。回到你生活里去,从此就当我是一个过客吧。”
杰宇也似乎变得歇斯底里了,他大声说:“我怎么将你当成一个过客?你的身影,你的一切早已经在我的生命里成型,永远无法抹去,永远,是永远,你想离开我?我告诉你,办不到!”
这一番话,使得我的心没有来由地加快起来了。
他说的,我在他的生命里已经抹不去了?
而他呢?在我的生命里,是不是真的可以抹掉呢?
我面对这样的一个问题,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们的情况都是一样的,都将对方当成生命当中最好的一个,所以,对于彼此来说,如果这一次的机会再不好好把握的话,可能真的再也没有重新来过的可能了。
我的头连连摇了起来,我对他说:“杰宇,不要逼我,我真的是努力很努力才下定了这一个决心的,我不想拖累你,我不想让你在带着我参与各种高级宴会的时候,被人指指点点,我不想让你变成别人嘲笑的目标。”
杰宇的眼睛里,闪着光芒,他看着我,笑了,他居然在这一个严肃的场合里笑了?
“霺衣,听到你自己的心声了吗?这是证明你非常在乎我的证据啊?别人的嘲笑算得了什么?我是我,我想要的只是自己的生活,别人再嘲笑,别人可以代替我去生活吗?不能吧?所以,我决定了。我今天不带走你是不行的了。”
“不好,真的很不好,我不想连累你,真的,不想连累你呀。”我的脚向后退,背对着杰宇,不敢再看到他伤心欲绝的脸,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在笑,但他的内心当中,却是痛苦不已的,这我都知道。
我真想扑进他的怀里,好好地安抚他那一颗受伤的心,但是我办不到,我怕自己做出这一个动作之后,自己就会再度沉沦到他的温柔里去,沉沦到他的温暖里去。
两种感觉,是我曾经最珍贵的事情,但是,经历了种种的波折之后,我很害怕去面对这两种感觉,就连回忆的时候,也会在这两种感觉面前让自己故意忽略过去,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这个时候的我,背转过来的身子,看到了窗外的景色,那里有一群麻雀在飞,它们自由自在,它们叽叽喳喳,叫起来欢快无比。
“霺衣,你是不是觉得外面的麻雀很快乐呢?”
他还是那么细心,居然从我的背后看得出我在观察什么。
“嗯。”我随口回答。
“但是,你想过没有,麻雀也有被猎人打下来的可能,而且,它也有限制,不可以像雄鹰飞得那么高,它有一个局限的范围可以活动。”杰宇的声音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保持着距离的声音却让我感觉到自己与他的心拉近了不少,而不像之前他抱着我的时候,我一直会在抗拒一样。
“你说这些话有什么别的意思吗?”我没有回头,想用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们两人隔绝开来。
“我的意思就是,我就像是这群麻雀一样,也有自己的限制,在这一个限制里,我只能够做命运安排好的事情,而不能够随心所欲地去做别人事情,你知道吗?”
“命运安排好的事情?那是什么事情?”我还是没有回头,却想再度去聆听他将要给我的诉说。
“命运安排我们相见,我们就相见了,但是,它为了考验我们两人爱情是不是很坚贞,于是就弄出了许多的波折来考验我们,现在我觉得是时候让它看看我是不是经得起考验了。你觉得我经得起考验吗?”
他的话,让我的脑海里显现出我们相见时一幕幕的场景,这样的场景,有喜有悲,有哀有愁,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看着一场电影,而我是一个旁观者,演员是我和他。
“杰宇,你能够到找我,我觉得很开心,只是,我已经说过,我们两个,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什么交集,你还是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对于他的话,我选择了无视。
我现在的心情起伏不定,过去的一切,使得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我不想让自己的软弱呈现在他的面前,也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巩固起来的心理防线在他的眼里瞬间崩溃,我不想,真的不想。
“结束吗?好吧,就算是结束,每一天,都是在昨天结束的基础才开始的。我们就将过去的都结束了,然后再重新开始新的感情生活好不好啊?”他的脚步轻轻地向前。
我大声地说:“站住,不要过来。”我听得清清楚楚,也感觉到他的接近,似乎让我的领地受到了入侵,我觉得自己会变得没有安全感。
所以,我的声音也变得非常的冷了。
“好,好,我在这里,我们就这样说话,可是,你可不可以将脸孔对着我,我想好好看看你?”他果然站住不再前进了。
我怎么转过身来?我的眼睛红红的,我担心自己转过身去,眼泪就会迅速地掉下来啊。
对于这一个情况,我真的感觉到自己的无奈,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一个时间,在这一个地点,再让我看到他的出现?
“霺衣?”他在问出了那一个问题,经过了几十秒都没有得到我回答的情况下试探着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