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淡心被送去上课,不少学生都注意到送她来的大礼车,议论便跟着扬起。但淡心仍像以前一样,不解释也不对任何状况做任何反应,外面怎么传,她不予理会。
而同一天,淡顺乖乖地一早便到龙震的公司大楼报到,才清晨六点半,公司内就已有不少人,有些老伯似更早到,已整理着清扫用具,相约着离去了。
一楼的柜台处,淡顺远远地便看到吴尚伦和几个小姐在谈话,有一位小姐注意到淡顺,指了指他,吴尚伦跟着回头,一看,便向她们点点头,走了过来。“休养了一天,黑青消了点。你看起来还不错。”吴尚伦轻笑着看着淡顺道。
淡顺瞄了他一眼,回道:“你脸虽没事,我想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
吴尚伦笑了笑,伸出手,道:“不打不相识,做个朋友吧,我带你逛逛公司。”
淡顺防范地看了看,一会儿便笑着握住吴尚伦的手,两人言和,便走入公司内。
从一楼到五十楼,吴尚伦清清楚楚地从头到尾将公司介绍了一遍,淡顺对他的言行举止和口才非常欣赏。没想到龙震的司机兼跟班,竟也有如此的才干。
回到一楼后,吴尚伦向淡顺道:“这公司内的人,大部分都是和龙先生一同从眷村长大的。龙先生闯出他的天地后便将他们接出眷村,为每个家庭做最好的安置,所以他们都抱着一分感恩的心在此工作。
“龙先生在任何方面都帮他们,但在公司内,还是要有才能、有心工作的人才留下。龙先生从不曾偏袒任何熟人,你以后就会了解。
“龙先生要你从职员开始作起,企管、广告、投资这三方面目前比较缺人,你哪样比较在行?”
淡顺想了想,“广告吧?我是读相关系的。”
“OK,跟我上楼,我带你去见广告部的人。”吴尚伦点点头,接着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公司有规定,新进人员要先学服务,所以可能要先在那边打杂、清扫,到时候你上司会告诉你。这样你不会感到不舒服吧?”
淡顺好奇地望向吴尚伦,“嗯?为什么会?到现在为止,我认为你们公司的制度很棒呢。”
其实,淡顺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对龙震的看法,也略为好转。他很欣赏龙震没有因为要讨好他而给他高职位,反而让他从基层做起。不愧是白手起家的企业家。
两个月就这样过去,淡顺表现良好,令他的小组长非常欣。
广告部最大的是总经理,是从董事长龙震那儿直接分下来的。公司中各个不同的总经理下面都设有不同经理,广告部总经理下面则有三个经理,分别管电视广告、平面广告、业务宣传。
三个经理下再分理事长,然后再分小组、组员,一层一层互相指导。淡顺在平面设计的海报组担任设计人员,他虽只在没课的时间才能来上班,但他的点子多又好,令组长非常欣赏,将他的表现上报理事长。理事长审过他不少点子,都觉得不错,而且也听说淡顺能力好到有时还会被借到别组帮忙呢。
经过层层的鉴定,升迁的公文到了龙震手上。
龙震笑看着公文,印上同意章的同时心理想着,“经理们还真认真。审了两个月才决定升他为小组长。不错,不错,不过……以淡顺的才华,大概毕业后就足以当到经理级了。平面广告部的经理也一直说想退休,真是再顺不过了。淡顺啊淡顺,你的名字取得可真好。”他轻笑了笑,将公文交还给一旁的秘书。
从上课第二天开始,淡心便改由吴尚伦接送。每天在车上,吴尚伦都会告知淡心一些淡顺的事,也会把淡心的事转告淡顺。从吴尚伦的口中,淡心还知道不少龙震的不同面貌,她也开始不停地观察。她发现龙震在面对员工或客户时是非常有条有理的;面对家中的长辈们,却十足像个大孩子;而面对吴尚伦,他可以像个朋友。
这是她所听说的“丈夫”,原本她一直想知道,她所看到的龙震,是哪一种面貌,但两个月下来,她发现她所面对的龙震,是各种面貌融合在一起的。当她对课业有问题,他可以有条有理的帮助她;当她隐藏心事时,他可以像个大孩子一样耍着任性要逼她展示自己;而当她有时心事多到不知怎么说时,他也可以像个朋友一样安抚她的情绪。她可以看到龙震的全部……这是为什么?淡心心中疑惑,是他愿意对她展现全部的自己吗?
龙震疼她疼得紧,常带她去海边或后院的森林中散步,有时还带她到一些知名饭店吃饭。物质生活之丰富,让淡心享受都来不及。但或许再加上金莲云和其他叔伯婶婶常常称赞她很乖,她完全没有想过要改变,只是自然而然地便表现得更柔顺。
龙震抱她、亲她却没有亲近她,曾一度让淡心怀疑自己的魅力。但后来当她开始注意时,才发现龙震常常是用意志力压抑住他肉体上的欲望。是为了她吗?这就是他所说为了让她适应,他可以等的事吗?龙震非常的珍惜她,淡心感觉得出来,但他珍惜的,会不会只是现在这个柔顺的自己呢?
慢慢习惯顺着龙震,习惯他的抚摸与味道。龙震在淡心的心中,已慢慢占据了不小的空间。
这天下午,龙震提早弄好文件,便同吴尚伦到学校接淡心。淡心上车看到他时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地便露出微微的笑容,轻道声:“今天有空啊?”
龙震伸手将她拉过来,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怎样?有没有想去什么地方呢?”
淡心摇摇头,“你决定好了。”
龙震淡笑,“好吧,那我带你去吃中国菜好了。中国城里有个不错的餐馆。”他向吴尚伦指示了一下,便又望向怀中的淡心。“嗯~我想看看你穿祺袍的样子……”
淡心倚着龙震的胸膛,只是笑着点点头。两人静默了一会儿,龙震轻抚着淡心的背道:“淡心,已经两个月多了。我对你好,原本是希望轻松一点的生活能让你放开你深藏的自我,但似乎得到的是反效果。我很想看看自由自在、敢爱敢恨的你,难道这么难吗?
“我要先向你道歉,因为明天开始,我会用一点强硬的手段,看能不能逼出真正的你。帮我一些忙吧,放开你的心,好吗?”
淡心呆了一下,“阿震……,我……我不喜欢那样啊!”
“不要骗我,淡心,你的眼神都一直告诉我,其实你不喜欢的是现在这个受束缚的个性,不要再把你自己藏起来了好吗?你……你喜欢我吗?”龙震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似乎他也不肯能定答案。
淡心似也对他会这么问感到惊讶,但望着他的脸蛋却因此染上红霞,“阿震……我……我并不讨厌你。”她害羞地低下头,“这两个月下来,我甚至可以向你承认,我对你的感觉或许有点超过喜欢……”她吞吞吐吐地道。
龙震身躯微颤了一下,“我以为你会恨我……”
“不,阿震。你对我这么好,我觉得很快乐,而且……我觉得你有很多令我欣赏和倾心的地方……”淡心忙抬头回道,但或许因看着龙震更害羞,话也就更吞吐。
龙震爱怜地吻着淡心的长发,轻道:“谢谢你,淡心,但我希望你能把你整个人都给我,包括你的心。为我试试看好吗?不要再说不了。”
“阿震……”淡心的视线转向一旁,她的心里挣扎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龙震叹了口气,“是什么阻止你放开自我呢?你已经离开了原本的家了啊!唉~,我得想办法,因为我真的很想要一个肯真心与我生活,把自己完全放开展现在我面前的淡心。明天起,若在我认为你眼中透露出什么你却没有表现出来,我会变凶的。”
淡心没有焦点的眼神中闪过疑惑和痛苦,龙震好想知道原因,是什么锁住了淡心?
吴尚伦这时开口,“老板,清湘园到了。”
微叹了口气,龙震轻吻了吻淡心的脸颊,“吃饭吧。”
领着淡心下车,两人的话题就这样结束了。